少女的眼中, 沒有對死亡的畏懼,隻有“要和哥哥在一起”的執念和依戀,臉上的笑容不是赴死, 而是像要去赴一場盛大的宴會。

蒲雲憶瞳孔微縮, 跳了下去。

尚存的四個不周城民,對於這接二連三的慷慨赴死行為表示不解,雖然心裏嘲笑傻和高興自己要獲救了,但麵上還是一副崇拜和感動:“真是義士!我回去就給恩公供上長生牌!”

“叮——”

長劍出鞘, 深深刺入側壁,帶著下衝力向下劃開一道口子, 直到距離岩漿隻有半米距離時,才堪堪停住。

燒灼翻滾的臉色近在咫尺, 溫瑜感受到腰間一股拉力,然後眼前景色迅速變化, 由妖藍的岩漿變成了晦暗的天空,她由下至上,被人借力置換了一個位置。

身下劍身堅硬,距離使者岩漿如此之近, 也沒有任何損傷,很好地支撐住了溫瑜。

她衣裙的衣角滑落,被蹦起的火花灼燒蔓延,如同燎原之火,瘋狂地向上吞噬。

“噗。”

蒲雲憶掐滅了那簇火苗。

他單手借力劍身,攀附在側壁之上,岩漿距離他鞋子的距離, 隻有短短的一寸。

當靠近使者岩漿時, 他體內屬於噬冉獸的被壓製的力量已經開始隱隱複蘇, 展露出力量。

“沒事了。”他開口說道。

坑洞上的沐顏,在察覺到蒲雲憶開口後,眼睛微微瞪大,在阿空看過來時,她表情立刻變成了急切:“阿空,我們要想辦法救他們!”

嗬,想辦法。

自身本就難保,還能想什麽辦法,去救別人。

那四個不周城的城民不無意外地想著,他們覺得自己今天雖然倒黴,但也算撿到寶了,畢竟這麽多人一個個上趕著奉獻送死,他們就能活下來了。

阿空無聲點頭。

底下,少女趴伏在劍身上,她的瞳孔映著那翻滾的深藍,漂亮的小臉上,透著點病弱的蒼白。

“我的哥哥死掉了。”她小小聲地說著,帶著點執拗,像是生氣告狀的小孩子。

蒲雲憶隻拉住了少女。

使者岩漿將折堂和溫瑾一同吞沒,一切發生得太快,當人們透過那劍身和少女看過去時,使者岩漿已經恢複了最初的模樣,連一點點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當然,這也是溫瑜故意的。

在這個世界中求生,對抗主角意誌,除了要炸掉魚腦子裏的水之外,還需要如同禦獸宗中獲得的信仰金光。

舍生取義,便可以得到。

而且,世界運行的規則最注重邏輯性,妹妹要推蒲雲憶,需要一個理由。

蒲雲憶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卻很快堅定:“他沒死。”

在眾人聽來,隻是安慰。

少女卻像是信了,她的眼中冒出別樣的光彩:“真的?”

“真的。”

“那你能下去,帶他回來嗎?”她問道。

“在這之前,我先將你送上去,到安全的地方。”

少女看著他,眸子定定的,半響,她眼眸微眯,嘴唇微抿,勉強點了點頭。

而底下的使者岩漿,也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樣,開始湧動著上升。

溫瑜一眼瞥過去,就知道這是主角意誌不滿於沐顏成了這段劇情的布景板,開始增加緊迫性,以達到給沐顏加戲的目的。

果真,她很快聽到了沐顏的驚叫:“你們快上來,使者岩漿要暴動了!”

