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等林大嫂和杜元回來以後, 林言就把做好的香膏拿給他們。

林大嫂把蓋子打開聞了一下,驚喜道:“這就是你說的香膏嗎, 真香啊。”

杜元著急道:“言兒, 這東西怎麽用啊?”

林言還沒說話,旁邊的海殼踮起腳,積極道:“我會, 我來教你們。”

海殼一邊做一邊解說,“小叔說這個不能擦太多,不然會香的難受,隻要一點點就好啦。然後像這樣擦在手腕和耳朵後麵, 阿爹你把頭低下來。”

林大嫂順從地把脖子彎下去讓海殼示範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

海殼說完以後就期待地看著林言,林言摸摸他的頭, 讚賞道:“海殼說的對, 就是這樣用的。”

海殼嘿嘿一笑。

大人們笑了一會兒,就坐下開始吃晚飯。

杜元把香膏塞進自己兜裏,“言兒, 一會兒你把香膏的做法給我, 明日我就安排大家開始做。”

“不著急, 香膏做起來快,我有個想法,元兒,你明日和我一塊兒去看看鋪子吧, 以後把草露和香膏都放在鋪子裏賣, 隻要安排幾個人盯著就可以了。”

杜元想了一下,點頭道:“也好, 省的每回都要出攤, 麻煩。”

林大嫂也覺得不錯, “那安排誰來做鋪子的掌櫃呢?”

林言在桌上看了一圈,顯然大家都不合適,每個人手裏都管著一大攤事呢。

可是鋪子的掌櫃必須要自家人才行,不然他也不放心。

正思索中,突然聽林三哥來了一句,“讓束寧去吧,他武藝高強,一般人不敢惹,而且他性子不錯,就是話少一些,我會教他的。”

林三哥和束寧的事家裏人都知道,但大家很少直接提起,畢竟林三哥自己有主意,不需要別人幫忙。

這還是他頭一回主動在全家人麵前提起束寧。

林言笑了一下,“束寧來自然沒問題呀,隻是……”

他看了眼林大嫂,林大嫂回了他一個滿含笑意的眼神,把他的話接了下去。

“三弟,這鋪子的掌櫃必須得咱們自家人才行,你明白嗎?”

一想大大咧咧的林三哥居然紅了臉,“我知道。”

“那……是不是該給你們辦喜事了?”

林三哥臉更紅了,“這個……我還要問問束寧。”

林阿爹高興壞了,恨不得連飯都不吃了,馬上就要起身出去置辦成親用的物品。

“太好了,正好趁著言兒和墨遠還在袁州,趕緊把喜事給辦了。老三,你明日去問問束寧,他有什麽要求,咱們可別慢待了人家。”

林三哥放下碗筷,無奈道:“阿爹,言兒他們還有四個月才走呢,這麽著急做什麽?”

林阿爹瞪了他一眼,“叫你去你就去,成親不要準備啊,四個月我還怕來不及呢,現在就去問,飯也別吃了。”

林三哥直接被趕出來了。

束寧現在還住在府衙裏。

在家裏的時候林三哥還有點不好生意,一出門就迫不及待地往府衙跑。

最近束寧態度軟化了不少,沒人的時候他拉個手也不拒絕,看來是接受他了。

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成親的事。

林三哥步子越來越快,一刻鍾不到就到了束寧屋外。

屋裏本來已經熄了燈,他一到燈就亮了起來。

林三哥露出一個大大的笑,“束寧,是我呀。”

很快門就開了。

束寧麵無表情,“你怎麽過來了?”

林三哥完全不在意,依舊笑眯眯,“你是不是早就聽見我的腳步聲了?”

束寧眼神閃躲了一下,不自然道:“胡說什麽?”

林三哥笑,他知道束寧不好意思,所以也沒再調侃他。

“我來是想和你說,言兒他們想開一間鋪子,賣草露和香膏。”

束寧點頭,“夫人需要什麽嗎,還是需要我做什麽?”

林三哥搖頭,“都不是,我想讓你去做鋪子的掌櫃,你想去嗎?”

