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小獅子?南十二什麽時候給你的?”夢寒月一驚,要不是兒子今天翻箱倒櫃,告訴她沒了黃玉小獅子,她至今還被蒙在鼓裏呢!

“阿娘,可是它現在沒了!”小家夥奶聲奶氣強調,徹底忽略了夢寒月的的問話。

夢寒月張張嘴,想說什麽,但看小家夥一臉倔強,隻關心他的黃玉小獅子沒有了。根本就對她的問話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夢寒月是既好笑又好氣。

“兒子,你的黃玉小獅子沒了。你想不想要尋回來?”夢寒月心想,幹脆改變策略。

“嗯!俺想!”小家夥立即來了勁兒,他也有心眼兒,眼珠子狡猾轉圈圈,巴上夢寒月的脖子,討好地威逼利誘開:“阿娘,你有辦法,對不對?你肯定有辦法對不對?”

噗嗤!

從沒見兒子這樣的模樣,夢寒月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笑嗬嗬:“阿娘是有辦法啦,但是阿娘為什麽要幫你?”直到這個時候,夢寒月還在借著事情教導平安。

平安想都沒有想,就說:“你是俺阿娘啊!”

夢寒月舒了一口氣,摸摸兒子的後腦勺:“兒子,因為我是你母親,所以我幫你。兒子啊,阿娘是個好阿娘,要是你遇到壞心眼的後娘,怎麽辦?”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兒子注定是要回歸皇室的。

到時候,離開了她,那個男人……會有自己的皇後的。

“兒子啊,你記住了。別人幫你,是看在雙方情分上頭。若是不幫你,那也是應該,不奇怪,不幫你才是正常的。你記住了,沒有任何一條律法規定了,別人就要無條件的幫你。”

平安看著他阿娘難得很嚴肅的臉。小嘴上揚的弧度也漸漸平坦。夢寒月不管兒子有沒有聽懂,聽懂了多少。

她慈愛的摸著兒子的腦仁兒:“我情願你現在在我身邊,多遇到一些挫折。多受一些打擊。

在京城的時候,你自己也聽到了。將來,你還是要回到你阿爹身邊去的。

可是你阿爹啊。那不是一般的人。身邊之人,無論敵我,都不簡單。

在這一群不簡單的人之中,兒子啊,你要生出來就是個傻子,那也就算了。可你不是啊,將來若是受到打擊,可受得了?

阿娘啊,要趁著你還在阿娘身邊的時候,將你教好了!讓你站在你阿爹和阿爺麵前,不比任何一個天之驕子差!”

這話中帶著氣性。但也是一個做娘的對自己的孩子一種另向的保護!

平安似懂非懂,但他能聽出他阿娘對於他的關愛。

乖巧地點點頭:“俺會好好讀書的。”

對於一個從小在山溝溝裏長大的孩子,讀書就是出人頭地的代名詞。

“兒子,阿娘最恨冒名頂替,心懷禍胎的人,那個叫做王謝的書生和他的丫鬟鈴鐺,阿娘不可能放任他們!

阿娘想啊,與其等著,不如主動收拾他們。你說好不好?”夢寒月是以一種商量的口吻和平安說的。

若是此時有別人站在旁邊,一定會覺得夢寒月瘋了的!

一個娃娃,能知道什麽?這麽重大的事情,她和一個小娃兒商量?

但更不可思議的是,平安居然認真思考著。

然後謹慎地問他阿娘:“阿娘,那你說,俺們怎麽做?”其實平安是想,不能讓那種心眼兒壞的壞人冒人他阿爹。

“阿娘偷偷跟你說。”夢寒月埋頭都平安的耳朵邊“好不好?”說完之後,還不忘問平安。

夢寒月把小家夥當做小大人看待。”不是她心狠,而是為了將來的時候,兒子離開她,能夠好好的活著。不被攪入朝堂鬥爭中,即便不能夠活在鬥爭之外,也希望他能夠出色地不被判為失敗者。

皇子皇孫之間的鬥爭,從來都有失敗者。失敗者的下場,從來就不好。

如果說,必定會有失敗者,那麽……還是讓別人當這個失敗者吧!隻要她的兒子好,便好。

這是作為一個母親的自私。但夢寒月不認為自己有錯。

自私不好,但讓她親眼看著兒子被攪入皇子皇孫的鬥爭中,她看不下去!

“阿娘,能成嗎?”平安聽完夢寒月的話,有些猶豫:“不好吧,他們沒有錯……”小家夥還不知道什麽叫做“無辜”但認定那些人沒有過錯。

夢寒月抿抿唇:“他們要是沒有錯的話,那咱們難道就有錯了?咱們甚至連這人是誰都不知道!”夢寒月不是說氣話。

而是陳述事實:“兒子,做任何事情都要想一想在乎的人。王謝書生做下這件事情的時候,可曾想過他的家人?他的家人,他自己都不去維護,那我們有什麽理由放任他?”

平安一張無憂的小臉上,頓時失去了往昔光彩,癟癟嘴:“阿娘,還有其他方法的……”不一定要連累沒有錯的人的……

這話平安沒有說,夢寒月卻聽明白了。

“總之,這件事情,我決定了。”夢寒月說罷“兒子,阿娘已經接到了阿二讓人送回的信,隻等阿二今個晚上將人帶回來,明日咱就去鎮上衙門打官司去!”