明明是加戲,表現得卻像是個串詞的小炮灰。

溫瑜知道,被搶了這樣重要的戲份,主角意誌也萎了,它已經不能給與女主沐顏絕對的C位權了。

被蒲雲憶帶著上來時,溫瑜默默估算著他的力量。

與使者岩漿短暫的接觸,讓他變強了些,可越遠離,這力量消逝得也越快。

終究還是□□凡胎,留不住噬冉獸的力量。

溫瑜坐在巨坑邊,對著送她上來的蒲雲憶,隻說了一句話:“這些人,都不能死。”

少女向來關心得不多,對人命人心也沒有什麽敬畏,往常的她,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但蒲雲憶說過,她希望的,他都會去做。

因而沒有什麽疑問,重又翻身向下,去撈其餘的人上來。

他對自己的能力有認知。

現在的力量,足以讓他救回所有人。

人們一個個被救上來,四月臉上還沾著未擦淨的淚花,見到溫瑜第一句話卻無比堅定:“小姐,懷玉城的人,還在等你回去。”

“你還有懷玉城。”

像是堅定傳達的心意,四月的手握了過來,小姑娘手上的血已被她在衣服上擦淨,握過來的感覺,能感受到上麵的傷痕,還有硬硬的繭子。

但在這陰冷晦暗的不周城中,卻有點熱烘烘的暖意。

溫瑜鬆開了她的手,吩咐道:“四月,你和老蔡回不周城叫人,從快活樓的人開始叫,告訴他們疫魔死了,讓他們來這裏。”

“要快。”

四月將這話翻來覆去地背了兩遍,老蔡也跟著記了幾個關鍵詞,鄭重對溫瑜行了一禮,這才離開。

四月離開後,在沐顏和阿空的堅持下,那四個不周城城民也被救了上來。

他們一上來,就立刻離開那坑口幾丈遠,嘴裏不住地恭維溫瑜,顯然很清楚,這裏誰才是主導者。

嘴甜,但是更惜命。

溫瑜懶懶看他們一眼,明明沒什麽殺傷力,四個人立刻就閉嘴了。

惜命的人,往往知道,誰才是那個不好惹的人。

沐顏和阿空最後被救上來。

這個時候,蒲雲憶的力氣已經開始流失了。

沐顏和阿空是被溫瑜伸手拉上來的。

那四個人嘴裏說得漂亮,但對這坑洞邊緣根本就沒有過來的念頭,縮在一旁當鵪鶉,還一直偷瞄溫瑜,趁著她不注意,偷偷地往遠處挪走。

拽上來阿空時,還能看到他們的背影。

拽上來沐顏時,便隻能看到遠遠的四個小點了。

這臨陣脫逃的行為,本也是溫瑜想要鼓勵的。

最後送行蒲雲憶的時候,留下太多的目擊證人,殺人滅口會比較麻煩。

不如從一開始,就沒有這個口。

沐顏被溫瑜拉住時,對上她的目光,心裏是有些緊張的,甚至於表現在神情上,也有一股別扭在。

雖然不想承認,但溫瑜已經漸漸成了她警戒、防備甚至討厭的對象,被溫瑜拉上去,沐顏覺得很不舒服。

溫瑜對她,卻像是對待一個普通人一樣,就像是完全沒有在意。

曾經還因為溫瑾對她吃醋鬧騰的人,如今眼裏,就像是沒有她這個人。

沐顏咬了咬嘴唇,生平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無視,她不能允許。

而且,她看向蒲雲憶,失去記憶的蒲雲憶隻知道跟著溫瑜,對於她,完全不假以顏色。

哪怕剛剛攬著她上來,在她因害怕而想縮入他懷中的時候,對方表現的,就像是搬著一塊石頭。

沒有男人能這樣無視她。

準確得來說,沒有人能這樣無視她。

沐顏心中生悶,甚至起了個連自己都嚇一跳的念頭。

她被拉上去時想直接將蒲雲憶踢下去,神不知鬼不覺,這樣他死了,也沒什麽可惜的,也沒有什麽需要爭奪的了。

沐顏否定了這個想法,但被拉住上來時,還是多向下用了些力氣。

她被拉上來時,蒲雲憶再次返回去,去救阿空。

阿空已經憑借自己的力量向上靠近了些,這最後的一段路程,不遠不近。

沐顏站在溫瑜旁側,看著少女趴著向下看,那樣毫無防備的背影,似乎將她推下去也可以。

將她推下去,連帶著蒲雲憶和明台一起砸下去……

沐顏微愣,她按住自己的胸口,將那念頭壓下去,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難道她是有心魔了嗎?

