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在被一個不起眼的小胡同找到了小禾的屍體。

小禾身上的衣裙沾了血汙,臉上也傷痕累累。

下半身的傷口十分慘烈,一看就沒少遭罪,再看看身上淩亂的痕跡,以及青石板路上猙獰的無數道血痕,和她生生掉落的指甲,無一不在昭示著她生前遭遇了如何恐怖的折磨。

林青山震怒,唯恐林清靈遭遇了如小禾一般的慘狀,但是又擔心毀了她的清白,萬一靈兒好好的,卻被傳出挨了糟蹋的流言,無外乎是逼著靈兒尋短見!

於是乎,剛剛得到小禾消息的林青山憤怒至極,卻尚存一絲理智。

他安排下去,丞相府全部護衛盡數出動,但必須便衣行事,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林清靈失蹤的消息。

而張三這邊,忙活了一整晚,都一無所獲,便厭厭的回去複命。

一行人回到王府的時候,卻發現王府門口,來了個不速之客。

正是當朝丞相,林青山。

林青山帶的人不多,見張三帶著的眾多衛兵神色疲倦,眸中忽的燃起一絲希冀:“你們是淮安王府的衛兵吧?”

“有沒有找到靈兒的消息?”

張三認出此人是林青山,急忙行了一禮:“拜見丞相大人。”

“回大人,小的無能,沒找到小姐的下落。”

似乎早就猜到了這結局,林青山神色暗了暗,而後開口:“那麻煩你幫忙通傳一下,老夫要見世子。”

張三猶豫一番後開口:“回丞相大人,昨夜世子與林小姐被人群衝散之後,他便去找了小姐。”

“遇到一夥歹人,身上沾了血,脖子上也挨了一刀,現在性命垂危,不一定還清醒著。”

聞言,林青山皺起了眉頭。

“你是說,世子現在凶多吉少?”

張三精的和猴子似的,沒有的都能吹出花來。

為了不擔林清靈失蹤的責任,他直接就是一通無中生有。

不過,林青山作為丞相,自然有識人的能力。

他能判斷出一個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妙就妙在,張三說的真假參半,卻半點邏輯漏洞都沒有出現。

畢竟,南寒溪此時此刻的確昏迷不醒,重傷不治,且脖子的的確確受了傷。

林青山盯著張三良久,確定他沒有撒謊,忽的佝僂了身子。

“老夫明白了,那老夫便暫且不叨擾世子了。”

“還請小兄弟不要把靈兒失蹤的消息傳出去,守口如瓶。”

“如果你們有了消息,麻煩第一時間通知老夫。”

聽著林青山近乎懇求的話語,張三張了張嘴,不知說些什麽好。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林清靈失蹤一事可大可小,卻關乎清白。

若是當真回不來,倒也隻能白發人送黑發人,靠著蛛絲馬跡,將行惡之人碎屍萬段。

怕就怕回來了,失蹤的消息走漏,被有心人杜撰一番,林清靈或許此生此世,都不能再抬起頭來。

如此這般,倒不如殺了她來的痛快。

張三鄭重其事點了點頭:“丞相大人不必擔心,我等必定守口如瓶。”

“小姐一定會平安歸來,您請回吧。”

林青山擺了擺手,有些頹靡的回到了馬車之中,而後安排馬夫往相反方向而去。

張三則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要是這老頭子知道世子爺故意沒管林小姐,指不定要鬧得多難看。

得虧自己機智,把這老狐狸哄走了,也能讓世子爺好生休息,養好身子在處理這些爛事。

接下來,就看世子爺怎麽力挽狂瀾了。

此時此刻。

世子府。

南寒溪覺得一陣呼吸不暢,缺氧的痛苦讓他不得不抵抗著毒素的侵襲,猛地睜開了眼,大口大口呼吸著。

心肺絞痛的感覺稍稍緩解,南寒溪長舒了一口氣,準備起身。

隻是身子似乎格外沉重,四肢也有些不聽使喚。

尤其是左半邊身子,完全沒了知覺。

待南寒溪緩了許久,有了些力氣以後,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難受。

隻見宋落落整個人好似無尾熊一般,半個身子的重量全都壓在了他的左半邊身體上。

南寒溪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見過睡相如此奇葩的存在!

隻見宋落落的左腿高高抬起,直接搭在南寒溪肚子上,左手也被宋落落抱在懷裏,壓迫的半點知覺都沒有。

南寒溪嚐試著動了動身子,卻發現自己不管挪出去多少,宋落落這女人都會重新貼上來,甚至壓的更緊。

尤其是那不安分的腦袋,一個勁往他懷裏湊。

更要命的是,這死女人睡得要多香有多香,甚至還流了哈喇子!

要不是因為左邊的身子全麻了根本動不了,南寒溪一定一腳把這死女人踹地上去!

盯著宋落落恬靜的睡顏,南寒溪雖然心中不忿,但該說不說,這女人睡著了不鬧騰,也挺不錯的!

最起碼不會突然給自己來上一刀!

而且,近距離觀看宋落落的臉,才發現她的皮膚似乎比初見的時候白了許多,不知是不是錯覺。

且仔細看去,也能發現她的眉眼,當真與曾經那位如出一轍。

似乎是南寒溪的視線太過灼熱,宋落落在睡夢中突然感覺到一股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惡寒,便腦子一激靈,忽的睜開了雙眼。

剛巧和南寒溪滿是深情的眸子對上了。

南寒溪沒料到宋落落會突然醒過來。

畢竟剛剛睡得跟死豬一樣,無論如何都叫不醒。

怎麽突然就醒了?

深情的眼神還沒來得及收回,南寒溪隻覺得左邊的肋骨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哢。”

“咚!”

“嘶……”

宋落落睡醒的一瞬間,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南寒溪的臉,隻知道自己身邊躺了個男人。

分明在夢裏,自己抱著又軟又暖和的大玩偶睡得特別舒服,哪能想到一睜眼看見的是個果男?

她剛睡醒,腦子有些宕機,什麽也不知道,還以為自己被人欺負了!

本能地一腳踢過去,二話不說就把南寒溪送到了地上。

待宋落落反應過來的時候,南寒溪已經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到了極點。

“啊,對不起!”

“王爺,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