束寧愣住,“我隻是一個護衛。”

林三哥目光幽幽,“你隻是當護衛嗎?”

束寧不說話了。

林三哥大著膽子走進屋去,反手把門關上,然後壓低了聲音道:“束寧,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束寧低著頭,小聲道:“什麽怎麽想的?”

林三哥急了,“就是我們倆的事啊,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束寧有點不自在,“大人和夫人馬上要回京城去了,我自然也要跟著一塊兒去,我們的事隻能……”

“什麽?”

林三哥傻眼了。

束寧抬起頭看著他,“對不起,我原本是陛下的暗衛,早晚都是要回京城去的。”

林三哥沉默片刻,然後道:“那我也去京城。”

“不行,養殖場那邊根本離不得你,你不能去。”

這事兒之前大家就討論過了,林三哥作為養殖場的老大,根本走不開。

至少三年,他都去不了京城。

兩人激烈地吵了幾句,最後不歡而散。

最後林三哥垂頭喪氣地回家去了。

林阿爹就在大門口等著他,一見他回來便著急道:“如何了,束寧答應了沒有?”

林三哥搖搖頭,死氣沉沉道:“沒有。”

林阿爹愣住,“怎麽會呢,你怎麽和人家說的,你是不是欺負人家了?”

林三哥苦笑,“怎麽可能?”

“那是為什麽?”

林三哥走了幾步,突然往前院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直接大步走過去。

“老三……”

林阿爹一頭霧水。

章墨遠正在屋裏教糯糯寫字,糯糯沒寫幾個就開始耍賴,躺在章墨遠腿上不肯起來,非說自己手疼。

章墨遠也不逼他,笑道:“其實爹爹覺得,那些故事書若是交給糯糯自己來畫,興許能賣得更好哦。”

糯糯立刻豎起耳朵,“真的嗎?”

“真的呀,那些故事本來就是糯糯想的,由糯糯自己來畫和配字不是效果更好嗎?”

糯糯點頭,爹爹說的有道理。

章墨遠把筆塞進他的小爪子裏,“既然如此,那就繼續寫字吧,下本故事書就交給你自己來完成。”

糯糯:“……”

他還想耍賴,章墨遠隻問他,“你不想讓故事書賣的更好嗎?”

“爹爹畫的也很好。”

“真的嗎,可是爹爹畫的都沒有全部賣出去。”

糯糯露出糾結的表情。

章墨遠把他抱起來,摸摸他的小腦袋,“別想了,快寫吧,等去了京城,爹爹就給你開一家書鋪,到時候需要很多很多故事書呢。”

雖然當時隻是隨口一說,但章墨遠過後認真考慮了一下,覺得可行。

林言很無奈地答應了,但願京城的兒童書籍有市場吧。

他倒不是想掙錢什麽的,就怕故事大王書賣不出去翻臉。

糯糯這下也不糾結了,抓著毛筆開始埋頭苦寫。

林三哥在門口輕咳了一聲,小聲道:“墨遠,過來一下。”

章墨遠點頭,交代過糯糯繼續寫之後就朝門外走去。

林三哥把他拉到一邊,“墨遠,三哥問你件事。”

“你說。”

“就是束寧,他說他是皇帝的暗衛營出來的。”

“嗯。”

“真是啊,那他真的要回京城去嗎?”

“按理說自然是要回去的,不過他若是想留下也可以。”

林三哥大喜,但理智還尚存,“那陛下會不會怪罪於你?”

章墨遠笑了一下,“別擔心,暗衛營裏人多的是,少了一個束寧對陛下來說不算什麽。”

“真的沒事嗎?”