正驚疑不定間,耳邊傳來少女漫不經心的淡淡話語。

“你也想殺了蒲雲憶,對嗎?”

“我們合作吧。”

“你什麽都不用做,隻需要再拉住明台時,稍稍用些力,不小心摔遠些就好。剩下的,我來做好。”

“一個卑劣的修奴而已,沒有人會計較他的死活。”

沐顏咬咬嘴唇:“溫小姐,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話未完,阿空的手就搭在了坑洞的邊緣,溫瑜的聲音傳了過來:“沐道友,你來拉他。”

不客氣不在乎的語氣,是沐顏一直很討厭的模樣。

她抬眸,對上阿空的眼,微微蹲下來,向阿空伸出手:“來,我來拉你。”

沐顏的身後,疫障迷霧微微稀薄,如夢如幻。

阿空將手伸過去。

也不知道是誰的力氣用得不對,阿空再被拉上來後,收勢不及,直接撲倒沐顏,抱住她來了個各大影視劇中常見的主角滾。

主角滾,即變換上下位置至少翻滾三圈,兩人之間的距離恰巧是一胸之隔,沒有因為滾動而擠壓在一塊,也沒有因為胳膊而提早停頓,每次上下的位置,彼此的眼神,都會有很唯美的仿佛慢動作的對視。

最後,誰上誰下都可以。

這裏,是沐顏在上,阿空在下。

阿空的手還扶在沐顏的胳膊上:“聖女,你沒事吧?”

沐顏咬著嘴唇,臉上泛起了紅色的羞意,說話也慢了許多:“我……”

他們開始主角滾的時候,溫瑜看向攀附在坑洞邊的蒲雲憶,問道:“你沒有力氣了,對嗎?”

少女眉眼明豔靈動,是難得的笑吟吟模樣。

蒲雲憶點了點頭。

一切如同溫瑜的測算,事到如今,這個世界的主角意誌,還是希望原定劇情中的一切繼續發展著。

就連作為噬冉獸轉生工具的使者岩漿,也在召喚著他。

因而,他的力量,消逝得比預估的快。

而使者岩漿對於他的吸力,卻是在加大。

溫瑜向他伸出了手:“我來拉你。”

蒲雲憶沒有猶豫,拉住了她的手,他很小心地借著她的力道,似是不想讓她有太多的負擔。

少女眼眸淡淡,看著他,突然開口:“蒲雲憶,你為什麽要一直帶著麵具呢?”

她另一隻手的手指虛虛地落在麵具上:“麵具下的這張臉,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嗎?”

少女整個人向外探出,能借的力道盡數卸下,蒲雲憶被她拉著,腳下的泥土鬆軟崩裂,整個向下墜落,他隻剩下了一個借力點——少女的手。

如今,隻能任憑少女的手指,玩笑一般,搭在他的麵具上。

“你若是想看,隨時都可以摘下。”他話語仍舊溫柔寵溺。

少女笑了。

發絲垂下,烏黑的映襯下,那張漂亮的小臉越發得白,精致的瓷娃娃一般。

“蒲雲憶,你真是個騙子。”

她左手用力,蒲雲憶以為她要摘他的麵具,可誰知,一點力道點在他的額間,將他向下一推。

而她的右手鬆開了。

軟綿綿的,沒有再用什麽力氣。

蒲雲憶仍舊抓著她的手,現在,沒有力量的情況下,是她整個人的重量,在支撐著他。

但她的重量,無論如何都是支撐不住兩個人的。

她向外滑落,連帶著他向下滑落。

蒲雲憶一直看著她的眼睛,那雙眼睛中,沒有恐懼,甚至還帶著笑。

他知道她的意思。

她的哥哥溫瑾死了,而他卻騙她會回來,而這是,她給他的懲罰。

就算曾經對於麵具之下有些微的好奇心,如今,則也根本就不在乎了。

很簡單,他騙了她,她要他死。

至於少女自己的性命,她不在乎。

可他在乎。

最後看了一眼少女,蒲雲憶鬆開了手。

他沒再說什麽話,因為,再說什麽,少女也不會在乎,縱然她有那麽一點點的在意,他也不想再讓她因此煩心。

不如就這樣吧。

妖冶迷幻的藍色透著點冷意,卻是這世間最濃烈的炙熱。

沐顏和阿空過來時,使者岩漿已經恢複平靜。

“蒲雲憶呢?”沐顏驚疑不定。

少女起身,麵無表情地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塵土:“掉下去了。”