平安眨巴眼睛,他總認為這樣做是不對的。但是他阿娘已經決定了,平安倔強地癟嘴,就是不肯說話。

夢寒月也不逼他,有些事情,並不是小娃兒想的那樣子的,隻有經曆過了,才會有深刻的體會。

她的心意一直沒有變過……,她情願平安在她身邊多受一些打擊和挫折,也不希望因為她沒有教好兒子,導致兒子最後回到皇家之後,被算計枉死!

世間人百態,她怎麽敢讓她的兒子一直天真下去呐!

但看小家夥一副委屈不理解的模樣,夢寒月歎息一聲,道:“兒子,阿娘隻是想要保護你。但……阿娘能夠保護你一時,難道還能保護你一世。”夢寒月深吸一口氣:“你給阿娘好好的看,好好的聽,好好的學,好好的想!什麽時候想通了,你就告訴阿娘。”說完,夢寒月也不管平安僵住的表情,徑自出了屋子。

而屋外頭,怪胎三兄弟居然還在。

他們練的是歪門邪道,但功夫是實打實的!站在屋外聽清楚屋子裏的動靜,這點兒耳力還是有的!

但正是因為聽清楚了屋子裏母子二人的對話,這三怪胎才看著夢寒月出來的眼神頗為怪異。從沒見過有做人娘親的這麽教導自家的小娃娃的!

道理一套又一套的,而且還都很現實。

也很……殘忍!

至少對一個童真尚在的小娃娃來說,這些話無疑是把現實的殘酷和醜陋的人性展露在他的麵前!

傻子也不看天了。三個怪胎從夢寒月出屋子,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她身上,夢寒月被看的煩了。

抬眼對上那三怪胎:“我美嗎?”

“啊?”

“啊?”

“……”

三人一陣無語,不知道為什麽話題會轉變到這處來。

“不然你們三嘎哈都盯著我看?”

“……”這下三人徹底無語了,傻子繼續看天。扁嘴鴨和huā和尚卻突兀地看地。

場麵一時很尷尬。

夢寒月無聲笑一下。鑽進了廚房間。

……

晚間時候,夢寒月家的大門被有規律地敲響兩聲。

“咚咚。”

阿大耳尖,一個旋身,搶在三怪胎之前奔到院門處,開了門。走進一個壯漢子。個頭矮,挺彪悍。

“大哥。”矮個兒壯漢進了院子,叫一聲大哥“夫人呢?”

阿大指了西廂房的方向,矮個兒壯漢腳下換個方向,就朝著那處走去。邊走還不忘吩咐阿大:“大哥,貨在外頭馬車裏。”

阿大眼一眯,瞪視透過大門縫隙望向外頭,嘴角一歪:“魯莽!”說著就腳下生風,立刻到了院子門外頭,將那馬車給牽進來院子裏頭。

怪胎三兄弟一貫,傻子無疑在看天。

扁嘴鴨還沒說話,huā和尚發揮他八怪的本能:“哎喲!相識這麽久,還不知道你還有個兄弟呐!怎麽就是……長得和你不像?”

扁嘴鴨很有默契,立即接話:“二弟,你怎麽說話的,什麽叫做長得不像?人家都喊大哥的。

你這話說的,豈不是說他倆不像一個爹娘生的?”

“大哥,瞧你這話說的。我什麽時候說過,他們不像一對爹娘生的?”huā和尚嘴裏真沒好話,嘻嘻嘻一笑:“我就是說他們不是一個爹娘生的!”哪裏需要加個“像”字?

阿大忽而一雙利眼砍過來,就像是刀子一樣,能剜人心。

“想挨揍?”阿大冷下臉,挑眉瞪八卦二兄弟。

“哈哈哈,大木頭,真要打,咱兄弟勉強和你平手。可不還有我三弟嗎?”說著囂張挑釁“怎樣,還要打嗎?”

“打!怎麽不打?”忽而一個聲音穿插來。

扁嘴鴨和huā和尚循著聲音看去,正好矮個兒的壯漢出了西廂房,大老粗地一雙濃黑的眉毛煞氣十足,很有幾分嚇人的氣勢:“你們有三弟,俺大哥不還有俺嗎?”

扁嘴鴨和huā和尚驚奇了“喂!你是鄉巴佬?動不動還‘俺’‘俺’的掛在嘴邊?”又嘲笑說:“行呐!打就打唄!你大哥的身手叫咱哥兒三個服氣,可不是你!

要和咱哥兒三個共事,也得先讓咱哥兒三個瞧一瞧你的本事!”

扁嘴鴨嘿嘿一笑,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真動起手來了!

幾乎是幾人一起動了起來。就連傻子也不看天了。

三對兩!

兩撥人越打越〖興〗奮!全都雙眼發亮看著對方人馬。

“吃我一招!”扁嘴鴨大喝一聲。

“有種放馬過來!”阿二也不含糊,一雙銅鈴眼瞪得老大!

正打的酣暢淋漓,西廂房口走出一人。

“住手!”聲音洪亮,威勢十足:“我看誰敢再動一下,全都給我今晚鼻子靠牆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