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山那時說, 他可以放棄侯府的繼承權,這樣不會影響到子侄的婚事,該孝敬爹娘的依舊會孝敬, 而掃清一切再來提親是在兌現當時給她的承諾。

盡管這個承諾顧見山並不知她隔著一道牆聽見了。

那時聽到,心裏震撼多於感動, 震撼的是顧見山能想到這個份上。至於以後做不做,薑棠沒有想過。

以後的事未定之數太多, 意外也太多,他們能走到哪兒誰說的準。更何況,顧見山不在的時候鄭氏曾來過一次, 大約是顧忌顧見山和她曾為侯府做的事,所以態度格外溫和。

那時薑棠想, 鄭氏不會隻來一次。

以後再見會說什麽,會不會哭著同她說,離開顧見山對兩人誰都好。

顧見山走的時候, 薑棠答應過, 隻信他的話。可他沒回來的時候,她也偶爾想過, 再見時顧見山會不會親口對她說, 他要娶別人了,又或者,給她講一番大道理,讓她委屈一下。

顧見山沒有,而是斬釘截鐵地告訴她, 他該做的已經做了, 若她點頭, 不日上門提親。

薑棠心跳的飛快, 她想點頭,但想問的更多,“你,你爹娘有沒有打你。”

顧見山搖了搖頭,“真沒有。”

傷心氣憤指定是有的,但萬事難兩全,總不能什麽好事都被他趕上。

既想要娶薑棠,還要爹娘不顧侯府小輩們的前程。

不是所有人都覺得家世不重要。

跪了一晚,對顧見山來說不算什麽。

而且,無論日後結果如何,他與薑棠過的好或不好,顧見山都不後悔如今的決定,說到底,他是為了自己,沒必要借此脅迫薑棠嫁給他。

但薑棠若是不答應,他心裏肯定會不好受。

薑棠沒有立即答應,讓顧見山心裏驀地一跳,他問:“你是不是還沒想好,不願意,也沒……”

薑棠道:“我願意。”

想好了。

她是願意的,有什麽不願意的,顧見山已經把一切掃平,她隻要嫁過去就好了。

薑棠答應完後鼻子有點酸,明明是該高興的事兒,怎麽心裏又有點難過,“你先等等,我剛才答應的太快了,若是嫁給你,我可還能做生意,做自己想做的事?”

顧見山斬釘截鐵道:“能。”

薑棠笑了笑,“那我願意。”

她心裏有顧見山,也願意跟著顧見山一起麵對以後的風風雨雨。

顧見山伸手搓了搓臉,這回他是感覺到剛才自己是笑著的,他想把臉上的笑弄平,不想薑棠看他這麽不著調的樣子。

隻不過,這笑意想藏也藏不住。

顧見山:“薑姑娘,還有一事,我離開侯府,成親的時候那邊應該不會再來人了。”

脫離侯府,自己安家立戶,他爹娘那邊不可能來參加喜宴。

而且,沒有人能幫著籌備,隻能他們自己來。

薑棠倒不介意這個,隻是顧見山心裏應該很不好受。

她道:“日後多多孝敬,我這邊就一個人,倒是省事了。”

原身被賣,她一個人,現在多了點金和烏金,以後肯定要帶著的。

顧見山覺得這可能是禦朝立國這麽多年頭一回兩個人商量彼此的婚事,也挺好的。就是,兩人都沒經驗,說這事的時候又害臊又不好意思,顧見山每句話都得斟酌半天,完全不知怎麽安排才更妥當。

薑棠道:“先別說了,又不是明日就成親,咱們別急。”

他磨了磨牙,道:“不急,我這兒還得去趟長寧侯府,跟馮夫人說提親的事,順便問問訂親都該準備什麽,明日我再來看你。”

