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笑著把籃子上蓋著的布掀開以後,將其往宋落落身旁推了推。

“剛從膳房端來的,餓壞了吧?”

宋落落看著籃子裏秀色可餐的飯,圓滾滾的可愛大饅頭,以及晶瑩剔透的肉湯,眼淚不自覺從嘴角流了下來。

已經接連兩天沒怎麽吃飯了,嗚嗚,她都快餓瘦了。

宋落落風卷殘雲一般,將籃子裏的吃食很快的掃**幹淨,而後意猶未盡的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很是愜意的打了個飽嗝。

“這是我幾天以來,吃的最好吃的一頓飯,謝謝你,彩月!”

彩月勾了勾嘴角,將髒了的盤子整理回籃子裏,回話道:“要謝當然是我謝你啊。”

“不過也沒時間說這些有的沒的了。”

彩月收拾好菜籃,而後很是嚴肅的開口:“老爺準備提前過壽,誰勸也勸不住。”

“大概提前到下個月初的樣子。”

宋落落聞言當即一驚。

“下個月初?”

“這馬上就月底了啊,哪裏來得及?”

掐著指頭算,也是滿打滿算不到五天啊!

彩月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道:“你也知道,王妃多麽在乎老爺的壽宴。”

“今兒個早上就下了死命令,明日之前要看到咱們訂的成衣與新的美容膏。”

“我最近休息,不知道什麽美容膏,打聽了一番才知道是有個墨之國的商人,要現做那什麽玉膏,又吹得跟花兒似的。”

宋落落有些汗顏,方才飽餐一頓的好心情嗖嗖嗖的就飛走了。

彩月這會已經收拾好籃子,退到了門前。

“行了,多說無益,王妃喚你快些去藥房給那位商人打下手呢。”

“我也是聽說你近日以來休息不好,昨夜似乎在藥房忙活了很久,給你送點吃的。”

“你搞定美容膏,我去找張三大哥派人送我去京城,我去催催成衣鋪子!”

“誒,彩月!”

宋落落準備把彩月攔住問些什麽,沒想到這丫頭竄的比兔子還快。

前幾天她還差點在京城被人擄走,這丫頭怎麽這麽膽大包天,還敢去!

回憶著張三隊長吊兒郎當卻意外的靠譜的樣子,宋落落長舒了一口氣,旋即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一些。

無論如何,有張三陪同,彩月絕對不會出事。

況且隻是去成衣鋪催催而已,無妨!

一邊自我催眠著,宋落落一邊以最快的速度披了一件外衫,踩了繡花鞋直奔藥房去了。

可惡的老女人,明明莫先生說了要三天,今天明天後天剛剛好!

明天突然要美容膏,誰能做的出來!

她手裏倒是有新的瓊玉膏,也不是說舍不得給這老女人用。

主要老女人如果見了這真的瓊玉膏,自己做的“加料版”瓊玉膏,可就拿不出去了啊!

得虧是彩月給她帶了些吃的,不然今天還得空著肚子難受一整天!

一柱香的時間很快過去,宋落落喘著粗氣,扶了扶腰推開了藥房的門。

推開藥房,果然看到莫玄在配著草藥。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迎了過去,見周遭有三三兩兩的護衛守著,壓低聲音開口道:“莫先生,你會配啊?”

莫玄似乎對宋落落問出這種問題感到很驚訝。

他挑了挑眉毛,好聽的聲音旋即從麵具之下發出:“怎麽,宋姑娘覺得在下不會?”

見墨子軒這麽說,宋落落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腦袋。

倒也不是這麽個意思。

就是感覺莫玄挑草藥的場景很是違和。

宋落落進了藥房,將門關好後,便開始對各種草藥進行了歸納整理。

而後,她一邊給墨子軒打下手弄爐子,一邊開口:“我趕著天亮才回房間休息,上午發生了何事?”

“為何老爺要提前過壽,王妃又突然要瓊玉膏?”

墨子軒搗草藥的大手一頓,旋即搖了搖頭:“不清楚,好像是有什麽喜事要一起,具體沒聽清。”

宋落落思索一番,一邊撿柴火一邊考慮著。

突然,一個荒唐的想法在她的腦海裏蹦了出來。

她現在還記得,老女人之前給了自己一枚效果逆天的鳳翎丸。

該不會……

回憶著那枚的確擁有奇效的藥丸,又回想起老爺回府,當夜宿在西院的事,宋落落當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種晦氣的畫麵,她半點也不願意想!

宋落落迅速搖搖頭,而後心無旁騖的繼續扔柴火。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墨子軒聽力出眾,觀察力也超群。

對於宋落落做的這些小動作,他自然盡收眼底。

本來早上睡得好好的被吵醒,拉過來做苦力搗草藥的他,莫名覺得心情似乎美麗了不少。

宋落落的碎碎念,他聽得一清二楚。

在聯想到眾說紛紜的“喜事”,墨子軒也猜了個大概出來。

沒想到南允豐倒是個精力十足的,老當益壯啊。

腹誹一番,便繼續開始撥弄起了草藥。

宋落落則是趁著打下手的功夫,迅速研究起了瓊玉膏最關鍵的藥草。

……

辰時,蕭琮依然沒有傳回消息。

秦煜琮與南寒溪,以及陳希已經離開了山洞,在根據地等他放來的信鴿。

太陽已然漸漸西斜,整座山籠罩上了一層血色薄紗,看起來神秘又危險。

將士們百無聊賴,又不能大聲喧嘩,卻也是坐不住了。

最先發牢騷的那個守衛也是最先坐不住的那位,不滿之色溢於言表。

“不是,怎麽回事啊。”

“堂堂親衛軍,午時出動,辰時還一無所獲,若是旁人知道了,如何取笑我等?”

這守衛一語激起千層浪,在場的兩萬將士們也有些坐不住了。

“蕭將軍哪裏去了,怎的還不帶俺們踏平臥龍山,再回皇城?”

“這都快天黑了,不會要原地駐紮吧?”

聽到原地駐紮的抱怨,眾多將士越發怨聲載道起來。

南寒溪皺緊了眉頭,看著亂哄哄的將士們,心中不免生出無數疑問。

“皇家親衛軍,就這?”

秦煜琮也抿了抿嘴,似乎在極力的忍耐什麽。

陳希則是吃了藥,隨意尋了個草垛在休息。

秦煜琮聽著眾將士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登時低吼一聲:“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