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把人安置在宅邸, 趕忙上前匯報道:“宮中的裁縫,明日會過來給您量身定做禮服,我怕您不熟悉加冕的禮儀, 我明日會派人來教導您禮儀, 讓您熟悉相應的流程。”

說罷,他頓了頓,提醒道:“主上,這是您第一次在民眾麵前露麵,一定要民眾帶來好的印象,除了三大族以外, 世間已經快要沒有您的廟宇了, 信仰力與您的力量息息相關,您切不可胡亂糊弄過去, 為了讓您的加冕儀式更加隆重, 我會讓巴茲爾搭把手的,定讓您一戰成名!”

聞言, 葉豹豹忍不住笑出聲來, 調侃道:“蘭斯, 這加冕儀式, 我隻是走一個過場, 人家國王才是正經的主角, 你這樣煞費苦心,豈不是讓我喧賓奪主了?”

蘭斯輕哼一聲, 一臉的理所應當,他說道:“若沒有主上的幫襯, 他哪有坐上皇位的命呀?知恩圖報不是理所應當的嘛?再說了, 君權神授, 沒有您的授意,他哪來的名正言順啊!”

瞧著蘭斯這副理所應當的模樣,葉豹豹馬上想到了現代愛豆的事業粉,瞧瞧蘭斯這陣勢,擱當代妥妥就是個事業粉!

哥哥隻有我們,還不開衝!

撕經濟公司,撕經紀人,撕團隊,撕節目組,撕隊員!

經紀公司得給我們家哥哥優待才行!

瞧瞧經紀人都沒有心,一個人帶了兩個藝人,哪能顧得過來呀,指不定兩頭都要雞飛蛋打的!

團隊是幹什麽吃的?這場綜藝裏麵,我家哥哥的鏡頭才出現了多少秒?怎麽?讓我家哥哥過來提鞋的嗎?像這樣的綜藝不去也罷!

節目組有沒有心?你竟然讓我家哥哥躺在那麽冷的板凳上,你行你上呀,你當藝人不是人是吧?

瞧瞧,我都說經紀人偏心,憑什麽這一首歌,我家哥哥的歌詞比其他隊員少了三個字?這不是穿小鞋是什麽?

當事人葉豹豹:“……”

這大可不必!

葉豹豹擰著眉頭,猶豫道:“蘭斯,我意在卡佩平原,並不想要卷入王族的風波之中。”

“主上,您糊塗呀!”

蘭斯苦口婆心的勸說道:“無論您是否有心卷入王族的風波當中,這盧西恩是您掃清障礙,把他扶植上去的,從他坐上台開始,便跟您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是怎麽撇清都沒有用的。既然這盧西恩拿了您的恩惠,為您付出點蠅頭小利,那是理所應當的,做人可不能忘本。”

“既然如此,您就應該大大方方的利用這個關係,您的冊封詔書,早就擬定好了,隻待新王順利加冕,您便可以前往封地了,那兒天高皇帝遠,您大可以在那兒享樂,隻是人族最擅長見風使舵,這卡佩平原又是一窮二白的城邦,您在那兒不僅撈不到油水,還得倒貼不少的金銀珠寶來興建城邦,而您最要緊的俸祿,指不定還會給人卡在半路,半年一發,那都是稀疏平常的事。”

“您兜裏沒錢,您還怎麽興建城邦呀?那都不用別人出手,那幫難民第一個就揭竿起義,恨不得當場把您生吞活剝了!”

把蘭斯的話翻譯過來便是—主上,您如今在都城得裝裝樣子,若不擺出國王都敬您三分的姿態,回頭您去了封地,指不定還得遭小人的欺負呢,還不如,一開始就拿出高姿態,別人見國王對您滿心崇敬,這背後的爪牙都得收斂幾分。

這卡佩平原是一窮二白的地,您在都城的時候,應當撈點油水回去,要不然,回頭就得您自討腰包了,您扶持新王上位,那是費盡心思的,撈他一筆辛苦費又怎麽了?