“嗯。”

林三哥興奮地跑了。

章墨遠轉身回屋。

這事兒自然沒有他說的這般輕鬆,但燕俊喆也不會因為區區一個暗衛就翻臉就是了。

林三哥和束寧的親事很快就定了下來。

林阿爹高興壞了,他拉著林言和束寧一塊兒出去置辦物品,正好也把鋪子定下來。

束寧很不好意思,表情看起來十分拘謹。

林阿爹問他什麽他都說好,然後林阿爹大手一揮,打算全都買下來。

束寧嚇壞了,忙道:“老夫人,我不用這麽多,太多了。”

林阿爹擺手,“哪裏用不著,當年言兒和墨遠成親的時候買的比這還多呢。”

林言想到當年章墨遠買東西的風格,沒忍住笑了。

見束寧實在窘迫,他就幫著說了一句,“阿爹你讓束寧自己挑吧,這幾個顏色實在太花了,一點都不好看。”

林阿爹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嗔道:“管你好不好看,又不是給你買的?”

說完他就看向束寧,問他:“束寧,你覺得好看嗎?”

束寧看了眼林言,林言笑了,“阿爹,真的不好看,你就讓束寧自己挑吧。”

話音剛落,林三哥滿頭大汗地從外頭進來。

林言拉著林阿爹往外走,“我昨晚和大嫂元兒商量著寫了一個單子給三哥,讓他們自己挑吧,你陪我看鋪子去。”

束寧朝林言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

他真的很不會和長輩打交道,要是再這麽下去,林阿爹一定會花很多銀子買一堆用不上的東西。

但林阿爹對他好,他記在心裏了。

從鋪子裏出來,林阿爹埋怨道:“你拉我做什麽,他們哪裏知道要買什麽?”

“阿爹你就別操心了,這可是讓他們增進感情的好機會,你就別瞎操心了。”

林阿爹往裏頭看了一眼,林三哥正拿著一個盒子給束寧看,兩人臉上掛著一模一樣的笑容。

“怎麽樣?”

“你說的有道理。”

“那走吧。”

看鋪子這事沒什麽難度,剛來袁州那會兒就熟悉過各處的環境,再加上待了這幾年,該了解的都了解過了。

林言手裏有銀子,而且草露香膏這一類的東西麵對的都是有錢人,鋪子的地段自然也要匹配得上才行。

平穀街是第一選擇。

隻看了一天,林言就把鋪子給敲定了,和牙行爽快地簽了契書。

回去的路上,林言順便去書鋪裏把糯糯的故事書拿走了。

書鋪掌櫃見到他傻眼了,他猜到糯糯是哪家的小少爺,但也沒想到是知州和林老板家的小公子啊。

他看了眼原封沒動的十幾本故事書,忐忑道:“夫人恕罪,小的不知這是小公子的……”

早知道他就安排自己人高價買了,能賣知州一個人情,這種好機會可是盼都盼不來的。

林言笑笑,“無妨,都是家裏孩子鬧著玩的,沒什麽要緊。”

這十幾本故事書保存的還是很好的,和新的沒兩樣。

書鋪掌櫃想掏銀子把書買下來,但林言看出他的意思,婉拒了。

要是喜歡的人買了倒還有些意義,這種隻看章墨遠的麵子的人買了去,林言還真有些舍不得。

回去後,林言開始琢磨裝修的事,這間鋪子是買下來的,和過去租的不一樣,林言想改造一番。

他先畫了一個很高的置物架,置物架分成用木板隔出兩列,左邊那一列隻有最上麵三排,用來放產品。

下麵不設橫板,放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桌麵上放一套試用品,還有鏡子和化妝刷這些工具。

