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擺晚膳的時候,紅梅向福多多使了個眼色,似乎有話要說。

福多多幾不可見的點點頭,繼續為餘世逸細心的布菜。

餘世逸吃了一小口\爆炒青菜,微微的蹙起了眉頭。

見狀,福多多不由問道:“怎麽了?不合胃口嗎?”說著,夾了一塊嫩豆腐給他,又道:“你試試這個。”

餘世逸看了眼福多多,依言吃了一口,仍舊皺起了眉頭。

福多多就很是的奇怪,夾起餘世逸所吃的青菜和豆腐嚐了下,感覺燒得還不錯,沒有什麽問題。想了下,她斟酌的問道:“要不……賤妾讓廚房再重做一份?”

餘世逸擺擺手,說道:“不用了,我喝小米粥就行,你多吃點。”說著,端起細白瓷小碗就自顧的喝起來。

福多多撇撇嘴,當作是餘世逸是挑嘴,也沒有多想,把桌上的菜肴大半都進到自己的肚子裏。

用完飯之後,福多多就感覺自己吃撐了,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不想動彈。但是,想著紅梅有事情找她,福多多隻能強打起精神,借故吩咐廚房換一下明天的菜式,去到東次間見紅梅了。

一來到東次間,福多多首先就歪靠在了臨窗大炕的銀紅色繡折枝海棠彈墨大引枕上,整個人看起來懨懨的,沒有一點精神。

紅梅擔憂的問道:“姨奶奶,您身體不舒服嗎?”

福多多有氣無力的搖搖手,說道:“沒事,隻是吃得有點多,胃有點脹。”

紅梅點點頭,去為福多多倒來了一杯溫水。

剛好,福多多正覺得口幹舌燥,忙咕嚕嚕的就一下子全部飲下,並把空杯子遞還給紅梅,讓她再倒一杯。

紅梅接過茶盅,又為福多多續了一杯。

福多多好似在沙漠裏走了幾天幾夜都沒有喝過水一樣,第二杯依舊喝得豪爽,喝完之後並還覺得不解渴,讓紅梅再到。

紅梅就有些遲疑,緊握著茶盅,提醒道:“姨奶奶,您可喝了兩杯水了,再喝恐會對身體不好,要不……等會兒?”

福多多扯扯衣襟,眯著眼睛,說道:“嗯,那就等會兒。”說著,坐起來脫了銀紅撒花雲錦背心襖,立馬覺得有股寒氣侵襲她的身體,讓她覺得精神了不少。

紅梅不讚同的說道:“姨奶奶,小心著涼,這夜裏可最招寒。”

福多多說道:“沒事,我待會兒就穿上。”說著,指著炕前的小杌子又道:“你坐著說。”

紅梅依言坐下,神色較為肅穆的說道:“姨奶奶,月明今個兒被大少爺趕出府了。”

“嗯?”福多多蹙起了眉頭,問道:“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會讓少爺趕出去的?”她可記得餘世逸是特意安排月明、月盈姐妹倆進府的,又怎麽會趕她出府的?難道在她去正院的時候,月明做出了讓餘世逸惱怒的事情來?

紅梅說道:“奴婢聽廚房的蘭兒說,在您去正院的時候,月盈就拉著月明進了內室,足足呆了一炷香的時間。然後,少爺讓人到外院把文竹叫來,把月明給打發出去了。奴婢心存疑慮,趁著空檔特意去詢問了文竹,說是月明犯了錯,少爺給打發了,但是念及著主仆一場,還有月盈在府裏當差,少爺就讓文竹找了處房子讓她住下,她們姐妹倆也好能夠見麵。”說著,頓了頓,又問福多多道:“姨奶奶您說,月明會是犯了什麽事?”

福多多擰眉思索著,並未回答紅梅的問題,而是問另一件事情道:“你說是蘭兒跟你說的?”

紅梅觀察著福多多的神色,說道:“是啊,在臨近酉時三刻的時候,奴婢和春福去廚房拿晚膳,蘭兒就問少爺還有沒有在生氣,並且還提醒我們要小心伺候,免得觸怒了少爺,繼而被打發出府。奴婢覺得奇怪,就問她緣由,她把事情的經過就全說了一遍。”

福多多諷笑的勾勾唇角,說道:“她倒是有心了。”

紅梅不接話,等著福多多指示。

因為現在福壽院已經由福多多來掌管了,所以要想打發掉一個心機不純的丫鬟,對她來說是輕而易舉。

然而,福多多倒沒有這般的想。

緣由是這世上的人什麽樣的都有,身邊是不可能隻有一種人的。

再說了,就算她今日打發掉了蘭兒,明日就會有其他紫兒、紅兒等人替補進來,她又何必多此一舉?還不如把蘭兒掌控在手裏,說不定好好利用了,還能夠幫到自己。

所以,福多多對紅梅囑咐道:“你平日裏多注意著她,先看看她的品性再說。”

紅梅恭敬的應諾。

福多多感覺到全身熱得厲害,而且頭昏腦脹,隻想早點躺在床上睡覺,遂而有些焦躁的問道:“還有其他事情嗎?”

