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字親衛軍在太上皇的囑托下,不受命於任何人,任何組織。
他們隻做為大齊國好的事。
隻要能讓大齊國好起來,他們便隻是影子,毫不起眼的與市井每一處角落所融合。
一千零一員親衛軍猛將,有組織且有紀律的散落於大齊國各個地方,甚至還安排了絕對忠誠的手下,潛入了四麵八方的國家之中。
神不知,鬼不覺。
南允豐也是得了齊字親衛軍的幫助,才在一切千絲萬縷又雜亂無章的線索中,知道大齊國亂起來的根本原因,在於蔣禮欽。
雖然他是一個幻想躺平,當一輩子閑散王爺的,但是在大是大非麵前,自然無法做到坐視不理。
哪怕一切的猜測並無實據,無法坐實太師的罪證,在蔣禮欽迫不及待提前了他的計劃時,南允豐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
自從回來京城,他便察覺出來,自己短短離開了不過半年時日,似乎一切都變了。
朝中同僚絕大多數都明裏暗裏的被蔣老賊所收下,亦或者不得不收下。
在一處滿是敵情的地方中,唯有裝傻充愣才能逃過一劫。
所以南允豐自嶺南回來京城以後,時不時的露出閑散的模樣,就是為了麻痹蔣禮欽,讓他知道,自己隻是一個沒腦子的蠢貨,得以放下戒心。
畢竟南允豐自從察覺出繁花樓背後之人為蔣禮欽以後,便覺得坐立難安了。
之所以舉辦生辰宴,一方麵是為了在眾大臣眼中立下純良的印象,更是為了迫使蔣禮欽率先動手。
隻要被打亂了計劃,無論如何冷靜自持之人,絕對會出現差錯。
但凡蔣禮欽露出一絲一毫的馬腳,他南允豐都可以當場抓住機會順杆往上爬,把蔣禮欽拉下馬,讓大齊國不至於毀在內亂和被迫而起的外患之下。
可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在墨之國異軍突起的那一位小皇子。
南允豐在嶺南時,得了齊字親衛軍的光,探知了少部分墨之國的機密。
便是墨之國的一位皇子不受國王寵愛,惹得國王憤怒而嫌棄,若非血親羈絆存在,恐怕墨之國的國王早就將這位墨姓小皇子活活掐死。
那小皇子在墨之國的生活可謂是水深火熱,沒有一日處於安寧之中。
他逆來順受,向來都是一副任人欺辱的樣子,惹得其他伺候的太監和嬤嬤沒少變本加厲的安排。
隻是不知,中途發生了何事。
或許隻有墨之國王庭之中的舊人才懂得其中的彎彎繞繞。
那墨姓的小皇子格外隱忍,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墨之國中,他是禁忌的存在,民間提起會被官兵抓獲,而在皇城之中,提起那位小皇子,便會當場斃命,死的不知不覺,無影無蹤。
也正因如此,那小皇子的消息斷了。
與此同時,大齊國出現了一個八麵玲瓏的,似乎是一位商人。
此人平日裏向來以麵具示人,雖從未展露過容顏,可是那麵具之下,單瞧上一眼隻覺得美不勝收,細細觀察便能淪陷其中,仿佛一瞬間全部的心思都被洞穿。
那位大人出現的格外突然,實力當真不俗,若是與蔣禮欽那老賊對上,似乎還頗有幾分勝算。
隻是那位大人似乎對大齊國的皇位並不感興趣,隻是偏安一隅的呆著做買賣。
哪怕強如齊字親衛軍,也查不出這個突然出現的大人是何種身份。
南允豐與他們想的一樣,猜測這位憑空出現的大人是墨之國那位極具傳奇色彩的小皇子。
不過終究拿不出證據罷了。
南允豐回來京城,隻是為了近距離留在蔣禮欽身邊,防止老家被偷。
血脈之中的優越感,讓他完全無法容忍天下易主之事。
卻是不承想,本該在裝傻充愣中運籌帷幄的他,竟是被兩個神仙打架給波及了。
他表麵上看起來,就是生辰宴中唯二的幸存者,也是難以定性為幸運或者不幸的存在。
然而內裏,南允豐很慌。
他知道,自己的傻裝不住了。
蔣禮欽也察覺出來所有人的不對勁。
因為一切都在按他的計劃所進行。
但就是因為進行的太順利了。
自從南允豐從嶺南凱旋而歸,從暗中推波助瀾,讓那位的手下拐走林青山女兒以後,一切都變得格外順利。
就好像他蔣禮欽突然成為天道寵兒一般,當真心想事成。
雖然那次刺殺因大意險些陰溝裏翻船,倒是命大躲過一劫。
如此這般,卻也能拿捏淮安王了。
能夠擁有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把淮安王拿捏在手中,實在是蔣禮欽曾經無論如何也不敢想的事。
他的目的,他的野心,不單單是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更是天下人絕對的服從,手下人絕對的乖順。
而在大齊國,軒轅家是開國皇帝,百姓們愚昧無知,認定了皇帝無論如何,都該姓軒轅的姓氏。
無論這皇帝如何蠢不自知,又自命清高,隻要姓了軒轅,再蠢再笨,他們也會無腦擁護他。
蔣禮欽覺得不公平。
軒轅修與在他眼裏,就是個貪圖享樂的孩子,心智極度不成熟。
而軒轅瑾,當真是多愁善感,半點沒有帝王該有的果敢霸氣,不過是幾句逆耳之言,便自戕而死。
當真是丟軒轅家族的臉。
軒轅雲飛更是蠢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就算是覬覦皇位,知道自己的父皇是個扛不住事的,遲早熬走他便是了。
可軒轅雲飛卻是以最不體麵,也是最蠢,最後患無窮的辦法,以閹攢手段拿下了皇位。
拿下了若是能有些骨氣,他蔣禮欽也不至於如此恨鐵不成鋼。
明明骨子裏就是一個立不起來的軟貨,不過是冠了一個軒轅的姓氏罷了,他又強在哪裏?
看看大齊國的百姓們,多麽淒慘?
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日子,他們過了一輩子。
一切的一切,都是普通又自信的軒轅姓人!
再反觀自己?多麽優秀。
不過是有太師之位,卻是拯救蒼生,人人對己感恩戴德。
皇帝又如何?不也是被他蔣禮欽拿捏在手心裏隨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