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感覺,落落怪怪的?

南寒溪看著宋落落倒在一邊,若隱若現的能瞧見她的周身似乎多了一層厚厚的,又好像空空如也的一層白絲。

這些白色絲線越來越厚的盤踞在宋落落周身,將她與周遭的一切隔絕開來。

而她本人,也在那層層疊疊的絲線中,漸漸捋直了身子,被墨子軒裹在身上的“被子”也被絲線所排斥,落在了地上。

白色絲線遊走在宋落落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上,慢慢的將她吞噬起來。

方才還依稀可見的絲線,此時此刻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繭衣。

南寒溪還以為宋落落遇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登時心下一驚,便準備上前把宋落落救回來。

隻是他剛剛一動,便被墨子軒拉住。

“莫要衝動。”

墨子軒聲音有些嘶啞,南寒溪雖然心急,卻也明白墨子軒雖然討人厭,但是從不在大事上尋開心。

“發生什麽事了?”

“落落方才還好好的,怎的現在突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不遠處,宋落落身上的一層白色繭衣還在漸漸加厚,從半透明,漸漸的變得不再透明起來。

南寒溪看著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宋落落,心疼的無以複加,可是被墨子軒攔著,他過不去,便把疑惑拋給了墨子軒。

“咳咳……”

墨子軒麵具摔在不遠處,露出來麵具之下與南寒溪九分相似的眉眼。

可明眼可見,墨子軒的臉色很是蒼白,嘴角也漸漸滲出了血跡。

見墨子軒受傷,南寒溪更懵了。

“這到底怎麽回事?”

“你這傷不像舊傷,難道是被落落打的?”

南寒溪分明記得,這廝來的時候那叫一個意氣風發,怎麽給了自己藥丸以後,和落落剛打了一個照麵,便虛弱成這副模樣?

墨子軒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著宋落落周身厚約一寸的繭衣已經在這時間之中成功做成,他勾了勾嘴角。

“無事。”

“她或許,是得到了不得了的機緣。”

“弟弟,哥哥知道你著急,但你先別著急。”

“那素色繭衣已然形成,以你我的功力,是不可能破開的。”

“而且你沉下心思,好生感知一番。”

“自然能發現其中的玄機所在。”

南寒溪見墨子軒這麽說,旋即深呼吸好幾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剛剛瞧見宋落落發著高燒還流了鼻血,便關心則亂,自亂陣腳。

現在有了墨子軒兜底,也高低沒了其他的辦法,他隻能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南寒溪的呼吸漸漸平穩以後,他按照墨子軒的指示,去小心翼翼的用神識探查了宋落落身上那厚約一寸的繭衣。

幾乎是在神識接觸的一瞬間,他便驚愕的瞪大了雙眼。

這繭衣,竟是由無數細如發絲的真氣氣流自發匯聚而成。

若是隨意瞧上一眼,並不能發現其中的玄機所在。

可若是稍稍用神識花心思探查一番,便能察覺出……繭衣的恐怖之處。

首先,這繭衣,是放眼整個天下,除去天靈地寶以外,靈氣最充裕的存在。

也不知用了什麽法子,將那憑空出現,濃鬱到幾乎凝實的靈氣嚴絲合縫的包裹在其中。

在真氣編織的絲線交匯下,沒有半點破綻可言。

而繭衣之中的宋落落,單單用神識,是發現不了的,隻能探知到一片虛無。

若說非要感覺出什麽東西,便是一團靈氣,越發感知,越發覺得其妙不可言。

可發現這一切的前提下,似乎是得了繭衣的認可。

南寒溪有一種錯覺,就是這憑空出現的繭衣不願讓他發現什麽,他是什麽都無法感知到的。

南寒溪有些驚訝的抬了抬眉毛,起身朝著宋落落走去。

此刻,繭衣已成,宋落落被其包裹在其中。

繭衣的材質作為真氣編織的絲線,還是有些若隱若現的。

可是好在有一寸之餘,倒是將宋落落整個人能完美包裹在其中,不至於讓人瞧了身子。

南寒溪得到了繭衣的認可,便瞧見了若隱若現的宋落落。

她此時俏臉通紅,臉色似乎比方才好看了些許。

且身子好不容易退了的燒,此時似乎被墨子軒打破了桎梏,而溫度重新變得均衡起來。

以至於繭衣之中,能瞧見宋落落微微泛著粉色的身軀。

繭衣之中,宋落落因難受而輕睫微顫,實在惹人憐惜而又心疼。

鬼使神差的,南寒溪抬手,朝著宋落落的臉頰撫摸而去。

繭衣之上,有素色的流光在縈繞著,卻也沒有推開南寒溪。

南寒溪隻覺得手指觸碰到一陣清涼柔軟的存在,緊接著,溫暖的感覺便自他的掌心進入了他的身體。

這一股絲絲入扣的溫暖將他身上的疲憊之感一掃而空,甚至讓他有了些許精神抖擻的感覺。

掌心之下,是宋落落泛紅且嬌羞的臉頰,透過被壓縮的繭衣,觸感很是溫和。

通過觸碰,南寒溪感知到了宋落落平靜的心情,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些許。

且因為觸碰了這繭衣,南寒溪覺得此物似乎不簡單,隻不過碰了一下,便感覺整個身子得到了洗禮。

南寒溪明白,繭衣似乎是宋落落體內埋藏的眸中寶物,在主動維護自己的主人。

無論如何,有這繭衣護著宋落落,南寒溪也放心下來。

他長舒了一口氣,準備問問墨子軒怎麽回事。

隻是南寒溪一轉眼,便找不到墨子軒的身影了。

剛剛墨子軒在的位置,倒是憑空出現了一籃子吃食。

南寒溪一愣,本能地跑出了山洞,想找尋墨子軒的蹤跡。

隻是夜色漫漫,寂寥惹人,半點都找不到墨子軒的蹤跡。

於是乎,他隻好作罷,承了墨子軒的情。

雖然想問問墨子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還好,落落現在沒了危險,慢慢守著她便是。

無論多久,他都願意等。

透過繭衣,南寒溪看著昏迷的宋落落,無意識柔了眉眼。

此時此刻,墨子軒已經來到了臥龍山之中。

他坐在一顆參天古樹上,望著雲彩飄過,重新變得皎潔的月光,有些悵然。

不知那埋藏在深處的執念蘇醒,是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