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巳時,可用晚膳。
宋落落對溫千螢和南允豐那倆癲公癲婆會給自己留膳食這種事情,全然不抱希望。
所以在遠遠跟著綿竹的時候,就小心靠在了墨子軒身邊:“一整天辛苦忙活,莫先生你等會上桌吃飯,可得多吃點,別給他們省。”
“突然催著要瓊玉膏,跟催命似的,要不是咱玩命做,指不定還怎麽被那二人罰。”
“我是沒機會吃了,他們不可能讓我上桌的,你可記得把我那份吃回來。”
墨子軒挑了挑眉毛,似乎在他與宋落落於錢莊偶遇,同意了她的請求以後來了淮安王府,這可憐的小姑娘不是在餓肚子,就是在餓肚子的路上。
他不由自主打量起了宋落落的身量,的確很瘦。
尤其是那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卻細的好似一折便會斷了的纖腰,若是能餐餐吃飽,也不可能會瘦成這副模樣。
此時,剛巧一陣夜風襲來,將宋落落身上寬鬆的衣袍吹得緊貼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了她姣好曼妙的酮體形狀。
墨子軒因為剛好在不遠處打量著,剛剛好將此一幕盡收眼底。
對於宋落落如此傲人美妙的身材,他眼底一派清明,沒有絲毫動欲的念頭。
隻是他卻不自覺皺了皺眉頭。
太瘦了。
是啊,宋落落確實很瘦。
寬鬆的衣袍在輕飄飄的夜風之下,都幾乎散去了大半。
如此纖細的身段,就好像風再大一些,就會被吹跑似的。
看著宋落落這般嬌弱的身影,墨子軒回憶起宋落落每次在自己身邊對吃食狼吞虎咽的樣子,眸子閃了閃。
不好的回憶在眼前閃過,對這個女人局外人的感興趣,忽的飄上了一絲心疼。
曾經的他,在墨之國也是過著不見天日,且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生活。
似乎吃上一點葷腥,就跟燒了高香那般。
曾經的自己,是不是比宋落落還要瘦削一些?
他想不起來了,便不想了。
綿竹帶著墨子軒與宋落落二人很快來到西院。
此時,西院已經裝點完畢,精致低調,頗有一股小型宴會的排場。
宋落落被安排在外場,眼巴巴的看著墨子軒被綿竹帶進了院子裏,肚子再一次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沒辦法,沒有癲公癲婆的吩咐,她根本沒辦法去吃東西,也沒辦法偷偷溜走。
雖然天黑了,那些個侍衛也時不時打量著自己。
夜風襲來,宋落落穿的有些單薄,衣衫再一次被吹拂地緊貼在身上。
姣好窈窕的身形再次展現而出,侍衛輕咳一聲,旋即別開了眼。
宋落落的身材算是大齊國頂好的,再加上現在用了解藥,臉上曾經惡心的斑斑點點和痘印坑坑窪窪,早就淡了不少。
在燈火微微朦朧的映射下,倒是別有一番風韻,讓負責看守她的侍衛不由得紅了耳根,著實不敢再看。
對於如此的目光,宋落落表示無所謂,身材好被看太正常了,何況也沒有惡意。
就算有惡意也無所謂,她不在乎,習慣了。
夜風微涼,宋落落縮了縮身子,朝著已經凍的發僵的手心哈著熱氣。
此時此刻,她無比懷念自己那溫暖柔軟的被窩,以及早上彩月拜托莫玄留給自己的肉包子。
在宋落落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時,她沒有發現遠處負責監視她的侍衛直接單膝跪在了地上。
她隻覺得肩頭一沉,一件低調奢華的外氅便披在了身上。
絲絲入扣的寒意直截了當的被隔絕在外,她剛想抬眼,卻見南寒溪冷著一張臉,雖然身穿一襲黑衣,風塵仆仆的模樣,卻抬起了大手,講她冰涼發僵的手指包裹在手心中。
“怎麽在這裏傻站著?”
本來被南寒溪突如其來的送溫暖,搞得宋落落有一點小感動。
尤其是身上沉甸甸的大氅,還要指尖傳來的星星點點的溫暖。
可是南寒溪這狗男人一開口,就讓她莫名心梗。
她皮笑肉不笑的開口:“王爺如此神機妙算,不如猜猜?”
南寒溪抿唇,抬眼看了看燈火通明的西院,沉默著將宋落落攔腰抱了起來。
“啊,你幹嘛!”
突然被公主抱的宋落落忽的身子失去重心,旋即被穩穩抱在了一個溫暖又令人安心的懷抱之中。
或許是怕自己的不合規矩被旁邊的侍衛發現跟王妃打小報告,宋落落羞紅了臉,咬牙道。
“王爺這是做甚,快把奴婢放下來。”
“奴婢奉老爺王妃之命在此等候,不得有誤。”
南寒溪察覺到宋落落的眼神時不時飄到不遠處的侍衛身上,緊了緊胳膊,將大氅係好後,不由分說這麽抱著宋落落走出了西院。
“無妨,有本世子擔著,沒人敢說你。”
侍衛雖然低著頭,耳朵卻是高高束起,恨不得直接貼在南寒溪二人身上。
宋落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以及身上回暖的溫度,心中莫名的委屈似乎突然煙消雲散了。
走出西院,南寒溪便直接施展輕功,在暗夜之中穿梭自如,直接把宋落落抱著回了南院。
穩穩落地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胸前有些發潮。
低頭一看,看到的便是宋落落眼圈微紅,我見猶憐的模樣。
南寒溪忽的心裏頭咯噔一下,也沒有覺得宋落落做作,隻是單純的看著她流淚有些心慌。
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還以為是自己自作主張把她從西院抱回來,讓她不高興了,便連忙把她放了下來,又小心翼翼的理了理亂了有些漏風的大氅。
“怎麽哭了?”
“是不是弄疼你了?”
南寒溪略有不知所措的扶住了宋落落的肩膀,關心之意溢於言表。
看著他如此關心自己的模樣,宋落落本來煙消雲散的委屈忽然之間卷土重來。
反正也回了自己的地盤,也不用擔心被盯著挑刺了。
她遵循本能,一把撲進了不知所措的南寒溪懷裏,眼淚繼續撲簌簌落下,聲音宛如受了天大委屈的小貓那般:“你去哪裏了?”
“怎麽現在才回來?”
南寒溪本能抱住了懷裏弱柳扶風的一小隻,心髒忽的鈍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