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落落有些心疼的皺了皺眉頭,左手的動作卻是更快了。

要快些處理完這猙獰的傷口,好速速給他止血。

匕首劃開了南寒溪胸口的皮膚,血液爭先恐後湧了出來。

宋落落很是慶幸,還好自己方才給他喂了藥和水。

不然的話,以他現在的情況推測,若是沒有藥吊著命,恐怕一刀下去,南寒溪便凶多吉少。

半個時辰的時間一閃而過,宋落落清理息肉時注意力格外集中。

她死死地盯著刀尖,不願意讓南寒溪身上的肉多掉一塊。

半個時辰過去,南寒溪臉色變成越發蒼白的模樣,連帶著宋落落也臉色變得差了起來。

清理傷口,非但需要全神貫注的精氣,更是不能手抖一下。

簡而言之,便是半點容錯也沒有。

那麽鋒利的匕首,若是宋落落一個失誤,便會讓她今日所做的一切紛紛化為泡影。

為了給南寒溪續命,她格外認真。

息肉並非隻有外圈腐爛的一層,之前結起來的血痂也要生生剜開重新上藥。

還好宋落落提前施了針,不至於讓南寒溪直接失血過多暴斃而亡。

待前胸的傷口處理幹淨,宋落落又用水清洗一番,撒了藥止血才長舒了一口氣。

待她反應過來時,自己渾身上下也濕透了。

冷汗浸濕了後背,洞口處傳來的淡淡微風,竟然讓宋落落覺得煞是發冷。

她抱著胳膊,強撐著困意將裏衣裁成了合適的長度,蓋在了南寒溪胸前,旋即加了一把幹樹枝,便窩成一團靠在了南寒溪身邊沉沉睡了過去。

高度的精神集中,迅速耗盡了宋落落的精氣神,以至於剛剛放鬆,便讓她沒了精力。

天剛蒙蒙亮時,宋落落隻覺得渾身酸痛,尤其是喉嚨的位置幹的嚇人。

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見昨夜的火堆已經熄了,不由得有些失落。

她歎了一口氣,有些慶幸自己找到了一個鳥窩。

如果沒有鳥窩,恐怕這火沒有那麽容易生的起來。

山洞環境略有寒涼,若是不一直烤著火,便極其容易令寒氣入體。

再者說來,南寒溪此時此刻狀態依然很差,還不算脫離危險期,若是也不知在這山洞裏呆了多久,多少寒氣濕氣竄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若是不烤烤火,去去體內積累的寒氣與濕氣,傷口是很難愈合的。

宋落落吃了些東西,檢查了一下南寒溪的情況,見臉色稍稍回轉一些,隻是嘴唇依然緊閉,便將藥丸捏碎,給南寒溪親自渡在了口中。

又在包袱皮裏尋了許久,發現帶了一個木頭碗,又思索一番,將這木碗洗了幹淨,藥丸捏碎成粉,在裏麵衝泡開來。

今日沒熱水,得出去想辦法找個容器。

想到這裏,宋落落有些懊惱。

早知道該把鐵鍋也準備上的,不然也用不著這麽狼狽了。

她用老辦法給南寒溪喂了藥湯,便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出去尋昨夜發現的石板和樹枝。

搬回山洞耗費了宋落落不少的力氣。

她休息一番,將樹枝和石板搭好,又裁了布條把它們在篝火上頭安好,添了一把柴後,朝著反方向去了。

她往前走了許久,好巧不巧來到了不遠處的皇家親衛軍“駐地”。

也就是南寒溪和秦煜琮以及蕭琮在臥龍山旁邊整頓兩萬親衛軍的地方。

宋落落本想著來這裏碰碰運氣,見這裏有人生活過的痕跡,也顧不上身子虛弱,迅速在附近翻找起來。

她找到了許多幹草,還有上次親衛軍走的急沒帶走的包袱,幹糧,以及火石,衣服等等。

還有此時此刻,宋落落急缺的水壺,以及鍋與鍋架,坑坑窪窪的小鐵碗。

或許是之前親衛軍裏那些個吊兒郎當的士兵偷偷違抗軍令,生火做了些熱飯,南寒溪發起進攻的時候又起的突然,便沒能來得及把這些東西帶走。

因此,也便宜了宋落落,找到了那士兵藏起來的生存大禮包。

雖然有些埋汰了,但是已經窮途末路,宋落落並不在乎這些。

東西太多了,每一樣東西都很有用,宋落落思來想去一番,決定拿最重要的鍋和衣服,以及搜刮起來的幹糧。

有了熱水,便好辦的多了。

山洞往裏走上一柱香的時間便能發現水源,從現在開始,水也不必省著用了。

宋落落抱著一堆寶貝回來山洞時太陽即將落山,發現篝火還燃著零星火星子,懸著的心也放下許多。

她生了火,又在旁邊架了鍋架,抱著鍋往裏裝水去了。

用苔蘚濾了好幾次,確保水裏的泥沙被處理的差不多了,宋落落才抱著一鍋水回了洞口。

生火起鍋,把新撿的小碗洗幹淨又消毒,宋落落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鳥蛋熟了,宋落落吃了兩顆,肚子還是咕嚕嚕難受的緊,可也舍不得一口氣吃光。

畢竟還得可持續發展,留點儲備糧總是好的。

而事實證明,宋落落的選擇是對的。

隔天她又去了一趟發現寶藏的地方,且好好搜尋一番,把所有能用的東西全拖了回來。

還有不少草席子,宋落落也一點不落的拖回了山洞裏。

雖然把她累的夠嗆,好在是有了摞成堆的草席,能睡個安穩覺了。

如果找到枕頭就更舒服了。

顯然這個想法實在奢侈。

熱水不缺,宋落落把幹糧泡了熱水,給南寒溪喂了些。

她將草席鋪在地上,在上頭鋪了一層厚厚的幹草,又加了一層草席。

將大些的布料鋪了上去,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南寒溪翻了個身,成功把他推到趴在了手製豪華草床之上。

後背的傷口**而出,且衣服粘著血液與血痂,實在難以處理。

宋落落用針灸促進著自己右胳膊的傷口恢複,又開始拿著寒鐵匕首,切割起了南寒溪的衣服。

經過兩天的照顧,南寒溪雖然臉色依然有些蒼白,好在是呼吸變得綿長了不少,哪怕生剜後背的肉,也不至於休克。

宋落落再次聚精會神,給南寒溪處理起了傷口,以及包紮。

其他的小傷口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隻差那致命的貫穿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