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花壇後麵再無傳來異響。

春末的夜晚還帶有絲絲涼意,晚風吹在身上陰冷冷的。

春福縮了縮脖子,謹慎的轉動著眼珠子左看右看,小心的扯扯碧桃的袖子,壓低了聲音說道:“碧桃,我看大概是什麽野貓躲在那裏。春天了,那些貓正是發性子的時候,應該不是什麽其他的東西,我們走吧,站在這裏都快凍死了。”

碧桃緊緊的盯著花壇,腳下並沒有移動半步。

正在這個時候,寂靜的花壇那裏傳來了類似嬰兒啼哭的聲音。

“是……是什麽?”乍聽到這個聲響,春福整個身子都緊繃了起來,緊抓著碧桃的雙臂,躲在她的後麵。

碧桃扯了扯嘴角,拍拍春福的手背,安撫說道:“沒事沒事,是隻野貓發\春了。”說著,轉身拉著春福的手,邊走邊說道:“看來真是我多想了,真的是隻野貓而已。”左手捂著嘴,疲憊的打了個哈欠,繼續道:“今天忙了一天了,好累,我們早點回去歇息,明天還有不少差事等著呢。”

春福困惑的連看了碧桃好幾眼,又鼓足了勇氣回頭望了眼。

月光稀稀朗朗,掛在廊下的大紅燈籠忽閃忽閃,照應著整個院子都是忽明忽亮,再加上夜風習習,吹動得草木左右搖擺,在雪白的牆麵上留下斑斑駁駁,勾畫成看不懂的影像,春福嚇得倒吸一口涼氣,忙緊跟著碧桃的步伐快速離去。

碧桃和春福離開後,花壇起初沒有什麽動靜,待等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之後,種植那裏的灌木叢猛然間劇烈的搖晃了起來,不住的發出“沙沙沙”的聲響。

夜半三更。

福多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不知怎麽的,最近幾日又開始做些奇奇怪怪的夢境了,還是她穿越前在21世紀的生活,並且反反覆覆夢到的都是她表妹的生活軌跡,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剛才,她又夢到了,夢見自己站在黑漆漆的房間裏,前麵有一堆火正在“呲呲呲”燒得旺。

她覺得困惑不已,左右看了看,往前走了幾步。

人都是喜歡溫暖,不喜歡冰涼,喜歡光亮,不喜歡黑暗。

可是,奇怪的很,前麵的這堆火,她卻打心底的覺得膽寒,但是心中有個聲音,卻在不斷的告誡她,要上前去一探究竟。在再三掙紮了之後,她緩慢靠近,一點點的靠過去。

越靠近,火的熱度就越高,可她的心裏卻越發的膽寒。

在離火堆隻有一米之遙的時候,她在極大心裏恐懼之下,停下了腳步,怔怔的看著紅紅的火堆。

看著看著,她發現火堆上麵正燃燒著什麽東西。

定睛一看,竟然是人!而且看身形還是女性!

福多多心髒忙得一緊,連連倒退了好幾步。

但是,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她才退了幾步,身後好似有什麽般,竟然又慢慢的把她往前推了幾步,越發的靠近火堆了,更加的看清在火上烤的女人的容顏。

那是……那是她!

福多多麵色慘白,尖叫著從夢中醒來。

望著翠綠色的帳頂,福多多再也睡不著了,兩眼睜得大大的,神色茫然。

為什麽會這樣呢?

福多多百思不得其解,而且還覺得渾身冒著寒意,冷颼颼的。

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而且在這寂靜的夜裏,福多多滿腦子都是之前夢境的景象,心裏感覺毛毛的,內心滿是懼意,再者加上在屋外廊下大紅燈籠的暗光照耀下,使得周邊忽閃忽閃的,照映出奇奇怪怪的影像,福多多越發害怕,忍不住整個人都縮進了被窩裏,就留一雙眼睛在外麵,滿是戒備的望著帳子外麵的動靜。

其實福多多的膽子不算是小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每每夜裏夢見曾經的世界,她的膽子就會變得尤其小,一絲絲的風吹草動,都會讓她一驚一乍的,不似平日裏的鎮定。

今天白日裏,福多多雖身為主子,對於紅梅認陳媽媽的事情,不用親曆親力去操辦,隻需湊熱鬧就行。不過,湊熱鬧也是件勞心勞力的體力活,再加上之前的噩夢,讓福多多受了不小的驚嚇,現下又如此要集中了精神去注意周邊的響動,剛開始還是蠻有精神頭的樣子,沒過多久的時候,眼皮就開始不住的上下打架了,再沒過多久的時間,福多多再也支撐不住,雙眼完全被沉重的眼皮遮擋住。

在即將再次進入夢鄉的時候,福多多猛然間受驚,雙眼警覺的睜開來了。

是誰?是誰闖進她的內室來了!

福多多想要開口喚人,但是轉念一想怕是餘世逸,就冷靜了下來,屏息聽著屋內的動靜。

那人腳步輕盈,跟個貓兒一樣,而且在灰暗的燈光下,隱約能看出,對方身材粗壯,卻又不失女性特有的線條,福多多百分百認定此人不是餘世逸,也並非紅梅她們幾個丫頭,而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當下,福多多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知道此人是誰,也不知道有什麽目的,更不知道她會不會有危險。

但是,不管怎麽樣,她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人隨便在她屋裏遊蕩,而且似乎對這裏挺熟悉的,即使在黑暗裏,她也能躲過屋內的陳設,不發出任何的響動,這是福多多最為不安的。

透過濃厚的帳子看這女人的一舉一動,福多多非常慶幸還沒撤換成較為薄的春天用的帳子。

不然的話,依照著帳子的穿透力,她很快會被對方發現她已經醒了。

雙眼緊緊的盯著來人,福多多很快發現對方的目標不是她,竟然是上次餘世逸跟她說的密道開關的櫃子上。

隻見她步步向多寶格櫃子靠近,雙手準確無誤的放在了密道開關的所在,並且還徐徐的打開來。

福多多的心“砰砰砰”直跳,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開,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開口喊救命,又怕打草驚蛇,驚走了此人,反而不知道她來此的目的,又為何會知道此密道。

正在糾結的時候,有人替福多多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