還沒成親,顧見山也不好待太久。

正好等春台選好宅子,讓薑棠選處喜歡的。

顧見山今日還得進宮,下午再去軍營一趟。他才回來,朝中許多事尚不清楚,前日進宮,皇上問他誰適合被立為儲君。

當時顧見山隻說他不清楚朝中之事,若讓他說難免偏頗。安慶帝笑了笑,不再過問了。

皇上許是疑心他和朝中幾位親王私交過甚,又或者隻是試探,但在顧見山看來,更像警告。

但皇上未曾把兵符收上去,

這種時候才最要緊,顧見山也不知安慶帝還能做幾年皇帝,可最後無論哪位王爺繼位,他都是個領兵打仗的將臣。

擁護皇命,無論最後誰是贏家,他都不會犯錯。

薑棠點了點頭,看著顧見山把剩下的東西吃完,“你忙你的事,你若有事,一定要和我說。我並非什麽都不懂的女子,也不想一味地躲在你身後。我想和你承擔所有事,而且我也知道你娶我辛苦,至於要嫁給你,我自然想過以後的事,並非頭腦一熱才答應的。”

既然要嫁給顧見山,哪怕離開永寧侯府,那也是他的親生父母。再者,鄭氏對她不錯,血脈親情不可分割,她希望日後關係能緩和。

顧見山靜靜聽完,然後應了一聲, “嗯,我都知道。”

他伸手拉住薑棠的手,輕輕攥了一下,“你剛才說的我以後會多加注意。”

他想的就是把一切都處理好,但薑棠卻不想當那個站在他身後的人。顧見山覺得按照薑棠說的也不錯,總之兩人以後不分開就好了。

薑棠笑了笑:“那我等人來上門提親。”

把顧見山送走之後,薑棠又想起另外一樁難事。她這邊沒有長輩,提親這事總不能自己應下。

馮氏是長輩,自己和馮氏說,於禮不合。

而且,在這邊成親不是單單領個證就行了,陸英成親準備了大半年,開春才嫁過去。

不管在哪個時代,嫁人都是大事,就算顧見山離開侯府了,也得認認真真地辦。

不說大辦一場,總得她自己滿意才行吧。

薑棠舒了一口氣,抿了抿唇,又忍不住回裏屋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鏡子裏的人比以前跳脫,眼睛是彎的,她剛才臉也這麽紅的嗎。

顧見山剛才看她,也是這樣的嗎。

她就要訂親了,高興一點沒什麽。

這提親要挑日子,如今已經是五月份了,成親怎麽也要等到明年了。

薑棠心裏極高興的,可她不希望因為婚事耽誤自己的生意,顧見山有自己的事,她也有自己的事,絕不能因為要嫁給顧見山就把自己給丟了。

薑棠還沒想好請什麽長輩,她隻見過陸英成親,成親當日,新娘子隻管穿嫁衣出嫁,外麵招待賓客的都是男方女方的親眷。

她要請的人還不少呢,總不能讓她們自己坐著,沒人招待吧。

陸錦瑤是薑棠來這兒之後唯一當作親人的人,但因為永寧侯府的緣故,恐怕也不能過來了。

眼下侯府的其他人興許還不知道顧見山要娶的是她,這會兒不知道,但總有知道的一天。到時或是鄙夷或是瞧不起,還有人可能會想,原來顧見山寧可家不要了都要娶的人就是她呀。

那些目光都得受著,畢竟,這也是她選的路。

在薑棠看來,日子是給自己過的,她又不和那些人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她們想說就說吧。

