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可坐在臥室的床沿邊。

時間一點點地在流逝,她的心跳聲也在漸漸地加快的,然後又慢慢地降下來。

好不容易,她的情緒好像已經平複了下來。

可是就在她聽到了客廳大門打開的聲音的時候,她的心跳聲在瞬間升起來。

劇烈跳動的心跳聲,比之前的時候快得多了,像是震震轟鳴的雷聲。

她知道,江鼎已經過來了。

再然後,池可就聽到了一陣飛快的腳步聲。

臥室的大門砰的一聲被打開,門撞擊在了牆上,又發出了一聲巨響。

池可順勢抬起頭,然後便和赤紅著眼眸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通紅的眼眸,粗重的呼吸,還有劇烈起伏的胸膛。

對方的身上依舊穿著睡前的那一套黑色的真絲的睡衣,睡衣有些淩亂,頭發也很是淩亂,看起來是急忙跑過來的。

江鼎進來之後神色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就恢複了平靜,麵色再次變得冰冷起來。

雖然在聽見黃管家說池可在自殺的時候,江鼎就猜到了這很有可能不過是池可謊言罷了。

但是就怕是萬一呢?

所以江鼎還是忍不住的擔憂,跑過來了。

現在看見池可渾身上下都很好的樣子,江鼎的心底的擔憂就退了一些。

他站定在了門口的位置,距離池可有4,5米遠。

他沉默地站在原地,明明知道自己現在留在這裏對於池可來說很是危險,他告訴自己要趕快離開,可是腳就像是灌了鉛一樣,怎麽樣都邁不動。

江鼎的眼神裏麵濃重的偏執欲就像是要化成了實質一樣,下一秒就要湧出來。

心底裏麵在叫囂著,想要抱住對方,想要將對方揉進自己的骨血裏麵,想要永遠都不分開。

明明兩人之間隔著的距離那麽遠,可是恍惚間,江鼎好像還能聞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氣息,是自己熟悉的帶著點清涼的讓人舒適的氣息。

江鼎隻是看著池可,就感覺自己躁動的心就舒服多了。

那些強烈的殺意都開始漸漸地減弱。

其實他的耳邊依舊還存在有尖銳的嘈雜的幻聽,眼前的畫麵裏麵時不時就有黑色的影子或者人影走過。

就像是現在一樣,他能看見就在自己右手邊過去一米的地方,有一個肢體斷成了兩邊的人躺在那裏。

鮮紅色刺目,差一點就要灼痛了江鼎的眼。

但是因為現在江鼎的注意力全都在池可的身上,所以那些幻聽還有幻視就好像不存在了一樣。

江鼎現在還有一點理智。

他重重地閉眼,然後吐息著,他側身,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理智想要控製著自己離開這裏。

可是就在他剛想要轉身的時候,他看見床邊的池可站起來了。

“江鼎。”

他聽見池可喊著自己的名字,語氣裏麵依舊帶著一絲顫抖。

隻是喊了一句自己的名字而已,江鼎就再也無法往前邁一步了。

他側身站在臥室的門口。

江鼎知道,池可現在是在害怕。

也是,沒有人不會害怕真正的自己。

所以,池可這樣的反應是因為對方都已經知道了吧。

江鼎垂眸,看向了自己的手掌。

明明他的手上很是幹淨,可是江鼎卻總覺得自己的手上很髒。

江鼎又想要洗手了。

“我有事想要和你談談。”

池可又開口了。

江鼎終於願意抬起頭看向池可了。

他從池可的眼神裏麵看見了害怕還有試探。

那種眼神像是針一樣,刺痛了江鼎的眼。

哈。

果然嗎。

隻要是真正的知道了自己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之後,就沒有人會想要靠近自己的,哪怕那個人是池可。

從自己的身份被池可知曉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兩個人之間就沒有可能了。

江鼎忽地笑了一聲。

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揚,可是眼神裏麵卻一點笑意都沒有,隻有驚人的偏執還有瘋狂。

江鼎沒有再試著後退了,相反地,他往前邁了一步。

隻是一步而已。

然後他就看見池可停在了半路,眼神中的慌亂更加的多了。

江鼎反手將身後的門關上,然後再次往前踏出了一步。

江鼎在往前步步緊逼迫,眼看著兩人就要徹底的靠近的時候,江鼎看見池可又在往後退了。

為什麽要逃?

為什麽要逃呢?

明明說好了的,說了我們會在一起的,說了不怕自己的。

都是騙子,都是騙人的。

我們會在一起的,你不能逃走,也逃不走的,我會讓你永遠的困在我的身邊。

那種被壓抑得久了的欲望還有惡念這一次終於被釋放出來。

耳邊的幻聽似乎變得更加的嚴重起來。

江鼎甚至還聽見了那些人說,讓自己殺了麵前的人。

他們都在教唆著自己。

從前的江鼎是向來是不屑於聽從那些人的話的,但是這一次的江鼎有些遲疑了。

他忽地覺得那些人說得很對。

既然已經不可能和從前一樣了,裝成一對普通的情侶在一起了,也不想放開對方了,那就做自己一直想要做的事情算了。

池可退無可退了,她的膝彎撞在了身後的床沿上,然後就直接跌坐在了床沿邊。

江鼎順勢上前。

他彎下了腰,一隻手緊緊地環住了池可的腰肢,一手卡住了池可的下巴,然後用力迫使池可抬起頭了。

他看見池可麵上痛苦的神情,也感受到了池可的掙紮。

江鼎就像是沒有看見池可的掙紮一樣。

抬起她下巴的手該掐為握,大掌緩緩地收力,手掌一側能感受到對方大動脈清晰的跳動。

他低下頭,鼻尖和池可的鼻尖碰撞在一起,滾燙的粗重的呼吸噴灑在了池可的臉上。

兩人的唇瓣就差毫米的距離就要碰上了。

“池可。”

江鼎在低聲的呢喃著池可的名字,就像情人間的低語一樣。

他的視線緊緊地盯著池可的雙眸。

江鼎從池可的眼眸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那麽的醜陋,那麽的陰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

啊,不過他本來就是一個瘋子不是嗎?

江鼎困住了池可,也像是困住了自己的心一樣。

他低聲地呢喃著,輕問著。

“池可,就這樣好不好,一起死去,我們就這樣葬在一起,連骨肉都相融在一起,我們會永遠永遠都在一起的,彼此的靈魂也不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