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尾驚愕的轉過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如古希臘神邸般迷人的俊顏,男子有著深邃的輪廓,墨發張狂卻不失灑脫。他薄唇輕抿,下全頜充滿鄙夷和高揚,一副君臨天下之態的斜視著自己。
她定定看著這個莫明走來的墨袍男人三秒鍾,驀地感覺到危險。這時,風起,男子墨色的勁裝在烈風吹撫下,“溯溯”聲響。眼光緩緩沿著他紫金色的長靴,順著那墨黑的褲管向上望去,再到那裹著流金色條紋的古樸花紋腰帶,直至他硬挺且結實的胸膛,蘇念尾瞬間能感覺到,此人周身給人一股肅殺的味道。
“你是…….”蘇念尾充滿疑問的話語還未出口,一旁的蘇夢就顯得驚恐萬狀的蹲下身道;“奴婢參見王爺!不知王爺突然駕到,還請王爺恕罪。”
王爺?她就是王爺?方才那些小丫頭們討論的對象?不,這不應該是她蘇念尾該關心的,她應該關心的是,如果自己真是所謂的王妃,那眼前的這個冷傲男子好像就是自己的相公吧?
“這裏沒你的事,你可以下去了!”東陵修長袍一揮,一臉不耐的朝蘇夢吩咐道。
蘇夢聽了東陵修的話,先是擔憂的望了蘇念尾一臉,隨即無奈的垂下頭道;“是!”
待蘇夢顫微的退下後,一直神遊中的蘇念尾這才揚起小臉驚愕的對古袍長發的東陵修問道;“請問,你是我的夫君嗎?”嗯這個問題值得考究,她可不想莫明其妙的穿越過來,就成了別人的老婆,而且還是跟眼前這個看似冷血無情的家夥是夫妻。
聽完蘇念尾那天真無邪的問話後,東陵修當即上前一步,猛的鑷住楚可那削瘦而嬌小的下巴,暗黑的眸子裏瞬間籠罩著神秘之光。片刻,他不屑的揚了揚唇,囂張地他舉起另一隻手來,修長而長滿厚繭的五指驀地曲卷.是的,他彎下的每一個指關節都是那麽圓滑唯美。然而他握拳的樣子,卻讓她感受到一股攝人的寒氣“嘭”的一聲溢出,向四周炸開。“冷”隻有一個字形容這個人。
“記住,下次若再敢稱本王為夫君,小心本王殺了你!”他咬牙切齒的警告著他,尤其是他眼裏所冒出的寒光,直叫人跌入了九冬寒窖,冷徹心扉。
蘇念尾下巴被他捏得生疼,她倔強的咬著唇猛的側過下巴,一臉憤怒的盯向東陵修道;“你這個瘋子,你想殺人嗎?”一邊怒吼著的楚可,一邊惱怒的打量著此人,卻見俯視著自己的他,渾身上下所散發出的狂風閃電暴唳之氣讓她感到窒息,尤其那副唯我獨尊的飛猖狂之態,讓她不由的在心底默念;天,這個男人還是人嗎?簡直長得就像死神。
發現昔日那個膽怯懦弱的女子眼裏突然沒有了恐懼與絕望,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不甘與反抗之態,東陵修驀地陰冷的斂起黑瞳。一臉探視的朝她逼近道;“是,如果可以,本王真想立馬就殺了你,可是本王突然覺得,殺了你對本王並無好處,也許留下來天天折磨你,比殺你更讓本王覺得暢快。”
望著那個男子陰冷的眸子裏,憤盛著殺意,完全沒有半點玩笑之味,蘇念尾這才發覺到危險。她有些慌神的躲開那雙對她充滿恨意的眸子,是的,她沒想到,為何剛一穿越就有這麽討厭她的人,難道從前的自己得罪過眼前之人?可是,她們是夫妻啊,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合,沒必要搞得跟殺父仇人似的吧?
“哪個…….哪個…….你真的很討厭我嗎?”蘇念尾在沉思片刻後,終於鼓起勇氣結巴的問道。剛來到一個新的地方“生存”,她覺得最重要的就是以和為貴。就算她此刻再怎麽看不慣眼前的男子,但是她覺得有必要和他化幹戈為玉帛。
東陵修聽了蘇念尾方才的問話,似乎覺得聽到了世界最可笑的事情,當即冷哼陰笑道;“賤人,上次本王聽說你瘋了還以為你是裝的,想不到你還真瘋得無可救藥了。那好,本王不管你是真瘋還是假瘋,那本王都清楚的告楚你,你不但讓本王感到厭惡,本王還對你反胃。隻要是對於你的一景一物,本王都想讓它消失。若不是礙於眼前的一切,本王真恨不得殺了你!”東陵修話剛落,蘇念尾便清晰的聽見一連竄的手指關節響。
那一道道清脆且伴著殺意的聲音,頓時讓她不寒而栗。
蘇念尾還未明白到底怎麽個情況,眼前有著帝王氣質般駭人的男子隨即緊緊握住了她如白雪般粉嫩的皓腕,同時俯身在她耳畔低喃道;“還有,本王要你從今往後,隻能像奴隸那樣侍候本王,王妃,這個位置你不配,早晚你要償到,做上這個不屬於你的位置所要承受的後果!”
“你…….”蘇念尾氣得啞然的瞪向這個性格乖張行事暴戾的男子,他想對自己做什麽,竟然放這麽狠的話,他可是穿越者,有什麽氣好像不該對他撒吧?