陸錦瑤不好過來,薑棠一時又想不到別的人,隻能把這事先放放。

她繼續看賬本,可看著看著就想到她現在也攢了不少銀子了,估摸著有一千六百多兩。就算沒有侯府,她和顧見山也能過得不錯。

這會兒腦子裏全是顧見山,不管什麽事,想著想著總能和成親沾點邊兒。

薑棠拍了拍臉,這八字寫了一撇,她心裏慌亂是常事,但不能一直這麽想。

顧見山聽見她答應不也隻是笑了笑嗎,她幹嘛這麽高興。

這邊又拍了拍臉,心裏才慢慢沉靜下來。

顧見山離開薑家,去街頭牽馬。

自己一個人站在街頭的大柳樹前,愣愣地待了好一會兒,直到馬刨了刨蹄子,揚了顧見山一臉灰,才回過神來。

顧見山拍了拍馬兒。

等明兒他先把家裏的值錢東西給薑棠拿過來,其他的,下聘那日再拿。

他想把所有好東西都給薑棠,現在就想給。

顧見山對著紅棕色的馬笑了一下,“若是你帶著薑棠,肯定帶就帶了,但你看點金和烏金,我都來了多少次了,見我就咬。”

雖然沒下過死口,但次次如此。

馬又聽不懂顧見山的話,隻轉了轉眼睛。

顧見山伸手拍了拍馬兒的腦袋,然後翻身上馬,他去了長寧侯府。

徐楨南常年不在盛京,他兩個女兒都已經出嫁,府中隻有徐夫人和為數不多的奴仆。

徐夫人馮氏和徐楨南一樣都是窮苦出身,她性子爽朗大方。

隻是適應這麽多年的世家生活還沒適應過來,這麽多年也沒個能交心的朋友。

長寧侯府是禦賜的宅子,和永寧侯府差不多大,院子也多,但多數地都被犁了,種上了瓜果蔬菜,根本不見花花草草。

這在其他人口中,就當笑話說了。

還有一小塊麥子地,而府中的池塘已經成了稻田,凡是看得見的地,都被種上了。

馮氏不懂那麽多彎彎繞,也膈應一句話拐八個彎兒說,再加上徐將軍領兵,她也不好和那麽多人說話,省著一不小心就被繞進去,到時候給徐楨南添麻煩。

至於她是鄉下來的,種地種菜野蠻,馮氏自己不在意,事實如此,反正那些人不敢當著她麵說,畢竟有聖上誥封,論身份地位,誰也及不上她,隻要聽不到,馮氏就不管那些了。

自己自在才是最要緊的。

顧見山的功夫是跟著徐楨南學的,雖然沒正經拜過師,但他同徐家走得一向近。

薑棠及笄禮,就是他托徐將軍寫的信。

顧見山進府連通傳都沒用,直接跟著門房進來,門房喊了顧公子,一路給帶到了正院。

這一路上顧見山看見各種各樣的菜地,早已是見怪不怪,到了正院,馮氏衝顧見山招了招手,“快過來,好長時間沒見了,讓我仔細看看。”

顧見山行了一禮,“馮姨。”

馮氏先問了問徐楨南的近況,然後道:“我做了幾件護膝,你一會兒一塊兒帶走吧,回西北的時候給捎帶上。”

顧見山點了點頭,開口道:“馮姨,我有一事相求。”

顧見山說明來意,原本和薑棠的事在馮氏及笄禮時就能看出端倪,若是顧見山沒有心思,怎麽會又是請人打發笈又是請她過去撐場子呢。

馮氏答應的爽快,“成,我找人算算日子,然後去薑家提親。隻是她一個人住,婚事誰給她做主,總不能我帶著媒人跟她自己說吧。”

另一個顧見山能想到的人隻有陸錦瑤,隻是他離開侯府,陸錦瑤怕是不方便過來,但她是薑棠那邊的人,或許可是一試。

顧見山道:“薑姑娘那邊我能找人。”

馮氏:“那就行,你這回來也不定什麽時候回去,先把親事定下來,成親倒是不急……不急吧?”

