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落落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大有一副“反正老娘就是財迷,有種你弄死我”的模樣,墨子軒越發覺得好笑。
麵具之下,與南寒溪七分相似,卻越發清冷的眉眼染上了些存在溫度的笑意。
笑意使得他眼角飛揚,嘴角也不由自主的翹了起來。
他開口,聲音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意:“財迷在下見得多了,會撬鎖的財迷,在下當真第一次見。”
宋落落聞言,登時身子一僵。
她依依不舍的摸了摸金元寶,才咬著牙把箱子恢複成了原樣。
“沒見過又怎麽樣?”
“現在你就見到了啊!”
宋落落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帶著三分譏諷三分不知所謂,還有四分漫不經心,實在滑稽的緊。
“嗯,見到了。”
宋落落翻了個白眼:“見到了就走吧,本來也是找賣身契。”
“早知道你來,我便不來了,平白遭人一頓說教。”
“這麽些真金白銀,隻能看不能花,沒有一個是屬於本財迷的,讓本財迷心情很是挫敗。”
“走吧,回南院,商量商量明天怎麽渾水摸魚離開王府。”
“本姑娘的本事你是知道的,隻要本小姐出了王府,這些金銀財寶,本姑娘遲早也能賺到!”
“好好幹,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這一番歪理說的好生理所當然,宋落落說的可謂是臉不紅心不跳,把畫大餅的後世精髓完美無缺的展現在了墨子軒麵前。
墨子軒看著她如此豪情壯,當即點了點頭:“好啊,落落姐。”
“等你出去了,在下便跟著你混了。”
“我落落姐這麽厲害,在下跟了你,必定少不了吃香喝辣。”
本就是在吹牛裝波一畫大餅,宋落落剛剛說完話其實就覺得自己超裝的,恨不得當下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
不承想莫玄還接上這令人尷尬的話,還語氣如此真誠。
的虧他戴了麵具,自己瞧不見麵具下或許真誠到發光的眼睛。
否則……
宋落落打了個哆嗦,腳趾忽的扣緊了腳底的繡花鞋。
否則這內務房都要被自己生生摳出來一座地下的三室一廳了!
雖然尬的滿地找牙,宋落落還是皮笑肉不笑的接了話茬:“走吧走吧,出去了怎麽都好說。”
墨子軒見宋落落要走,直接把她拉住,道:“就這麽走了嗎?”
“落落姐作為財迷,還是全天下唯一一個會撬鎖的財迷,就這麽放過這些金元寶,你舍得麽?”
宋落落聞言,心裏忽的一陣抽痛。
她強忍著回頭的衝動,深呼吸好幾口氣,才步伐堅定的朝著門口走去。
“沒辦法,畢竟那不屬於我。”
“走吧,萬一等會被發現就不好了。”
墨子軒看了看宋落落遠去的身影,思索一番後開口:“綺羅,孤星。”
“卑職在。”
下一秒,一對身穿一黑一紅的男女單膝下跪,憑空出現在了墨子軒麵前。
“把這箱黃金帶走,還有剛剛宋落落碰過的東西,統統帶走。”
綺羅愕然,剛準備開口問為什麽,墨子軒便已經消失不見了。
似乎壓根沒有打算看他們兩個的意思。
見墨子軒追著宋落落去了,麵巾下美豔的眸子登時閃過一絲嫉妒的光芒。
旁邊孤星似乎對綺羅這副模樣見得多了,幾不可察的歎了一口氣,道:“快些收拾東西,莫要耽誤殿下的吩咐。”
話畢,孤星便拿了一個特殊的袋子去到內務房門口,把剛剛宋落落瞧見喜歡的東西全都收進了那袋子中。
綺羅依然沒動,美眸之中的嫉妒之色,直到看著宋落落的身影消失,她才咬牙切齒開口:“殿下曾經從未如此過!”
麵巾之下,綺羅美豔不可一世的眉眼充斥著濃濃的嫉妒之色,卻絲毫蓋不住她那傾國傾城的氣質,反倒添了一股囂張跋扈的,張揚驚心動魄的美。
此時,孤星已經身手格外利索,把方才零零碎碎的寶物都東西收進了袋子裏,那袋子也很是神奇,裝了這麽多東西,也絲毫沒有鼓起來,還是最初那副癟癟的樣子。
他見綺羅這麽說,收銀元寶的動作頓了頓,旋即輕聲開口:“綺羅,殿下是殿下,我等與其身份,自是不可僭越。”
“我勸你莫要動那姑娘的心思,否則惹怒了殿下,我可保不住你。”
孤星話畢,繼續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起了金元寶。
綺羅則是咬牙,拿著袋子開始收起了金元寶。
雖然她沉默了,可是美眸之中卻是滿滿的不服氣。
無妨,反正從明天開始,那女人便會與殿下同行。
屆時,若是她表現出任何對殿下不利,或者與殿下離心的樣子,她便直接送那女人去見閻王!
在綺羅的世界觀裏,受了墨子軒的恩惠,或者恩情,都該不遺餘力的回報他才是。
若是背叛墨子軒,便是不配為人!
他們兩個很快將墨子軒指定的東西收好,再一次消失在了內務房之中。
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出現過那般。
若是沒有少了那麽多寶物,恐怕當真發現不了。
此時。
宋落落已經回了南院,將自己和彩月的賣身契小心翼翼鋪展開在桌子上。
看來南寒溪不會回來了。
雖然不知道他在忙什麽,宋落落也知道,他定是有要緊事在忙。
一想到自從上次的親密接觸到現在,二人再沒有見麵的機會,宋落落將難掩心中的失落。
她也很想留在南院,等再看一眼南寒溪,再離開王府。
可是近些日子以來,她明顯能感覺到王妃那老女人已經因為腹中的孩子,容不下自己了。
前不久才安排府醫王夯把了自己的脈,定是起了疑心,或者有了別的計謀。
且這脈象騙得了王夯一時,騙不了太久,哪怕王妃不打算殺自己,打算留著自己誕下孩子們再殺,也是留不住性命。
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既然偌大的王府容不下她宋落落,那她隻能想辦法出府,自謀生路。
就是不知道,南寒溪現在可安好?
宋落落悵然時,窗口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