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無數身穿黑衣的男人在暗夜中閃爍身形,不計其數的寒光匯聚在一處,直指南寒溪的心髒。
南寒溪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施展輕功,堪堪躲過了這恐怖的一擊。
看著這一路人馬陰狠的手段,以及雷厲風行的攻擊方式,南寒溪隻覺得心驚。
如此招數,他在京城二十餘年,實在是聞所未聞!
目測對方至少三十人,且個個實力不明,或許不低於自己!
還好夜色朦朧,隱匿了南寒溪的身形,給了他些許喘息的時間。
然而那三十餘男子卻好似附骨之蛆般,哪怕南寒溪速度轉移的再快,也根本甩不掉,一直緊緊跟著他!
此時,蕭琮正乖乖聽從著南寒溪的吩咐,等一柱香的時間到了,見那令人頭皮發麻的血液當真不再擴散,他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火石碰撞間,有數道火花出現。
詭異的是,那血液似乎主動吸引了火光,不等蕭琮湊近,火星便沾染到了那血液,把僅剩的,千瘡百孔的骨架也燒了幹幹淨淨。
連帶著範圍內的地皮,也被圈地而焚,散發出了古怪的氣味。
蕭琮處理完現場,一方麵惦記著南寒溪的行程,一方麵恐懼黑夜中看不見的敵人。
他隻在原地等了一小會,見南寒溪沒有回來,便朝著臥龍山寨子去了。
他要與秦煜琮會合,看看此事該如何處理。
待蕭琮返回臥龍山時,偌大的寨子已經被安排的親衛軍成功管理。
眾多百姓瑟縮著身子,不敢與眾多將士對視。
而有著助紂為虐性質的老兵,則有的咬牙,有的羞愧,卻也對蕭琮沒有半點敬畏之心。
對此,蕭琮不甚在意。
他借著寨子裏的光,看到了自己的刀已經報廢的樣子。
刀身三寸處,有一個好似半個指甲蓋那麽大的孔洞,突兀的浮現在那裏。
孔洞周圍,浮起了一圈詭異的黑色,與三炮死不瞑目時,眉心問題處的血洞模樣相差無幾。
蕭琮幾乎是看清刀現在的樣子時當即臉色一白,本能的把刀給扔了。
三炮的死狀淒慘,以及臨死前的驚恐,讓他不寒而栗。
這時,一個親衛軍似乎看出了蕭琮的不對勁,很是貼心的走了過來,作勢要將蕭琮扔出去的刀撿回來。
“將軍,可是讓三炮那雜碎跑了?”
“跑便跑了吧,諒他一個賊寇也掀不起什麽大風大浪,隻要不出京城,兄弟們遲早把那雜碎找出來。”
“何苦與寶刀置氣?”
一邊說著,他便要去觸碰刀柄。
蕭琮卻像是炸毛的獅子般,忽的低吼起來:“別動!”
那親衛軍被驚的登時一愣,旋即疑惑的回頭。
見蕭琮臉色很差,他猶豫一番開口:“將軍可是近日以來潛伏在臥龍山累壞了,可需要卑職為將軍收拾床鋪,暫且好好休息一番?”
看著無辜又好心的手下,蕭琮捏了捏眉頭,深呼吸好幾口氣道:“不必,崔磊,那刀你不用管了。”
“可知道小秦將軍在何處,本將軍尋他有要事。”
崔磊聞言,便指了指西院最中心的建築,道:“將軍,小秦將軍救出了小陳同誌與老楊同誌。”
“隻是他們爺倆的狀態不太好,小秦將軍在想辦法吊住他們爺倆的性命。”
“好。”
蕭琮點了點頭,便朝著那建築去了。
崔磊看著一反常態的將軍,雖然滿腹疑問,卻也乖乖聽了他的話,沒再管那把被扔掉的刀,準備繼續去安撫百姓們。
隻是崔磊前腳剛走,建築之後便有一個人影陰惻惻的打量著在場眾人。
他身形矯健,將那把刀撿起再到隱匿身形,不過是一息時間。
一把掉在地上的刀突然消失,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此時。
蕭琮來到寨子以西,推開了最大建築的大門。
他看到兩具渾身是血的,虛弱而淒慘的身體。
本來意氣風發的小秦將軍脊背彎曲,似乎一下子沒了精氣,愣愣的看著床榻上隻有微弱呼吸的二人。
蕭琮上前,見陳希與老楊頭被折磨的沒有人形,隻覺得心口似乎被攥住,有些難以呼吸。
如此慘烈的模樣,竟讓他不怕三炮的死法了。
畜牲不如的東西,那樣死了也是便宜他了!
雖然心中覺得,以陳希與老楊頭現在的樣子,似乎死去才是最好的解脫。
可是看著同僚失魂落魄的模樣,蕭琮終究沒能說出口,而是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肩膀,席地坐在了一邊。
此時,似乎無聲的陪伴更為重要。
隻是,這片刻的閑暇不曾享受分毫。
突然,有震耳欲聾的悶響聲響起。
緊接著,整個臥龍山忽的顫抖起來。
秦煜琮與蕭琮齊齊怔愣著,發現周遭建築開始顫抖,登時臉色大變,準備帶著陳希與老楊頭離開。
然而,爆炸的聲波蔓延開來,臥龍山外圍的建築物悉數倒塌。
無數沒舍得離開的百姓就此被壓在了廢墟之下。
親衛軍們大多負責巡邏,在建築外的幸免於難,偷懶的也成為了其中被埋起來的一份子。
哭嚎聲,尖叫聲頃刻間充斥著整座寨子。
似乎是因為蕭琮所在的建築是寨子以西最大的,牆壁隻是抖了抖,並沒有坍塌的樣子。
二人對視一眼,秦煜琮率先起身,示意蕭琮在此看護爺孫二人,自己出去看看什麽情況。
……
此時,南寒溪在不算熟悉的山體間來回穿梭。
身後跟了一連串尾巴,他們都咬的特別緊。
但凡南寒溪有了一絲一毫的鬆懈,他們便好似鬣狗般窮追不舍。
他身體多處受傷,也成功找到機會反殺了其中三成的人。
隻是,這些黑衣人就像不知道恐懼為何物似的,哪怕同伴並非死去而是受傷,也不管,死死咬著南寒溪。
見此,南寒溪便明白了,這些人是死士,受人之托來此。
他們就是衝著自己的命來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南寒溪當即咬牙,心思電轉想著脫身之法。
然而,臥龍山所在的位置,突然出現一道強光,使得南寒溪當即身形微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