顧見山搖了搖頭,“不急。”

急也急不得,什麽事都不能趕著來,本來他脫離侯府就夠委屈薑棠的了,其他事自然都得準備好才能成親。

隻是想到趕著,他又想到離開侯府的事,那就像趕著來的。

馮氏不知顧見山心中所想,笑著點了點頭,“那就好,成,你等著吧,回去把聘禮單子列一列,還有你的生辰八字給我。”

薑棠的生辰八字自己及笄禮那日馮氏就知道了,顧見山的生辰在三月十八,具體哪個時辰馮氏卻不知。

顧見山直接把八字寫了下來,然後交給了馮氏,這下,算是把所有東西都準備齊全了。

知道顧見山離開侯府,馮氏勸了兩句,“永寧侯府的事你也別太在意,既然有取舍,就把這事擔著,拿出男子漢大丈夫的氣概來,讓人看看,你的選擇沒錯。”

顧見山嗯了一聲,堅定道:“馮姨,我是不會後悔的。”

馮氏覺得,世人說成親之後都是柴米油鹽,可薑棠能自己做生意,顧見山又有官職,吃喝肯定是不愁了。隻是顧見山偶爾才回來一趟,就像這次,保不齊哪天皇上一聲令下,他又得回西北,最苦的不是別的,而是空等卻等不到人,更怕哪一日傳來的是夫君的死訊。

馮氏笑容有些苦,徐楨南手握重兵,如今已經半年多沒回來了。

就怕等,而馮氏早已習慣。

想顧見山是鄭氏最小的兒子,就算想兒子了,還有其他孩子陪著伴著,薑棠若嫁給顧見山,除非去西北,但就算去了,顧見山也常在軍營。

馮氏低下頭,她自然希望兩人不後悔,相知相守不易,最後也得開花結果才是。

她瞧著薑棠也是個性子堅韌的,人也聰明,總不會不知道嫁給顧見山要麵對什麽,她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定然不會輕易放手。

馮氏想留顧見山用午飯,但顧見山一會兒還要進宮。

等送走顧見山,沒過多大會兒,聽門房來報,說永寧侯夫人遞帖子,人就在門口。

馮氏看了看帖子,“請進來吧。”

當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都找到她這兒來了。

顧見山去了宮裏,這一來一回,路上就得花兩個時辰,進宮之後,見安慶帝在練字,顧見山就站在一旁等安慶帝寫完。

寫到一半,安慶帝把筆放下,揉了揉手腕,“年紀大了,筆都握不住了。你回來可讓太醫看過,舊傷如何?”

顧見山道:“沒來及看太醫,隻陰天下雨難挨些,手上的傷恢複的差不多了,不影響用劍。”

手上的傷用的是最好的藥,而有些傷,不輕不重,受的時候覺得不打緊,粗養著,如今才知道難受。

安慶帝又道:“再請太醫看看,不拘用什麽藥,先把身子養好了。”

對顧見山,安慶帝倒是有幾分真心實意的心疼之情,顧見山年紀太小了,卻被磨成一把刀,讓安慶帝於心不忍。

他恨鐵不成鋼地看了顧見山一眼,“聽說,你離開永寧侯府了,就為了娶一女子。”

顧見山剛撩起袍子,安慶帝就皺著眉道:“隻是問問,不必跪。”

顧見山答道:“是。”

沒有多餘的解釋,隻回了一個是。

倒是有魄力。

安慶帝道:“你這也太過莽撞了,凡事好商量,何必傷了父子和氣。”

這事是永寧侯上午回稟的,雖是家事,對侯府來說還算得上醜事,但不得不說。

永寧侯臉色鐵青。安慶帝當時問了幾句,結果永寧侯再提起還是氣,眼看就要背過氣去,安慶帝直接詔了太醫。

永寧侯跪在地上,扣頭謝罪,他咬牙切齒道:“內人險些氣出病來,這種為了一個女子連爹娘都不要的,我當初何必生下他!”