不得不說,蘭斯絕對是“親”神侍,這心肝剖出來,那都是黝黑黝黑的,一看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別的不說,一窮二白的葉豹豹一提到錢字,他就神情凝重。

眼瞧著葉豹豹就要給蘭斯牽著鼻子走了,澹華當即打斷道:“這都是明天的事了,你看著打點便是,哥哥一路上舟車勞頓,不如先去房間裏歇息一會,晚上再出門逛逛,瞧瞧有沒有哥哥喜歡吃的小零食,回頭帶一點回去。”

一聽這話,葉豹豹當場就來了興致,他拍了拍蘭斯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這件事你辦得不錯,深得我心,接下來的事情,你繼續打點便是。”

說罷,葉豹豹當即腳底抹油,拉著澹華的手,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了晚飯應該吃什麽,他吧唧吧唧的咂著嘴,“阿華,我好久沒有吃黑斑羚,還真有點懷念那個味……”

麵對哥哥直勾勾的眼神,澹華頓了頓,提醒道:“哥哥,這裏是人類的繁華城區,黑斑羚素來生活在大草原上,這兒怕是沒有你惦記的黑斑羚了。”

一聽到這話,葉豹豹遺憾的低下了頭。

見他一臉的失落,澹華趕忙寬慰道:“我聽說,這卡佩平原地勢開闊,是上好的放牧之地,回頭哥哥到了封地,直接弄圈地弄草場,再把黑斑羚圈養起來,到時候哥哥想什麽時候吃就什麽時候吃。”

打造完美的儲備糧倉!

經他一提,葉豹豹的心一下就動了,吃飽喝足的日子是何等的愜意喲!

葉豹豹在宅邸小歇了片刻,便帶著澹華出門采風了,這索林城,他還是第一次來呢!

葉豹豹像極了好奇寶寶,對什麽都好奇,什麽都想要rua一把,他來回把玩著點翠鳥羽毛製成的逗貓棒,澹華在旁當起了拎包小弟,“哥哥,你喜歡就買吧。”

隻見葉豹豹眉頭高高的蹙起,他在澹華耳畔低喃道:“阿華,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認為我是會玩物喪誌的人嗎?我隻不過是見這逗貓棒的羽毛格外的鮮亮,忍不住多看幾眼而已。”

澹華老實的點了點頭,耿直道:“嗯,這樣鮮亮的羽毛用在磨爪子別是一番滋味,我覺得不錯。”

“麒麟臂”隱隱發作的葉豹豹:“……”

他的臉上閃過一抹掙紮,猶豫道:“可是,大家對我寄予厚望,我沉迷玩羽毛會不會不太好?”

嗯,他可是一頭有偶像包袱的豹!

澹華衝著他眨了眨眼,暗示道:“偷偷玩,不給他們看見便是了。”

葉豹豹這顆心是七上八下的,他反複用掌掌rua著羽毛,黑眸裏寫滿了遲疑,“回頭給蘭斯發現怎麽辦?”

蘭斯是他的頭號事業粉,對他的期望極高,要是現代演唱會的話,蘭斯絕對是站在第一排舉著牌子嗷嗷大喊的人。

“那你就把玩具放在我的儲物戒裏,說是我的玩具。”

聞言,葉豹豹腦袋上的小燈泡一下子就亮了,他那隻想要謔謔逗貓棒的爪爪早就忍不住了,痛快的把逗貓棒揣入兜兜裏,理直氣壯道:“阿華結賬!”

瞧瞧他那豪橫的模樣,像極了橫著走的大螃蟹。

有了澹華這個擋箭牌,葉豹豹直接解放了雙手,瞧上喜歡的玩意兒便興衝衝的塞在兜裏,瞧著他這一臉亢奮的模樣,像極了出籠的小鳥。

那可不嗎?風穀四麵環山,四處都是懸崖峭壁,縱使兜裏有錢,那都找不到消費的地。

葉豹豹這會就像被人放出籠的小鳥一般,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澹華那冷硬的麵部線條逐漸有了軟化的痕跡,碰上這樣的開心果,澹華哪還能繃住臉呀。

“阿華,那邊好多人呀,我們過去看看好不好?”葉檀迫不及待的喊道。

澹華還來不及回複,便看見那人興奮的紮入了人潮裏,消失在茫茫人海。

“哥哥,你慢點,等等我!”

說罷,他趕忙追了上去,撥開前麵一座座的高山,他的鼻尖微微抖動著,他最討厭人群混雜的地方,刺鼻的香水裏夾雜濃鬱的汗水味,兩種味道夾雜起來,聞起來真是一種災難。

在這樣的氣味之下,葉檀的氣味變得格外稀薄,找起來多少有幾分費勁。

擁擠的人潮把儀式現場圍得水泄不通,騎士們賣力的維持著現場秩序,若不是他們腰上掛著重劍,惹得人們忌憚不已,恐怕他們早就被人潮推得人仰馬翻了,光明教廷人員手持信物,在熱情的吟唱著,站在人群中央的男人格外的鶴立雞群。

他手持著銀白色的法杖,法杖足足鑲著七顆圓潤的藍寶石,看著格外的奢靡,男人淡金色的長發用珍珠編織成的細繩捆綁著,隨意的披在前胸,銀白色的“製服”讓他看來一塵不染,那琥珀色的眼眸不染半點塵埃,他的神情漠然,宛如高高在上的神明。

他低垂著眼眸,吟唱著讚頌光明神的詩篇,源源不斷的光明之力湧入他的身體之中,看得人膛目結舌,麵對這般“神跡”,不少人趕忙俯身跪拜,嘴裏振振有詞的喊著“神跡,這就是神跡啊!”

