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糯乖乖地坐在凳子上, 兩隻小爪子捧著小杯子喝奶,咕嘟咕嘟很快就喝完了, 然後他往後一仰, 想把剩下的幾滴奶都倒進嘴巴裏。

章墨遠伸手接住他,沒讓他一頭栽到地上。

林言嚇了一跳,無奈道:“看來還得讓他坐嬰兒車。”

糯糯差點摔了也不怕, 反而靠著章墨遠的手繼續喝,晃晃****跟坐搖椅似的。

林言把他的杯子拿開,他繼續樂嗬嗬地晃。

第二天林言和林三哥一起去燒窯鋪,因為林三哥說距離遠, 林言還特地借了蔣家的馬車。

林三哥趕馬車的時候,糯糯幾次伸出蠢蠢欲動的腳丫子, 想坐他邊上去。

他大概覺得這種掌控一輛馬車的感覺很是威風, 看著林三哥的眼神裏都是向往和羨慕。

林言拗不過他,隻能自己坐到林三哥身邊,然後讓糯糯坐在自己懷裏。

林三哥刻意放慢了速度。

馬車一動, 糯糯就睜大了眼睛, 腦袋上的一撮呆毛迎風而立。

林言忍著笑道:“糯糯, 你看這太陽這麽大,咱們還是進去吧。”

糯糯正在興頭上,哪裏肯,林言實在很怕他這嬌嫩的寶寶肌被曬傷, 他手邊又沒有寶寶霜之類的東西。

“糯糯, 這日頭會把你曬黑的,曬得和爹爹的墨一樣黑, 等天黑以後, 阿爹就找不著你了。”

糯糯一臉震驚。

林言繼續道:“晚上阿爹出去丟垃圾, 你黑乎乎的一團,萬一不小心把你一起丟了怎麽辦?”

林三哥在邊上已經快笑抽了。

糯糯:“……”

林三哥把車停在路邊,林言趕緊把糯糯帶回車裏。

“太好了,我們糯糯還是這麽白。”

糯糯扁了扁嘴,好像有點委屈,好像又有點高興。

去燒窯鋪後,老板拿了點做出來的瓷碗成品給林言看,林言很滿意,便爽快地定了頭一批外賣盒,還有杯子碗盤子鍋之類的用具。

考慮到他們不會在省城待太久,林言沒有定太多。

從燒窯鋪出來已經到中午了,兩大一小簡單地吃了點東西,然後繼續去鐵器鋪子。

糯糯雷打不動地進入了午睡當中,林三哥小心翼翼地抱著他。

林言把燒烤架子的圖紙拿給鐵匠看,因為結構比較簡單,也不用林言說太多,也就橫網和密網兩種網的尺寸特意強調了一下。

除去烤架外,林言還特地定了一批鐵簽子,用來做烤串用。

省城這邊的物品比海河鎮要齊全很多,回去的時候經過馬古街,林言還看到了賣竹製品的鋪子,便進去定了一批竹簽子。

將來堂食主要用鐵簽,外帶就用竹簽。

竹簽是消耗品,所以他竹簽的數量定了鐵簽的三倍還多。

回去休息了一會兒,等糯糯午睡醒了,章墨遠那邊也下學了。

三個大人便一塊兒去看鋪子。

首先是選擇街區,春榮街還是馬古街。

林言當然是偏向於春榮街,畢竟章墨遠在這邊,以他的名氣,連宣傳都不需要,雁鳴書院就會成為林言的一大客源地。

這個時代能讀書的很多都是家裏條件比較好的,更何況還是雁鳴書院這樣的大書院,能進去的學子大部分消費能力還是有的。

林言把自己的想法說了,林三哥和章墨遠都沒意見。

林三哥找人問了一下牙行的位置,然後三人便直接去了牙行。

來招待他們是一個約莫四十上下的男子,他略微打量了一下三人,然後直接把視線放到了章墨遠身上。

“你們想看什麽?”