安慶帝心道,就算顧見山感情的事糊塗一點,也不至於後悔生下他。

隻是這話徹底隔絕了安慶帝賜薑棠一個身份的可能,永寧侯明擺著是被傷透了心。

但安慶帝對此是樂見其成的,他願意顧見山獨行獨往,哪怕他要娶一個丫鬟出身的人。顧見山一個人,有益於江山穩固,隻要他忠於皇權,下一任皇帝也會江山穩固。

顧見山低著頭,他父親上午來過,恐怕氣得不輕。

事已成定局,不能因為他妨礙侯府,更不能給薑棠扣上什麽莫須有的帽子,顧見山當機立斷道:“臣也是緩兵之計,隻希望日後爹娘看在孩子的份上,態度能有所緩和。”

安慶帝道:“算了,你們的家事,朕就不摻和了。何時訂婚何時成婚,你是朝中肱骨之臣,婚事不能寒酸了。”

這意思是要賞賜東西。

顧見山趕緊叩頭謝恩。

安慶帝讓顧見山起來,“別動不動就跪,既然要成婚,那便和以往不同了,人穩重些,等你為人父了,就能體會到為人父的辛苦了。”

不知為何,顧見山總覺得安慶帝話裏有話。

隻是他人在西北,剛回來,尚且不清楚朝中事。

安慶帝顧忌顧見山馬上要訂婚,想讓他六月中旬再回西北。

而且,回來的將士也得省親。

幾年回不來一次,連省親都不行未免太不近人情。讓他們都回家不可能,但寫信回老家讓家人過來見一麵還是行的。

打了幾場勝仗,西北至少能安穩兩年。

最後,安慶帝拍了拍顧見山的肩膀,“缺什麽和朕說,別什麽都自己憋在心裏。”

這話顧見山隻敢信一半,君臣有別,君是君臣是臣。

離開勤政殿,顧見山提著的心還沒放下來。

出來的時候顧見山恰巧看見秦王了,趙耀笑著衝顧見山拱了拱手,“顧將軍。”

顧見山行了一禮,“見過秦王殿下。”

秦王道:“顧將軍不必多禮,這是剛見過父皇,正好我也要去見父皇,顧將軍慢走。”

秦王可以說是有禮有度,自稱都是我而不是本王。

顧見山又行了一禮,這才離開。

秦王對著顧見山的背影笑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往勤政殿的方向走。

這會兒正是下午,太陽高照,街上人來人往。

還沒到夏至,但天已經熱了。

陸錦瑤坐在鋪子裏,忍不住讓小二上了兩份紅糖冰粉,吃完覺得不過癮,又吃了一小球的冰淇淋。

這是錦棠居的新點心,端午之後開始賣的,因為冰貴,點心的價錢也貴,小小地一個圓球,就要一兩銀子。

口味多,有草莓、抹茶、牛乳口味三種。

因為本來賣的就貴,抹茶的就沒另加價錢。

這個小球但買的人是真多,不少的小娘子都喜歡這細膩爽滑的口感,眼下正準備讓點心師傅再去趟莞城,過去教做冰淇淋。

薑棠和陸錦瑤一人吃了一個就不再吃了,這東西太涼,偶爾吃一次還行,但吃多了對牙不好,還容易肚子疼。

薑棠今日是想來看看這個賣的怎麽樣,結果陸錦瑤也在這兒,既然遇見了,薑棠沒忍住問她顧見山是究竟怎麽離開侯府的。

這對她來說很重要。

陸錦瑤:“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是侯爺和夫人氣的不輕,聽下人說,五弟在祠堂跪了一夜,然後次日一早,被趕出去的。”

鄭氏下令不能四處亂說,但此事本就和薑棠有關。

薑棠怔了怔,她就知道不似顧見山那般輕描淡寫。

陸錦瑤道:“既然過去了,你也別太往心裏去,人得向前看。等你日後嫁給他,多的是人看笑話,想看永寧侯府五公子寧願離開侯府也要娶的人究竟是什麽樣的。你若過得不好,才如了他們的意。”

薑棠:“我知道。”

隻是知道顧見山付出這麽多,她怕自己擔不起這份情誼。

陸錦瑤摸了摸薑棠的頭,“你我雖無姐妹之名,但在我心裏把你當親妹妹的。你可願意我來管你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