沐顏瞪大了眼:“溫瑜,你不會真的……”

沒有人阻止她,可她的話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引得兩個人都看著她,阿空更是麵露疑惑。

因為這停頓實在太長,溫瑜開口了,她臉上是明確的不耐煩:“我不會真的什麽?”

似是因為失去了兄長,少女連偶爾的乖巧都懶得維持,此時正是心情不愉的模樣。

沐顏因為停頓時間過長正有些尷尬,她總覺得,正常來講,溫瑜應該打斷她的話才對,可她停下了,對方卻沒有開口,這讓她很不習慣。

可看溫瑜這幅樣子,沐顏思及其中緣故,又開始同情心泛濫,徹底地閉了嘴:“沒什麽。”

“隻是蒲雲憶救了我們這麽多人,最後他卻死了……”

眼見沐顏又開始戰略性停頓,係統在頭腦空間中狂翻白眼:【又來了又來了,有個說話說全的女主就這麽難嗎?】

溫瑜直接轉身:“你若是想,可以在這三跪九叩,謝他的救命大恩。”

“也不算他白救你。”

沐顏臉上有一絲受傷的難堪,她抬眸看了眼阿空,見他盯著使者岩漿沉默不語,心裏莫名打了個突,上前一步,恰好擋住阿空的視線。

同時提高聲音:“ 溫小姐,我知道溫大哥死了你很傷心,但這不是你對人這般無理的理由,沒人能忍得了你這般咄咄逼人。”

末了,沐顏口氣放軟:“你這樣,溫大哥知道了,也會傷心的。”

“哦。”段位太低,溫瑜都懶得搭理她。

可惜,沐顏不長眼,她拉住阿空追上溫瑜:“溫小姐情緒不穩定,我們多看顧看顧她,也算是報答溫大哥了。”

係統:突然有點想喝茶。

若是沐顏真留那三跪九叩,溫瑜倒還覺得這個女主真能下得去狠心,對她高看一眼。

可她追上來找K。

溫瑜也不慣著,而且路上無聊,練練洗茶也不錯。

“若我哥還在,”她睥著沐顏:“定然不會讓你這般與我說話。”

“也就是我哥不在了……”她也開始上停頓,但明顯,沒人接詞,這停頓也是個好停頓。

沐顏一滯,心裏漏了一拍,她開口前竟然忘記了溫瑜這牙尖嘴利。

“我……”沐顏正要找補,溫瑜的下一句已經跟上來了。

“我咄咄逼人別人沒有必要忍,但既然知道我哥是你的恩人,我咄咄逼人是因為什麽,你有什麽不能忍的?”

“還是你想逼得我心情鬱鬱,回頭跳進那使者岩漿中,去找我哥?”

這話說得誅心了。

阿空也看不過去,勸阻道:“聖女,你莫要再說話了。”

係統:【哈哈哈哈哈!】

溫瑜很滿意,阿空還是很知恩圖報的。

她繼續向前,直至來到不周城的城門前。

不周城的城民都圍在那裏等著,看到溫瑜一行人出來 ,這才靠了過來。

濃厚的迷霧匯聚在他們的身後,疫魔的死亡似乎並沒有影響什麽,疫障氣還在,天空仍舊晦暗,這個世界並沒有什麽變化。

城民們的眼神,不是期盼和希望,而是麻木。

成民們還向他們的身後看過去,似是確認是否還有人生還。

詭異的沉默蔓延,四月和老蔡無聲地站過來,夏媽媽最先開口:“溫小姐,你們已經殺死疫魔了嗎?”