右邊那一列則全部都設成規律的橫板,用來放產品。

這種高大的架子在鋪子裏規律拜訪,大約能放五六個。

到時候就可以安排能化妝的女子和哥兒來給客人試用產品。

牆麵上也要設置規整的架子,其他位置再放幾張桌子,還有收銀台。

林言一邊想一邊畫,慢慢地把一間空****的鋪子都給布置好了。

他把紙拿起來看了一眼,然後又修改了幾處細節。

這下滿意了。

還有一個問題,鏡子。

這個時代的銅鏡實在不夠清晰,林言平時很少照鏡子所以不太在意,但開鋪子的話還是清晰一些的鏡子比較好。

其實古代就有磨鏡技術,但那是在後頭的朝代,眼下還沒有出現。

至少林言沒看見過。

他回憶了一下磨鏡需要的材料,鉛、汞、錫這些,都不是什麽尋常東西,一般的鋪子裏都買不到。

林言想了想,突然想到一個地方。

道觀。

這三樣可都是術士們常用來煉丹的東西,去道觀裏一定能找到。

林言寫了一張單子給束寧,讓他去郊外的道觀一趟,多收一些回來。

束寧什麽也沒問,拿了單子就走了。

他去了一天一夜,回來的時候拎了一個很大的籃子。

林言接過去看了一眼,發現他要的東西都全了。

“束寧,你真能幹。”

林三哥從上到下把束寧檢查了一遍,發現他勃頸處有一道細小的傷口,緊張壞了,“這是怎麽弄的?”

這種細微的傷對束寧來說簡直司空見慣,他甚至根本就沒察覺,於是不太在意道:“應該是上山的時候被樹枝刮了一下,不要緊的。”

林三哥瞪了他一眼,“怎麽不要緊,走,去我屋裏,我給你擦藥。”

束寧臉騰地紅了,“我不去。”

林言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林三哥給他使了一個“識趣點”的眼神,然後小聲道:“有什麽好害羞的,我們都要成親了,你就是直接住在我那兒也……”

後半句被束寧一腳踹了回去。

林言趕緊拎著籃子跑了,把空間留給他們小兩口,

等他離開後,林三哥笑嘻嘻道:“束寧,以後能不能別踹我了,疼。”

束寧白了他一眼,他明明控製著力道,跟撓癢癢也沒什麽區別了。

但對著林三哥的笑臉,他還是紅著臉點了點頭。

林三哥高興地拉著他回去了。

第二天林言就束寧帶回來的東西配出了磨鏡藥,然後去市麵上買來大批量的銅鏡坯件,用磨鏡藥擦。

擦完以後再拿毛氈材料反複用力擦拭,如此一來,銅鏡就變得清晰多了,雖然比不上現代的鏡子,但人的頭發眉毛這些細微的地方都能照出來。

夠用了。

林言把鏡子拿給林阿爹看,林阿爹都驚呆了,這還是他每日都會用的昏鏡嗎?

為何這般清晰?

“阿爹,這麵就送給你了。”

林阿爹馬上回屋裏把那麵名副其實的昏鏡換了下來。

麵對鏡中如此清晰的自己,林阿爹還挺不好意思的,活一把年紀了頭一回看清自個兒的模樣。

林言繼續磨,糯糯好奇地湊過來,“阿爹,這是什麽呀?”

“這叫鏡子。”

糯糯拿起來往裏看了一眼,什麽也看不清,“看不見呀。”

“還沒磨好呢,磨好了就能看清了。”

“哦。”

糯糯坐在邊上,認真地看林言動作,等林言宣布好了時他立刻起身湊上去。

這還是他第一回 看到自己的模樣,以前從來沒什麽概念。

“阿爹,這是誰呀?”

“就是你呀。”

糯糯嘿嘿一笑,他當然知道是他自己。

他伸出手指在鏡麵上戳戳,“這是阿爹,這是糯糯,阿爹的頭比糯糯大。”

林言:“……”

廢話,你才六歲,你的頭還要繼續長啊。

糯糯抱著鏡子看了一會兒,突然道:“阿爹,以後我可以邊照鏡子邊講故事,給他講。”

他一邊說一邊戳了戳鏡子裏的自己。

林言笑道:“也可以,不過裏麵的人應該是不會搭理你的。”

糯糯哈哈笑,“阿爹好笨哦,這裏麵的人就是我自己啊,我說什麽他就說什麽。”

林言:“……”

晚上大家回來的時候,林言已經處理好了十幾麵鏡子,個個清晰無比。

杜元驚得瞪大了眼睛,“言兒,你這是怎麽弄得,怎麽會這麽清楚呢?”