林言都習慣了,每回他和章墨遠或者哥哥們一道出去,不認識的人總會先去問他們。

大概還是哥兒做生意太少見的緣故。

“我們想租個鋪子,在雁鳴書院附近,勞駕幫忙尋一尋。”

男人驚訝地看了眼林言,但他也沒多問,去屋裏拿了一大串鑰匙出來,一邊問一邊道:“書院附近是有幾家空置的鋪子,但租金不會太低,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林言點頭,他們現在這個地段差不多算得上市中心那種了,貴點也合理。

男人先帶他們去看了兩家小一點的鋪子,林言不太滿意,男人便又帶他們去看了第三家。

牙行帶人看鋪子也是有策略的,第三家明顯就讓人眼前一亮。

不光大小合適,離書院和他們住的地方都近,和林言的要求幾乎完全符合。

林言也知道價格不會便宜,但牙人說出價格的時候他還是驚了一下。

“十五兩一個月?”

而且還不接受半年付,必須年付,年付也沒有優惠。

林言看了眼林三哥,同樣看到了他眼裏的震驚。

他們在海河鎮的鋪子那麽大,才四兩一個月,四兩和十五兩,簡直天壤之別。

林言無奈道:“我們還是再看看別的好了。”

牙人極力勸他們,“這間鋪子地段大小都和你的意,別的你也瞧不上,何必浪費那些時間呢?”

林言轉身朝外走去。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這也太貴了,他還不知道一個月能賺多少銀子,租金一下子去了十五兩,他還有多少利潤?

牙人跟在他們後麵往外走。

走到門口遇上幾個老者,打頭那人往他們這邊瞥了一眼,突然停下腳步。

然後林言就聽見身後章墨遠淡淡地喊了一聲,“山長。”

林言眼前一亮,這位就是雁鳴的山長?

年紀似乎挺大的,頭發都白了,但看著很精神。

“小章啊,你怎麽在這兒?”

牙人立刻轉頭看向章墨遠,眼神帶著點探究。

但林言並未注意他的神色,因為山長把目光移到了他身上。

“小章,這位小哥兒是你夫人麽?”

章墨遠往前走了一步,站到林言身邊,“是,他是我夫人林言。”

山長笑眯眯地看著林言,“聽小章說圍海造田是你的主意?我一直想見見你,此番一看果然與眾不同。”

林言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道:“哪裏哪裏。”

山長還有事,和章墨遠說了一句就走了。

林言看向章墨遠,“我們回去吧。”

“嗯。”

牙人趕緊攔住他們,說話的口氣都變了,“莫非您就是雁鳴書院新來的章秀才?”

林言震驚,章墨遠這名聲都傳到牙行去了?

牙人忙道:“小哥兒別誤會,我家小子也在書院裏讀書,他對章秀才很是推崇,並非我刻意打聽。”

林言頓時來了興趣,“真的嗎,你家公子是我家墨遠的同窗啊?”

牙人笑了一下,“他在乙班,章秀才應當是不認識的。”

“你家公子叫什麽呀?”

牙人說了一個名字,林言立刻去看章墨遠。

其實章墨遠根本沒注意,但對上牙人期待的視線,他還是點了點頭,“在書院裏見過。”

牙人很高興,爽快道:“你們這鋪子租金算十兩銀子好了,年付的話我再給你們少十兩。”

林言:“……”

他和林三哥對視一眼,兩人異口同聲道:“現在就簽契書。”

這鋪子十兩一個月絕對是值的,趁著牙人還沒後悔,趕緊把契書簽了。

捧著契書走在回家的路上,林言美滋滋道:“章秀才,你的名頭可真好用,下回我就把章秀才夫人這幾個字縫在帽子上,給糯糯也縫一個,就叫章秀才的崽。”

章墨遠失笑出聲,“那我呢,是不是要縫一個林老板的相公。”

林三哥跟著湊熱鬧,“也給我縫一個,章秀才和林老板的三哥。”

