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打算把那兩個賤婢叫過來問話,看看昨兒個究竟發生了什麽。

畢竟她們是跟世子一同回府的,一定多多少少知道些事情的經過。

知道林青山到來的時候,溫千螢有些慌了。

王爺若是在的話,她自然不可能害怕。

林青山若是當真犯渾,有王爺護著她,撐死來個兩敗俱傷。

可王爺信中說明,半個月以後才回來……

若是林青山在這半個月內對王府發難,她溫千螢還當真一點辦法都沒有!

所以,溫千螢隻能在禮數方麵想辦法做的滴水不漏,不至於林青山拿這些莫須有的東西朝王府開刀。

這讓溫千螢覺得心中煞是沒底。

好消息是,她剛拾掇合適,準備去迎接林青山,林青山剛巧走了。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沒進門就走了,卻依然讓溫千螢鬆了一口氣。

心情也不由自主變得美麗起來。

剛巧,這會宋落落和彩月來了。

二人朝著溫千螢行了一禮,便規規矩矩站著。

宋落落瞥見了溫千螢壓不下去的嘴角,心中泛起不解。

這老女人是遇到什麽開心的事了嗎?

笑得這麽開心?

溫千螢自然不可能在乎幾個賤婢的心思,指使彩月在她身後給她梳頭,而後不以為然看了宋落落一眼。

“宋落落,本王妃昨日命你去京城成衣鋪定製衣服的事情,可辦妥了?”

宋落落開口:“王妃不必擔心,奴婢辦妥了,七日之後便可取回成衣。”

“都是按王妃的尺碼做的,必定不會讓王妃失望。”

聞言,溫千螢懶懶的掀起眼皮,看了看角落的嬤嬤。

嬤嬤當即會意,給宋落落端來了一個蓋著錦布的盤子。

錦布翻開,露出其中發紅的半截葛根。

“昨夜你受了驚嚇,可有覺得身子不適?”

“無論如何,現在開始好好保護自己的身子,乖乖給世子爺綿延子嗣。”

宋落落聞言,心裏恨不得白眼翻上天去,卻還是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將那半截紅葛根收了起來,而後感激涕零般開口:“多謝王妃!奴婢一定謹遵王妃教誨!”

溫千螢不屑的勾了勾嘴角。

賤婢就是賤婢,一截紅葛根都能如此激動。

想著馬上王爺要回來了,她也最近犯了乏,便悠悠開口:“半月之後,王爺歸來之時,便是其生辰之日。”

“本王妃與王爺久別重逢,自然要給王爺把壽辰宴辦的風風光光的。”

“宋落落,你今兒個便再去一趟京城,定一下舉辦壽辰宴要采買的玩意。”

聞言,宋落落低下頭,生怕自己怨毒的眼神戳死這老女人,畢恭畢敬道:“遵命,王妃。”

這老女人真是蛇蠍心腸,明明昨天京城還發生動亂,到處見血,昨夜她和彩月都是受害者,但凡是個有良心的,怎麽可能再安排受傷的人去辦事。

尤其還可能落下心理陰影的情況。

這讓宋落落反應過來,這老女人壓根沒把她們這些奴婢放在眼裏,甚至沒把她們當人看!

想到這裏,宋落落忍不住咬緊了後槽牙。

老女人當真冷血無情,看來給她下毒的事情,得提上日程了。

淮安王不是半個月以後回來麽?正好讓這個老女人在半個月以後頭發掉光光,看看她會不會當場氣死!

一想到溫千螢看到自己禿了而驚慌失措的蠢樣,宋落落就想笑出聲。

那笑出聲自然是不行的,隻能把笑意壓下。

溫千螢居高臨下,看到的便是宋落落低下的頭顱和抖動的肩膀。

還以為宋落落是對昨天的京城著了怕,不敢去又不得不去,直接嚇哭了。

於是乎溫千螢登時來了興致,又看著宋落落空空如也的鬢發,居高臨下開口:“本王妃昨日賞了你一枚紅寶石翡翠簪子,你為何不戴?”

“莫不是看不上本王妃的賞賜?”

提起紅寶石翡翠簪子,在溫千螢身後梳頭的彩月本能地心虛了一下,手裏頭力道沒穩住,直接扯下來溫千螢的兩根頭發。

“嘶……”

“賤婢,伺候本王妃梳個頭都伺候不明白!”

溫千螢被扯了頭發,表情登時猙獰了一下。

彩月驚的臉色驀地煞白,膝蓋一軟便跪了下去。

“王妃息怒!王妃息怒!”

“奴婢隻是……隻是想到昨夜京城的動亂有些害怕,所以走神了!”

“求王妃饒奴婢一命!”

溫千螢皺著眉頭,揉著鈍痛的頭皮,剛剛給宋落落端盤子的嬤嬤當下色厲內荏,三步兩步走到彩月麵前,揪住彩月的頭發,對著她的臉皮啪啪就是兩巴掌。

“賤婢,王妃的頭發金貴的緊,弄壞了十個你都賠不起!”

“啊!”

彩月被嬤嬤手上戴著的戒指劃破了臉,紗布也被打得散在地上。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啊!”

溫千螢被彩月喊的頭疼,提起手邊的茶盞便朝著她的頭上砸了過去。

“真是個賤骨頭,不知悔改!”

“綿竹,把這賤婢拖下去亂棍打死!”

茶盞在彩月的額頭迸裂開來,碎瓷片灑在她的身下。

彩月被綿竹揪著頭發,沒辦法磕頭,隻能哭喊著求溫千螢放她一條性命。

宋落落皺緊眉頭,思索著該如何保下彩月。

若是換成之前,她自己都自身難保,自然不會在乎彩月的死活。

但是昨夜,彩月分明知道那些人的目標是自己,卻一直沒有提起過,默默承受了一切。

彩月若是在武家村十兄弟動手的時候,言明身份,或者指認她,必不可能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所以,彩月無論如何,是有恩於自己的。

看著彩月被亂棍打死,宋落落做不到。

於是乎,宋落落猛然俯下身子,擺出了格外伏低做小又歸順的姿態。

“王妃,昨日京城動亂,路過的百姓渾身是血,奴婢嚇得不輕,彩月自然也是如此。”

“可是千不該萬不該,彩月也不該傷了王妃的頭發。”

“她伺候王妃許久,又馬上到了王爺的生辰,不如給她將功折罪的機會,打發她忙活壽辰宴的雜活。”

“也好比在王爺壽辰宴前夕造殺孽來的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