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山撥弄鸚鵡羽毛的手指一頓,忽的看了點頭哈腰的春桃一眼。

以前怎麽不見,這丫頭的心眼子這麽多?

而後,林青山轉念一想,隨即釋然。

當丫鬟的,伺候主子多一點心眼也是好的。

隻要心術端正,倒也算忠心耿耿。

本來春桃被林青山盯得身子顫抖,膝蓋發軟,臉皮都快笑得僵硬了。

她生怕老爺不答應,導致自己丟臉,小姐蒙羞。

畢竟打著親爹的名號釣男人這種事,還是令人不齒的。

好在老爺子隻是盯著她看了半晌,在她冷汗涔涔,險些膝蓋一軟跪下去的時候,才悠悠開口。

“春桃,伺候主子,不該有的心思不要有。”

“這次,我念你照顧靈兒有功,便不同你計較。”

“希望不再有下一次。”

話畢,林青山將手中的羽毛鬆開,兀自回到了府邸之中。

春桃則是僵著身子,渾身抖如篩糠。

在林青山踏入房門的下一秒,她便再也支撐不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不愧是老爺。

一點點算計都逃不過他的嗅覺。

可是,為了扳倒宋落落,把她踩在腳下,再得到林清靈的吹捧,如此這般的**力,遠遠大於東窗事發的後果。

但是顯然,春桃低估了林青山的敏銳,以及自己的小聰明。

是啊,無論如何,林青山也是在朝廷之中呼風喚雨的存在,動動手指,整個朝堂都會震三震。

她區區一介丫鬟,耍的一點小把戲,自然不夠他們看!

而林清靈這邊。

她很久沒有與南寒溪並肩而行,此時此刻已然小鹿亂撞,時不時的偷瞄一眼身形高大,氣質如寒玉的南寒溪。

她的寒溪哥哥一直都是這樣長身玉立,拒人於千裏之外,讓人難以自持。

也不知道宋落落那個賤人究竟給寒溪哥哥喂了什麽迷魂藥!把寒溪哥哥迷的都不像他了!

想到這裏,林清靈清麗的臉龐登時變得扭曲起來。

哪怕有麵紗的遮擋,也遮不住她滔天的怨氣。

南寒溪突然察覺到背後一股惡寒襲來,本能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剛巧與林清靈充滿怨毒的猙獰眼神對視在一起。

雖然知道林清靈是個小氣的,就是沒想到林清靈居然還有如此這般惡毒的一麵。

林清靈也是沒想到南寒溪會突然停下腳步,甚至回頭看她。

剛剛的表情,寒溪哥哥一定看到了,不然不會皺眉頭的!

一看到南寒溪皺眉頭,林清靈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送上去哄他開心,實在見不得南寒溪不悅的模樣。

她有些羞燥,脖子上的紅痕又開始泛癢起來。

於是乎,林清靈抬手摸了摸脖子,而後靈機一動開口:“寒溪哥哥,最近天氣幹燥,我有些水土不服。”

“方才也是皮膚突然不舒服,希望寒溪哥哥不要見怪。”

的確,仔細看去,不難發現林清靈麵紗之下隱隱泛紅的皮膚。

過敏這事可大可小,但無論如何,都是蠻受罪的。

不過,跟他南寒溪有什麽關係?

最好是今天逛完廟會,她過敏症狀超級加倍,然後就再也不見,讓他安心過幾天舒服日子。

他實在是被林清靈這女人搞得有些煩不勝煩了。

跟個狗皮膏藥似的,陰魂不散,怎麽也推不開。

換成平時,南寒溪自然不會多看林清靈一眼。

不過,南寒溪轉念一想。

自己畢竟在丞相府邸,對丞相千金冷言冷語,似乎有些不太合禮法。

於是乎,南寒溪輕輕頷首,也懶得細想林清靈話語中明顯的漏洞,心不在焉開口。

“嗯,過敏複發之症的確不容小覷,林小姐謹遵醫囑便是。”

南寒溪這話,無論是誰聽了,都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一句關心。

甚至完全可以說成是客套話。

過敏了有病了自然要聽大夫的話,誰會一身反骨跟大夫對著幹?

換作宋落落聽了南寒溪這話,必定會翻一個大白眼。

就你長了張嘴是吧?

過敏了當然要聽大夫的話乖乖吃藥忌口,她又不是嫌命太長。

如果真的關心,就做出點實際行動好不好?

比如爆點金幣什麽的!

顯然林清靈這個重度戀愛腦不這麽想。

她此時此刻,隻覺得南寒溪終於主動關心自己了!

自己受委屈的日子終於要熬出頭了!

寒溪哥哥這一句關心,完全證明了自己在他心目中是很重要的!

如果不重要的話,寒溪哥哥自然不可能會關心她!

若是宋落落知道了林清靈的這一番舔狗思想,勢必會把白眼翻上天。

……

南寒溪不知不覺,又撩撥了林清靈的芳心。

此時此刻的林清靈,已經被南寒溪的關心撩撥到腳步虛浮,仿佛進入了賢者模式。

一想到今日的逛廟會即將有親密接觸,又能親眼見證勾引寒溪哥哥的賤人被淩辱,林清靈的嘴角便抑製不住的上揚。

很快,二人便來了林青山的府邸。

林青山不愧為朝中丞相,哪怕事先完全沒得到消息,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操持出一場熱烈不失體麵的宴會。

隻見林青山院落中,已經有兩排身穿相同服飾的丫鬟端著一盤瓜果,畢恭畢敬空出了一條路,供南寒溪穿過。

林青山站在門前,見到南寒溪的瞬間,便大步流星迎了過來。

“賢侄許久未見,依然如此一表人才!”

南寒溪也端著性子,不卑不亢行了個君子禮:“拜見丞相大人。”

林青山哈哈大笑幾聲,將南寒溪扶起來之後,便帶著他朝著主殿走去。

“難得賢侄主動來一次寒舍,準備匆忙,還請賢侄不要介意。”

主殿之內,一丫鬟端著上好的龍井,送到了南寒溪麵前。

南寒溪抿了一口,當即眼睛一亮。

“好茶。”

南寒溪與林青山二人一來一回喝著茶,又說些場麵上的漂亮話。

林清靈倒是感受著自己爹爹和心上人有來有回的談論,突然有種翁婿交談的錯覺,又不自主的紅了臉。

也就待了一柱香的時間,南寒溪便主動起身,意欲告辭。

林青山也起身送客,臨走前還叮囑一番:“賢侄,廟會魚龍混雜,靈兒就拜托你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