“住嘴,聽著,失憶也好,失心瘋也罷,你隻要沒死就好,本王現在也懶得和你浪費唇舌。記住,要是沒有本王的允許,你暫時是不可以死!”東陵修冷冷的拋下這句話,然丟下一個警告的陰寒眼神,便狂妄的離開,他如獵豹般矯健的身影,頓時在蘇念尾的腦海裏,烙下一個非常可怕的烙印。
“小姐,你……沒事嗎。”望著禹王揚長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以後,蘇夢這才從閣外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便是蘇念尾那張神遊惘然的蒼白容顏,以為她受了什麽刺激的蘇夢,當即輕聲喚道。
緩緩回過神來的蘇念尾當即捶打著榻弦不甘的說道;“他誰啊,憑什麽我要死要活還要經過他允許?他以為他是死神啊?不行,我現在就要去死,我看他要怎麽奈何我。”
想到他那句,沒有他的允許,自己暫時不可以死,她蘇念尾就氣得肺炸。不過說現在就要去死,那也是假話。像她這般愛惜生命之人,又怎可如此輕賤生命呢?況且,還是為一個不相幹的人。
不過這可嚇壞了一旁的蘇夢,她一聽到剛複活過來的三小姐又要尋短見,當即驚得滿臉失色道;“小姐,你不要這樣啊,你又不是不知王爺的脾氣,連皇帝上了他都要禮讓三分,你就別想不開了啊!”
蘇念尾見自己隨口的一句話,便把旁邊的蘇夢急得丟了半條魂,她頓時覺得無趣極了,原本自己隻是講個冷笑話,哪想這丫頭聽不懂,還真以為自己自殺。其實她不知道,在蘇夢眼裏,她隻是一個瘋癲病人,什麽事都做得出的瘋癲並人。所以,蘇夢才擔心她會做出這種事。
“得了,你別吵了,要我不死也很簡單,那你得告訴我,這裏是什麽地方,那位白公子又是誰,這是什麽朝代,誰當政,還有那個驀雪又是什誰。”對,都得一一搞清楚,這可是關於這位古代女子的生死之迷啊!
聽了蘇念尾一連竄的問題,蘇夢當即愕然的張大嘴巴,雙眸盡顯驚恐的問道;“小姐,你真的失憶了嗎?”
“大……大概是吧!”蘇念尾張大嘴巴,打了個嗬欠,故做無關緊要的回道。對於穿越的書她也看了不少,裝失憶雖然比較老套,不過好像是最有效。
“這…..”夢兒猶豫的盯著蘇念尾有些不知所措,畢竟得了瘋病已經夠可憐了,想不到還真失憶了,三小姐的命真苦,看來自己日後的日子也會越發堅苦了。
“你快說啊!”蘇念尾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對於穿越,其實她喜憂參半,畢竟活了大半輩子能穿越一回,見見自己的老祖宗是多麽光榮的一件事啊。但憂的是,她能適應古代的生活嗎?貧窮,落後,沒有MSN,沒有手機,沒有空調,沒有熱水器,沒有馬桶,沒有二十一世紀的前衛思想,自己還能存活嗎?
“好吧,小姐,夢兒就告訴你吧。不過小姐,你可千萬別對外麵的人說你失憶了啊!”
要讓別人知道小姐失憶了,肯定又回掀起軒然大波,到時候小姐被人欺負不說,說不定她這個貼身丫環也要受罪。
“行,你說的我知道,那你快回答我的問題先。”是的,蘇念尾已經迫不得已要知道關於這裏的一切了。
“嗯,那我先告訴小姐這裏是哪裏吧,這裏是當今天子親自命人為你修建的浮雲閣。現在是景和七年,當今在朝天子乃禹王長兄漢魏帝…….”
“不會吧,架空?”開始還不敢確定的蘇念尾現在能完全確定了,畢竟在曆史上,沒有那個皇族姓東陵的,況且這個“景和”年還有漢魏帝,更是聞所未聞,聽所未聽。
“小姐,你說什麽?”夢兒一臉疑惑的問道。
“沒事,你繼續!”蘇念尾痛苦的擺擺手,想不到曆史超好的她穿越了,竟然派不上用常,就好比當你趣味十足的準備了一套性感無比的泳衣打算遊泳,可當你換上衣服時,你才發現,池裏的水被抽幹了。那種尷尬與無奈,隻能是自己親身體會才知道的。
“哦,小姐,那個白公子……白公子……”
“說啊。”講到這裏,蘇夢就一副再也講不下去了模樣,蘇念尾鬱悶的吼了起來。
見小姐一副滿臉不在乎的模樣,蘇夢隻能壯起膽子道;“白公子是朝中殿前都指揮使白大人的公子——白舒歌。白公子長相斯文儒雅,從小就喜弄文墨,做詩吟賦都極有得皇上喜愛,現在朝中擔任太傅一職,可謂如此年紀,便深得皇上的重任,想必日後前途不可估量。”
“白舒歌?好雅致的名字。不過我和他有什麽關係呢?”聽剛剛那個冰塊男說,她蘇念尾的心上人是他,這到底是真是假啊?
“小姐難道不記得,你從十三歲與白公子相見後就情投意合,還以玉佩定情,若不是皇上賜婚,恐怕現在你已成了太傅夫人吧!”
“原來如此,那驀雪又是誰呢?”知道了白舒歌與自己的關係後,蘇念尾當然更想知道那個叫驀雪的女子,畢竟她才是導致這具身體主人自殺的直接關係。
“她……她是…….”說到驀雪的時候,夢兒臉上不再呈現出說白舒歌時的猶豫神情,而是一副驚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