糯糯被大人之間的氣氛感染,在章墨遠懷裏扭了幾下,興奮得不行。

鋪子的事情敲定以後,林言和林三哥就開始忙活著打掃和清理鋪子。

這種亂糟糟的場麵林言不想帶糯糯,但把他委托給蔣家的下人他又不答應,最後隻能三個大人輪著帶糯糯。

蔣天縱有空也會來幫忙。

左右鋪子開張也不急,鐵匠鋪和燒窯鋪都還沒把東西送過來。

忙活了四五天,終於把鋪子給收拾好,恰好木匠鋪那邊也把糯糯的嬰兒車給送了過來。

林言仔細檢查了一下,還算滿意,做工沒有唐木匠那麽細致,但也沒什麽問題。

林言付了餘下的錢,然後把圖紙要了回來。

圖紙上明顯有描摹過的痕跡,不過林言也沒說什麽,隻當沒看見。

又過了幾天,鐵匠那邊把烤架和鐵簽送過來了,林言便打算先把燒烤做起來。

省城這邊海鮮送不過來,所以菜單也要調整。林言和林三哥去肉鋪裏轉了一圈,往菜單上加了雞肉和魚,還有一些內髒之類的,比如雞心和鴨腸。

鋪子的名字還叫林氏。

林氏燒烤鋪。

等所有用具齊全後,林氏燒烤鋪便準備開張了。

開張之前還發生了一件事,林大哥和林二哥竟然來了。

林言又驚又喜,“大哥二哥,你們怎麽來了?”

林大哥把車上的硝石往下搬,笑道:“我們去鄞州取硝石,剛巧路過省城,想著你這邊可能需要,就過來給你送一趟。”

林言高興壞了,兩個哥哥可真是及時雨啊。

林二哥把一個包袱取下來遞給林言,“這是阿爹大嫂還有元兒給糯糯做的衣裳,都是夏天的,馬上就能穿上。”

林言接過,急切道:“阿爹他們還好麽?”

林二哥點頭,“挺好的,鋪子生意很好,他們每日都很忙,海貝海殼還是去私塾讀書。”

“就是阿爹時常念叨你們。”

林言難受道:“我們都挺好的,墨遠剛進書院就驚動山長了呢,因為他,牙人還給我們免了不少租金,讓阿爹別擔心我們。”

“好。”

林言去屋裏把糯糯抱出來給他們看,林三哥忙著給兩個哥哥倒水。

章墨遠下學回來也驚了一下。

林大哥林二哥在省城住了一晚上就要走了。走之前林言特地帶他們在附近轉了轉,給林阿爹林大嫂杜元買了幾匹新樣式的布,還有一些海河鎮沒見過的糕點。

林言和林三哥把他們送上車。

糯糯揮舞著小爪爪,“大九,阿九,乖寶寶啊。”

意思是讓兩個舅舅放心,他會做個乖寶寶的。

林大哥林二哥輪流抱抱他,然後才坐上車離開。

林三哥拍拍林言的肩,“言兒,我們回去吧,一家人總會再見的。”

林言點頭,是啊,總會再見到的。

鋪子開張前一天晚上,大家一起坐在廚房裏穿簽子。

林言看了眼章墨遠,好奇道:“蔣公子說他有文章要寫,聽起來很難的樣子,你不用寫麽?”

章墨遠淡淡道:“方才已經寫完了。”

林言:“……”

剛才?剛才糯糯還在屋裏鬧他呢,就寫完了?

他回頭朝蔣天縱書房那邊看了一眼,難怪他每天回來都一副壓力好大的樣子。

換他也受不了。

林言負責處理食材,然後切肉,切完端上桌讓林三哥和章墨遠串簽子。

簽子已經提前拿水泡過。

糯糯坐在他的嬰兒車裏,努力伸著小手臂想偷偷拿一個,但夠了半天什麽也拿不著。

“嗒嗒。”

林言把給他準備的蔬菜泥放在他麵前,笑眯眯道:“這是你的任務,快做吧。”

“可不許偷吃哦。”

糯糯點點頭,然後趁林言“沒注意”,偷偷低下頭去啊嗚一口。

林言露出一個壞笑。

平時哄半天才肯吃一口呢,還是這辦法好。

“串肉的時候把前麵的尖尖包住,不能露出來……”

林言演示了一遍,然後就繼續去處理食材了。

串簽子也不是什麽難事,章墨遠和林三哥做得很快,沒一會兒就攢了兩大盤子。

等手邊的食材都處理好,林言就把烤架搬出來,開始清洗除味。

林三哥和章墨遠串好簽子後也過來一起幫忙。

“三哥,把你們串好的肉和菜端過來,我們今天試試味。”