溫瑜看她,卻並不說話。

她已經向前走著,人群在她逼近時默默地讓開一個位置,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著阻攔,可是沒有人敢這樣做。

少女的眼中,有著死氣。

騙子們對生死最為敏感,在此刻逆她意的人,會被她殺死。

沐顏跟在後麵。

她盯著溫瑜的背影,總覺得不習慣,不應該。

她沐顏不該是盯著別人背影的人,而是被人盯著背影的人才對,在這種時刻,明明都該是她走在前麵。

溫瑜憑什麽呢?

她什麽都沒有做。

甚至麵對擔心的不周城民,也冷著一張臉,連一句回應寬慰的話,都不肯說出口。

身旁,有人竊竊私語般發問:“他們殺死疫魔了嗎?”

“若是沒殺死,應該不能活著回來,可若是殺死了,為什麽什麽都不說呢?”

“溫小姐不說話,他們哪敢說話啊,誰最大看不出來啊。”

最後這句,像是一根針,硬生生地紮進了沐顏的腦子裏,一抽一抽得疼,還泛著惡心。

什麽時候,他們的位置是在溫瑜的後麵了?

她是沐顏,是上弦宗明清峰百目真人的親傳弟子,絕不是什麽無名之輩。

“我們殺死他了。”沐顏露出微笑,安撫一般,衝著身旁的人群說道。

“你們不用再害怕了,疫魔已經死了。”

明明該是高興的消息,可那人聽了,卻露出出乎沐顏意料的凶狠眼神。

涼涼的,像是看著一個腐爛的死物,含著避之不及的厭惡。

“他們殺死了疫魔。”那人高聲喊道,沒有興奮,眼睛直至地盯著沐顏,麵無表情,像是走地屍一樣,木噔噔地回喊著。

“他們殺死了疫魔。”又一距離較遠的人喊出聲來,同樣的,將消息傳遞了過去。

每個叫喊的人位置都很巧妙,確保了不浪費力氣,但又能將話傳遞著叫所有人都聽清楚。

沐顏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她看向身旁人:“阿空……”

阿空微微擰眉,煩惱的模樣,讓他更像一個凡人。

溫瑜沒有受到影響,她繼續向前走去,直至來到了不周城大門前。

高大的門緊閉,城牆之上,占滿弓箭手,也有幾個眼熟的麵孔。

少女抬眸:“打開。”

沒有人動,但眼前需要十人合力才能打開的大門,像是被什麽重物擊到,猛地打開。

空曠的街道現於眼前,不周城中沒有一個人。

少女毫不在乎,繼續邁步。

“你不能進去。”她的身後,傳來堅定狠絕的聲音。

終於來了!

溫瑜心中輕笑,麵上卻毫無表情,隻是轉身看過去。

“你們殺了疫魔,我們不能讓你們活著進城的!”夏媽媽有些激動,她對上溫瑜的目光,似乎想表現自己的堅定:“殺了疫魔,並不是解脫,隻會將災禍帶給我們。”

“那你們為什麽不說?”

這話,是被突然橫插一杆子的沐顏衝過來說的。

她神色中頗有些不解和悲憤:“你們等我們去了疫障迷霧,殺了疫魔,死了朋友,來對我們恩將仇報。”

“現在圍住我們,是想殺了我嗎?”

溫瑜淡淡挑眉。

看著這幾乎與書中一般無二的女主對話,溫瑜也知道,主角意誌驅使沐顏闖出來的急迫。

這是有關僅存碩果三號魚的重要劇情,成了,不僅拿住了這條三號魚,還能借佛子雙修成就無上修為,主角意誌需要確定它的掌控力。

溫瑜沒有說話,她沒有打擾。

發間玉玲瓏,正對著言語對峙的兩人,建立起這疫魔空間與修真界唯一的聯係。

小小的向日葵畫框,長在了禦獸宗中,經由飛天等人和玉簡貼,傳遞給了修者們。

疫魔空間最後的秘密,顯露在修真界的麵前。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