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七色霞衣的女子身子未動,一股空靈的聲音緩緩傳入了墨子軒的腦海之中。

“孩子,若汝想完成心中的意願,需得找到其餘六個與汝一般,同樣擁有天道碎片的孩子。”

“在此之前,吾希望汝可潛心跟著落落這孩子,待她醒來時,吾會告知汝所做之事。”

“落落夙願所成,吾便會指引你,尋到下一個擁有天道碎片的孩子。”

墨子軒隻覺得麵前的女子壓迫感十足,卻並沒有讓他產生任何危險的恐懼感,反倒是覺得格外溫暖,宛如弱柳扶風般柔情,給人一股如沐春風的感覺。

可墨子軒又切實的察覺到,麵前女子所說的話,是多麽的不容置疑。

於是乎,墨子軒沒有絲毫猶豫,低頭表起了忠心。

下一秒,他隻覺得眼前白光一閃,周遭充沛濃鬱的靈氣盡數散去,而旁邊的南寒溪則是站在他麵前,正在搖晃他的肩膀。

“墨子軒,你傻了嗎?”

“怎麽跟你說話你沒反應?”

“嘿!”

墨子軒向後退了一步,沒有理會南寒溪難得的聒噪,而是走到了宋落落麵前,將一粒墨之國獨有的補氣丸送入了宋落落口中。

卻見宋落落吞了那補氣丸,方才還淩亂沒有任何章法的呼吸登時變得平緩起來。

南寒溪自然認出來墨子軒手中那補氣丸的來曆,沉默了一瞬開口:“多謝。”

墨子軒搖了搖頭,示意南寒溪出去洞穴一趟。

二人出去商談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重新回來的時候,南寒溪眼底的焦慮已然消失不見。

相對的,他似乎放鬆了不少。

隻見南寒溪用尋來的棉布蘸著溫水,開始給宋落落擦拭起了泛紅的皮膚,眼底在閃過一抹心疼以後,便是滿滿的幸福。

剛剛墨子軒告訴他,宋落落已經得了天道的眷顧,本該昏迷三日便醒來的命格已經徹底改變。

如今以他墨子軒的本事,根本無法查探出宋落落未來的命格走向。

不過墨子軒告訴南寒溪,宋落落的此番改變,是機緣而非禍事。

南寒溪之所以如此開心,一方麵是知道宋落落沒有危險。

另一方麵,則是莫名覺得十分優越。

畢竟宋落落是他南寒溪自從認識墨子軒以來,唯一一個讓他看不透的人。

如此這般,也讓南寒溪有了不少的成就感。

自己心愛的女子,不會被墨子軒這廝看透又拿捏,好啊好!

南寒溪拖著腮,靜靜的看著沉睡之中狀態越來越平靜的宋落落,在欣喜之後,眼神漸漸的變得擔憂了起來。

他已經跟落落在山洞逗留了四個月有餘。

這四個月的時間之中,京城的勢力大洗牌,淮安王府成了每一個京中人士能隨意拉踩的對象。

且因為秦煜琮不自覺的助攻,如今全京城上下,都知道了自己的死訊。

因為被秦煜琮帶回去的屍體因為被惡狼咬破,損傷太大,尤其是臉部被惡狼啃咬無數,沒有半點好的皮膚,說是麵目全非也不為過。

雖然把屍體帶回來的秦煜琮一口咬定此人並非南寒溪,可是這具殘破屍體身上的穿著,正是南寒溪本人的故衣。

且身上,還搜出了南寒溪隨身攜帶的玉佩。

此人的身份昭然若揭,可秦煜琮作為唯一的目擊證人,卻一口咬定不是。

而且秦煜琮回來京城的時候,身子虧的厲害,渾身上下遍布傷口,狀態也是差到隻差一口氣。

那虛弱到極致的身子養了四個月,到現在還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任誰瞧見此時此刻的秦煜琮,或許隻會覺得他是被病痛折磨無數次的病秧子,絕不可能和半年前意氣風發的少年英雄小秦將軍聯係在一起。

秦琛唯一的兒子秦煜琮受了如此重的內傷兼外傷,本該硬朗的身子骨也一夜之間佝僂了不少。

曾經不過是幾縷華發,現在已經是一夜白頭的地步。

秦琛作為大齊國中鎮國將軍一般的存在,唯一的兒子受了重傷,心裏受損,在將疲態在朝堂之上現出一次以後,軒轅雲飛作為皇帝,不忍開國元勳一般的秦將軍如此痛苦。

於是乎,朝堂之上,不見了兩位秦家的將軍。

武將之中為首的秦家閉門不出,其餘的武將多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

再加上因為淮安王世子雖然表麵上是生死未卜,可實際上京城所有能有點人脈的,都知道南寒溪凶多吉少,如今被仵作驗了整整四個月的屍體,已經暗中表現出來太多的信息。

不少大臣猜測,淮安王世子死狀如此淒慘,定是做了何種敗壞良心之事,譬如淮安王生辰宴會時,那一場不可謂不浩大的暗殺盛宴。

那一場暗殺,使得大多大臣皆受了傷,他們全都覺得南寒溪是背後策劃一切之人,不過是目的沒有達到,知道暗殺皇帝的罪名足以生不如死,所以畏罪潛逃。

在逃跑的路上,被惡狼所安排了後果。

少部分與南寒溪接觸過的大臣覺得他平日裏待人雖不是格外和善,卻也是個獨立自主,善惡分明的。

斷然不可能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罔顧人倫之事。

再者說來,若他當真有了刺殺眾大臣的心思,又何苦一定要等在淮安王府動手?

如此這般,他們淮安王府便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實在是得不償失。

其他心思深沉的大臣則是覺得,南寒溪狼子野心,定是覬覦那一把至高無上的椅子。

且南寒溪與南允豐父子不和一事,幾乎全部的京城人士都心知肚明。

但凡生辰宴上,他的暗殺成功,將會一石二鳥。

太子年紀尚小,且眾所周知那孩子並不聰慧,所以難當重任。

若是軒轅雲飛當真因此而死,南寒溪不單單可以名正言順的坐上那眾生豔羨的位置,甚至還能順便把與自己不和的淮安王理所應當的除掉。

不可謂心機不深沉。

不過是老天垂簾,駁回南寒溪如此惡毒又陰險的算計罷了。

一時之間,京城眾大臣眾說紛紜,局勢卻越發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