林三哥應了一聲,然後進去端了兩盤,肉和菜各一盤。

林言又把自己提前備好的配料一樣一樣地擺好。

這幾天在等烤架的時候,他還自己縫了幾雙厚手套,去鋪子裏買了幾個小刷子。

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妥當,林言洗洗手,正式開始做燒烤。

林三哥負責幫他拿東西,章墨遠負責看顧糯糯。

林言先放肉,等烤肉的香味飄出來時,糯糯馬上丟下奮鬥了半天的蔬菜泥,急切地朝章墨遠伸出手臂,想讓爹爹抱他去吃。

章墨遠哄著他吃完了蔬菜泥,這才把他推出去。

蔣天縱循著香味跑出來,“做什麽好吃的了?”

剛巧肉串好了,林言就問他,“吃辣麽?”

“吃,重辣。”

林言給肉串刷上辣椒醬,然後遞給蔣天縱,蔣天縱狠狠吃了一口,“總算活過來了,那破文章真要折騰死我了。”

林言失笑,然後給林三哥和章墨遠也烤了一大把。

糯糯急壞了,拚命在大人身後喊,可憐巴巴的伸著小爪子,企圖喚醒大人們的一絲良知。

但沒人給他吃。

章墨遠扯了一小片沒刷醬的葉子給他,糯糯不肯吃,他學聰明了,要吃肉。

這下又沒東西吃了。

燒烤大家都不是第一回 吃,但吃這種簽子串好的還是頭一回。

蔣天縱因為吃得太急被鐵簽子燙到了,但即便這樣也還是沒見他吃慢一些。

“這簽子真方便,不用外賣盒了。”

“連筷子也不用。”

林言提醒了一句,“簽子別丟,洗洗還能用。”

林三哥點頭,“早知道就讓大哥他們帶些回去了,真好用。”

林言笑笑。

吃完晚飯,林言才顧得上糯糯。

“糯糯,乖寶寶?”

糯糯哼了一聲,氣鼓鼓道:“不乖,不聽話。”

林言忍著笑,“是阿爹錯了,阿爹太忙了,沒顧上你。”

糯糯委屈巴巴地看著林言。

“阿爹給糯糯做雞蛋湯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歡喝雞蛋湯了麽?”

糯糯有點遲疑,林言知道他想吃肉,又道:“阿爹再給你做個肉泥餅好不好,你想吃幾個就吃幾個。”

總共就隻做三個。

糯糯馬上點頭,“嗯!”

林言一臉好笑地去準備了。

*

第二天一大早,林言起來烤了一大盒子肉交給章墨遠,讓他帶到書院去給同窗吃。

若是章墨遠自己,他當然不會做這種事,但林言讓他做,他也不會推辭。

蔣天縱也蹭了一份。

等他們離開後,林言和林三哥又串了不少肉和蔬菜,然後裝在林言定製的白瓷大食盒裏帶去鋪子。

他們忙活的時候,章墨遠和蔣天縱也進了甲班的課室。

賀啟用力嗅了幾下,然後把目光定在了他前麵的蔣天縱包裏。

“蔣兄,你們今天又帶了什麽吃食,好香。”

先生還沒來,蔣天縱便把食盒取出來,打開給賀啟看,“這是林言做的燒烤,特別好吃。”

他喜歡重辣,所以他這個味道比章墨遠那邊的微辣還要香。

賀啟聞著空氣中的香味,拚命保持著讀書人的斯文,矜持道:“章秀才的夫人手藝真好。”

蔣天縱主動把食盒遞過來,“你可以嚐一片,不過我這個是重辣,墨遠那裏有微辣,你可以找他要。”

什麽重辣微辣賀啟一下子沒聽懂,蔣天縱給他簡單解釋了一下。

賀啟小心翼翼地捏了一片肉放進嘴巴裏,然後被辣的臉都紅了。

蔣天縱又提到章墨遠那邊有微辣的,賀啟看了眼章墨遠,實在不敢開這個口。

結果章墨遠卻主動把包裏的食盒打開了,“我夫人讓我帶的,給你們吃。”

朱溫文本來在看書,現在也抬起頭來看了一眼。

這香味這麽霸道,他自然也聞到了,但他和賀啟不一樣,他和章墨遠蔣天縱幾乎很少交流。

蔣天縱把食盒拿過來,放到賀啟的課桌上,“你嚐嚐看,林言的鋪子今天就開張了,這是他特地交代讓墨遠帶來給你們吃的。”

說完他還招呼了一下朱溫文。

其實蔣天縱並不是什麽好客的人,但有個冷淡的章墨遠在旁邊,他也隻能被迫變得好客起來。

朱溫文臉色又變得古怪了起來,林言一個哥兒居然開鋪子,章墨遠都不反對的麽?