要不是對林言足夠熟悉,他都要懷疑林言神仙了。

林言笑著把做法給他講了一遍。

“我可以試試嗎?”

“可以呀,正好我手臂酸的不行了。”

林大嫂隻看了一眼也加入了進來,還有束寧,他雖然沒說,但看表情就知道也很有興趣。

林三哥坐在他邊上幫他。

可能是因為偽裝太久,平時束寧身上根本沒有什麽哥兒的氣息,現在對著鏡子才展露出幾分。

林三哥笑眯眯地盯著他的側臉看。

束寧被他看的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但林三哥臉皮比較厚,反而又往他身邊湊了湊。

其他人跟沒看見似的,眼神都不往他們這邊瞥。

林大哥林二哥也坐了過來,章墨遠抱著糯糯坐在林言身邊。

“言兒,我覺得光這銅鏡拿出去賣都能賣不少銀子。”

這種事林言怎麽會沒想過,隻是有一個問題,“磨鏡藥的主要材料是道觀裏煉丹用的,一回兩回沒事,次數多了怕是容易惹出誤會,而且這銅鏡隔一陣子就要磨一回,太麻煩了。”

“也是。”

鏡子有了,林言第二天就把貨架和桌椅的圖紙拿去了木匠鋪子裏,並且約定好時間。

到這裏,鋪子的事就差不多告一段落了,後頭的事情交給杜元他們就行。

林言舒了口氣。

他又想到另一件事,其實這件事他剛穿來那會兒就在想了。

那就是修路。

從袁州到京城還是太遠了,來去要花掉兩個月,實在太耽誤事了。

要是能把路修好,以後運送珍珠就省事多了。

這個時代有很多局限性,林言自己修的話束縛太多,而且去哪裏找材料也是個大問題。

他目前沒有任何資源。

所以想來想去,讓皇帝來修是最方便的。

於是他去找章墨遠,章墨遠聽完他說的話之後沉默了一下,然後才道:“等回京後,我會向陛下提議,但可能性不大。”

林言自然也知道,袁州隻是一個被冷落的散州,即便因為圍海造田受到了一些重視,但也沒到可以讓皇帝直接修一條路的地步。

太難了。

*

蔣天縱一大早就守在太清殿外,他平日裏總是抓不到翰林學士,迫於無奈隻能在這裏蹲守。

盧撫剛從太清殿出來就看見長階下等著的蔣天縱,嚇了一跳,趕緊隨手抓過身邊的同僚給自己擋著。

他當然知道蔣天縱找他什麽事,但調職這事歸陛下管,他一個翰林學士能有什麽辦法?

但蔣天縱已經瞧見他了。

“學士,學生有事求教您。”

盧撫默默歎了口氣,正色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再說。”

蔣天縱緊緊地跟在他身後,生怕他又跑了。

進門後,盧撫喝了口茶,淡淡道:“天縱啊,你這一大早的找我何事啊?”

蔣天縱鞠了一躬,“回學士的話,學生在翰林院已經3年多了,不知您對學生有何期許?”

盧撫又喝了口茶,“官員的調任一向是陛下親管,你為何不自己去問陛下呢?”

蔣天縱暗自磨牙,他要不是在燕俊喆那裏碰了壁,又怎麽會來找盧撫呢?

“學士,學生……”

盧撫抬手攔住他的話頭,勸道:“興許陛下對你另有安排,你就別多想了,好好待著,把陛下交代的活做完。”

說完盧撫就走了。

陛下明顯不想放人走,他哪裏敢出這個頭?

蔣天縱歎了口氣,按照本朝慣例,官員上任之前可以回鄉探親一次,他還想回去看看家裏人呢,到了任上就不能隨便離開了。

但燕俊喆每回都不搭理他。

無奈之下,蔣天縱隻能再次去了小窗邊。

自從解決完嚴黨的事以後,他就再沒來過這裏,這回也是被逼急了。

蔣天縱拎著一隻食盒,站在窗外調整了一下表情,剛準備敲窗,窗子就從裏被打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修路的事小蔣能幫上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