“不愧是神子大人,神力是如此的充沛!”

“請神子大人洗清我們的罪孽!”

“請神子大人給我們賜福!保佑我們的莊稼連年豐收!”

信徒們一臉的虔誠,衝著男人拜了又拜,就差沒當場把他供起來,誤入的葉豹豹跟周圍那叫一個個格格不入,他筆直的站著,宛如一顆挺拔的楊樹,他真正的端詳著台上男人的側臉,越來越覺得眼熟。

可是,你讓他說吧,他又死活說不上來。

他心頭正困惑著呢。

隻聽見“啪”的一聲,澹華的手一把搭在了他的肩上,澹華埋怨的看了他一眼,“哥哥,你可讓我好找啊!”

葉豹豹一回頭,正好瞧見澹華焦急的臉龐。

他瞧了瞧台上,再瞧了瞧澹華。

還別說,這兩個人竟有七分像。

“怎麽了哥哥?”

澹華的順著葉檀的目光看了過去,眼眸冷了幾分,他當即扣住了葉檀的掌心,氣急敗壞道:“哥哥,你同我在一塊,還有閑情逸致去看別人?”

麵對這打翻醋壇子的澹花花,葉豹豹趕忙撇清道:“不是啊,我是覺得他長得跟你好像。”

一聽這話,澹華更加炸了,他氣惱道:“我跟那個撲克麵癱臉哪裏像了?他怎能跟我相提並論?哥哥,你成日瞧著我還不夠,還想要帶個贗品回家嗎?”

路易斯身負強大的神眷力,五感更是異於常人,澹華的這一通話,他聽得是真真切切的,路易斯走到哪不是人群聚光的焦點?平日裏誇讚他的話更是一套套的。

贗品這個詞,他是第一次聽說。

路易斯那空洞的眼眸上出現了幾分聚焦,目光當即向聲源掃去。

澹華的反應是何等的敏銳,第一時間把葉檀拉到了身後,模樣像極了護崽的老母雞,冷冽的眼眸無畏的應了上去,絲毫沒有把這個人人稱道的神子放在眼裏。

葉豹豹從澹華身後掏出腦袋來,模樣像極了好奇的小貓貓,清澈的眼眸打量著台上的路易,隻見他唇角微勾,衝著澹華喜笑顏開道:“阿華,他跟你長得真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的孿生兄弟呢,不過,我還是覺得阿華最好看,眼睛裏滿是神采,那個更像一塊未經雕琢的木頭美人,不比你生動自然。”

一聽到木頭美人這個稱呼,路易斯不由的擰起了眉,顯然是對他的這個說法格外的不讚同,他甚至還想反駁上幾句,這是讚頌神明的儀式,神態自然是嚴肅端莊才顯得真心實意,嬉皮笑臉的實在不成體統。

隻聽澹華冷哼了一聲,對他的說法很不買賬,他的手指跟葉檀的掌心交纏在一起,用力把他從人群中拉了出來,嘴裏振振有詞道:“哥哥,你少給我拍馬屁,你偷看別的男人這事,我跟你記下了!”

葉豹豹:“……”

澹花花,你這個人怎麽越來越小氣了?

我這不是才看兩眼而已嗎?你至於跟我一般見識嗎?

路易斯凝視著兩人十指緊扣的手指,心頭越發的不悅,這股情緒來得沒由來,但是,他確實不喜歡這兩個人有親密接觸。

路易斯從一出生便神光普照,馬上就給教廷帶回去撫養,他身上的光明力量極其充沛,他五歲的時候便一目十行,能夠獨立閱讀經書典意,是實打實的天才,教會發現他的天賦,更是把大量的天材地寶砸在了他的身上,卯著勁培養他。

根據大預言書上的預言,給人們帶來希望的光明神,將會在光明教會岌岌可危的時候,重返人間,給教會注入新的血液,帶領教會走入新的明天。

曆任教皇對這個預言深信不疑,從未放棄過尋找神子,直到他們找到了天賦異稟的路易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