賀啟倒是沒想這些,他剛才吃了一片重辣的,雖然有些受不住,但味道是好吃的。

他迫不及待地嚐了一片微辣的,“好吃,朱兄,你也來嚐嚐。”

朱溫文看了眼章墨遠,發現他完全沒注意到他,便探身過去吃了幾口。

賀啟問蔣天縱:“章兄夫人的鋪子開在哪裏,改日我定要過去捧捧場。”

朱溫文沒開口,他是沒有餘力去鋪子裏買吃食的,即便有他也不想浪費這個時間。

“就在書院前頭,走幾步就到,叫林氏燒烤鋪,以後你們想吃的話,林言還可以送外賣哦。”

蔣天縱經常吃林言的東西,自然拚命給他打廣告。

“送外賣是什麽意思啊?”

“就是你想吃什麽,提前和林言定一下,他讓人給你送來,喏,就用我和墨遠這種食盒。”

賀啟眼睛都亮了。

他們早上從家裏帶吃食,中午的時候都涼透了,小菜倒還好,肉菜有時候結成一塊都沒法吃了。

而且帶來帶去的他也嫌煩。

要是林言那個鋪子真能送,每日吃上熱乎的多好,還不用自己帶。

賀啟有點心動。

朱溫文什麽也沒說,多吃了幾片肉就退回位置上去了。

他坐在章墨遠的正後方,每次看著他的背影都覺得又嫉妒又不甘。

憑什麽他能又有錢讀書又好,還有這麽一個能幹的妻子?

他爹是標準的莊稼漢,大半輩子都在田裏,可卻是章墨遠這樣一個看起來和種田毫無關係的人做出了圍海造田這種事。

有了圍海造田這項功績,章墨遠即便考不上秀才,將來也不愁沒出路。

朱溫文有時候甚至會想,若是林言嫁給他,說不定今天圍海造田的人就是他了。

蔣天縱把食盒收起來塞到自己包裏,招待同窗這種事還是交給他吧。

快到中午的時候,林言把鋪子的門打開,和林三哥兩人把燒烤架抬出來。

做買賣這種事他和林三哥都很熟練,雖然現在換了個環境,但流程是熟悉的,做起來也不費勁。

燒烤的香味霸道可是公認的,隻要他們的燒烤做起來,不怕沒有客人上門。

不過讓林言驚訝的是,第一個客人竟然不是路人,而是雁鳴書院的學生。

對方看起來還有些緊張,“你,你就是章秀才的夫人麽?”

林言笑著點頭,“是呀。”

對方鬆了口氣,似乎在慶幸自己沒找錯人。

林言以為他還要問些什麽,結果人家要了幾串肉就跑了。

林言看著他的背影,一頭霧水。

接下來又來了幾個學子,和第一個差不多,都是先問他是不是章墨遠的夫人,然後隨便要幾串就走了。

林言無奈道:“這是在做什麽?”

林三哥笑道:“你和墨遠現在可是出了名了,大概這些學生都好奇能在海邊種出稻米來的人究竟是何模樣吧。”

林言想想,大概真是這個原因。

不過接下來來的學生,就不隻是好奇了,他們還特地問了燒烤相關的問題,看著倒像是純粹的食客了。

做完中午這一波,林言去屋裏收拾了一下,陪著糯糯睡了一會兒午覺,等雁鳴書院下學後,鋪子裏迎來了又一波高峰期。

而且讓這些學子驚掉下巴的是,章墨遠居然幫著林言一塊兒招待客人。

尤其是他還抱著孩子喂他喝奶。

蔣天縱笑笑,這些人的反應和他當初一摸一樣,真是沒見過市麵。

作者有話要說:

糯糯:今天的我,是霸氣的我,是掌控天下的我……

林言(拎走):五分鍾到了。

糯糯: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