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薑還沒能回話,就聽到在她們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嗬斥。

“還有沒有教養了!”老爺子的聲音響起。

許梅被嚇得一個激靈,輕微顫抖。

“外公。”葉薑十分有禮貌的出聲喊道。

她神情乖巧,比起剛才跟許梅爭鋒相對的樣子,判若兩人。

陸窈全程沒有做聲,就像是個木頭人一樣,隻待在葉薑身後,被護著避開了一切紛爭和惡意。

“你怎麽說也算是半個長輩,就給陸窈這樣當榜樣?”老爺子怒斥許梅的同時,朝著葉薑輕輕點頭算作回應,“你還沒津時媳婦兒懂事!”

許梅覺得自己無比冤枉,她哪裏比不上葉薑了?

“明明是老爺子你沒看見,她之前趾高氣昂,還直呼我的名字!”許梅不爽極了,她決定拆穿葉薑的真麵目。

老爺子瞥她一眼,冷笑幾聲,“那又怎麽樣?先不說津時媳婦兒是不是這種人,就算她直呼你的名字,有什麽不對?”

葉薑聽出了一絲偏袒的意味,卻並不確定。

直到老爺子接著說道:“現在這個家,是完完全全被津時一個人辛苦撐起來的,陸家,是津時做主的陸家。你擺不正自己的身份,那就趁早離開!”

這些話的分量太重。

許梅怎麽可能會是甘心放棄眼前利益的人?

她抿唇,縱然再想反駁老爺子的話,也沒敢開口。

隻是臉上的不甘和不認同,明顯到就差用筆寫出來了。

老爺子昂著頭,也不再搭理許梅,隻當她不存在。

“津時媳婦兒啊,你怎麽這時候回來了?”反倒是對葉薑顯得有些親近。

葉薑笑了笑,也沒有撒謊,實話實說,“剛好休假,想著來看看外公和婆婆。”

老爺子聞言點點頭,一副很受用的樣子,“這才是做小輩兒的樣子嘛。”

這話又把許梅給內涵了一遍。

許梅氣得跺腳,見老爺子朝自己看過來,又不敢再動彈。

葉薑看得想笑,又礙於現在的情形不適合笑出聲,隻好微笑著附和,“不是還有首歌嗎?就是那首常回家看看。我們年輕人,就應該時不時抽空回來看看長輩。津時也這麽認為,但他實在太忙了,所以我隻好連帶他的份一起了。”

老爺子不傻,畢竟還是幾十歲的人了,也聽得出來哪些是客套,哪些是真話。

他歎口氣,也不對葉薑說的話真假去糾結,隻是神情忽然顯得有些疲累,“人老了,就是站不久啊。那津時媳婦兒,你該做什麽就去做,我這個老人家去下盤棋。”

葉薑應聲,目送老爺子離開。

直到看不見老爺子的身影以後,許梅才陰陽怪氣出言,“想不到啊,有些人做了編劇以後,比真的演員還像演員呢。”

“幹一行愛一行,研究透徹也是有必要的。”葉薑淡然回應,對於應付許梅也覺得無趣了。

她轉身看著一直不發一語的陸窈。

陸窈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頭看了葉薑,用似乎隨時會被雜亂的噪聲蓋過去的音量說道:“謝謝。”

她不是分不清好壞,葉薑為她說話,也還是讓她有些感激的。

不等葉薑客氣幾句,陸窈轉身就緩步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門口離她的房間有段距離,葉薑也不好跟上去,難免顯得像是別有所圖。

“熱臉貼了冷屁股,也不過如此吧。”許梅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哎呀,有些人就是這樣,非要上趕著貼,結果人家根本不搭理。”

陸窈那句謝謝說得太小聲,隻有葉薑一個人聽見了。

不過就算不道謝,要是遇到了下次,葉薑還是會主動站出來幫助陸窈。

也許是同情心吧,葉薑也說不清楚。

視線轉向許梅,不知為何,葉薑忽然覺得她這樣的人實在太可笑。

“這樣你會感覺快樂?”葉薑冷不丁發問,倒確實隻是因為好奇。

許梅被問得一怔,還不等她反應過來還擊,葉薑就轉身離去。

空曠的門口隻留下了許梅一人,她站了會兒,往門外看過去,除去門口的安保人員,也見不到別的陸家人了。

“真晦氣。”許梅嘴上罵了句,轉身就快步趕回去。

今天恰好陸振南在家,許梅趕回去就是為了跟陸振南提起葉薑回陸家的事情。

幾分鍾過後,許梅帶著滿臉的憤慨,出現在正坐在豪華的客廳往鑲嵌著四五米大小的液晶顯示屏看新聞的陸振南麵前。

陸振南皺皺眉,稍微移動了些位置。

顯示屏又完整出現在他眼前,陸振南滿足的長籲口氣。

“你怎麽回事兒?”許梅見狀,氣不打一處來,插著腰擋在陸振南麵前,“破新聞比我好看?”

陸振南無奈的把視線轉回到許梅身上,“哪裏啊,當然是你好看。”

一個顯示屏,哪裏比得過大活人。

這句話倒是沒摻水分,但要是問起新聞和許梅,陸振南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新聞。

“我告訴你個大消息。”許梅聽到這句話,雖然覺得有些敷衍,但也勉強買賬,“葉薑回來了,剛剛我還在門口遇見她。”

“哦回來了啊,是好事兒。”陸振南回答的很敷衍,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許梅氣得連連深呼吸,才把自己的情緒給壓下去,“怎麽就是好事兒了?我覺得她肯定是不安好心,你看她哪次做過好事情了?”

陸振南冷不丁被這麽一問,認真思索了幾秒,“別說,葉薑做過的好事兒還挺多。”

“你是個木頭吧!”許梅伸手掐了陸振南的手臂。

這時候的陸振南才算是徹底回神,他一直都分神注意著新聞,才鬧出這樣的笑話來。

“你說,我聽著呢。”陸振南笑笑。

“……跟你說真是沒用,也不知道你究竟怎麽想的,現在整個陸家都基本上是陸津時說了算,有你陸振南什麽事情?”許梅說著氣憤的猛力往陸振南身旁坐下來。

真皮沙發都抖動了幾下。

“這是他應得的。”陸振南麵對這樣的話題,回答的異常認真,“現在陸家能夠有這樣的發展,全是陸津時辛苦努力的成果。這個陸家,原本就是他的。”

許梅一聽,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