紅梅有些躊躇,嘴角翕翕,一副想說卻不知怎麽開口。

福多多就揮手,說道:“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紅梅咬了咬唇,小聲的說道:“姨奶奶,您聽了別氣,奴婢聽聞府裏在傳您是妖狐,專門魅惑男人,吸男人的精元……”

“哦,我還以為什麽事情呢,原來是這事啊!嗯,我知道了。”福多多毫不在乎的點點頭說道。

紅梅怪異的望著福多多道:“姨奶奶,您不生氣?不奇怪是誰造您的謠嗎?”

福多多搓了一把滾燙的臉,不屑的說道:“還會有誰?我用腳指頭想,都能猜測到定是謝媽媽在背後使得鬼。”

“那我們該怎麽辦?”紅梅問道,神色很是的焦急。

要知道名聲在這個年代,比生命都還珍貴。

現如此,福多多這樣被潑汙水,得要想個應對的計策才行。

不然的話,一傳十十傳百的下去,就是沒這事情,到最後也會成真的了,就這是輿論的作用。

福多多冷冷哼了一聲,說道:“紫陽道人不是說我是少爺的有緣人,隻有我才能做得上他的正妻之位?你就依照著這個傳言,稍微的改動下,就說我是狐仙,是來報恩的狐仙,不僅不會害少爺,還是來幫助他的,知道嗎?”

紅梅微微的一思量,立馬\眼眸放光,佩服道:“還是姨奶奶有注意,這樣一來可以說是一箭雙雕,不僅擊碎了謝媽媽的隱瞞,也可以威脅一下那些有目的的小姐們,畢竟誰也不敢輕易得罪狐仙呢,而且還有府裏的其他人,也定是對您敬畏不了。這樣一來的話,就不是雙雕,而是三雕了!”

福多多輕輕“嗯”了一聲,叮囑道:“這流言弄好了可以利己,但是一旦反噬也是讓人招架不住的,你行事的時候,還是小心點。”說著,再也承受不住體內不斷翻滾著的熱氣,福多多抓起桌上的茶壺就往嘴裏倒去。

紅梅剛還喜悅著福多多所說的計策,卻見她話音未落,立馬做出了這般生猛的行為,把她給嚇住了,嘴巴長得老大,愣了好半響,這才反應過來去阻攔。

熱得不行的福多多拂開了紅梅的手,說道:“沒事,我隻是太渴了。”說完,又把嘴湊近壺嘴,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紅梅見福多多臉上異常的紅暈,不由說道:“姨奶奶,奴婢看您麵色不對,要不去請李大夫來看看?”

福多多拉住紅梅,剛想說話時,春福過來了,說道:“姨奶奶,少爺在耳房淨身,讓您過去。”

“哦。”福多多應了一聲,交待了紅梅幾句關於放流言要注意的事情,就腳下有些虛浮的走向了耳房。

看著福多多微微搖晃的身體,紅梅皺緊了眉頭,對春福說道:“今晚你值夜,可得要當心點姨奶奶,我看她似乎有點不對勁。”見春福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紅梅奇怪的問道:“你怎麽了?神思恍惚的,是那春迎向你打探什麽消息了?”

春福點點頭,如實的說道:“嗯,她問了我一些關於姨奶奶的事情,都被我敷衍了。”

紅梅知道春福心裏的掙紮,拍拍她的手背,說道:“春福,人是有感情的,但親疏有別,可千萬別亂了主次。”

春福歎了口氣,聲如呐蚊般的應下。

紅梅知道春福還需要一段時間適應,也不逼迫她,拉著她到屋外去伺候。

在經過耳房的時候,看著緊閉的木門,紅梅不禁回想到了剛才福多多臉上異常的紅暈,心中覺得怪怪的。

而被紅梅擔憂的福多多,此時正站在木浴桶前,看著被氤氤氳氳的白霧籠罩的餘世逸發呆。

餘世逸輕啟唇瓣,微微的揚起一抹魅惑的笑意,把手中雪白的巾帕遞給福多多,催促的說道:“愣著幹嘛?還不快來給我搓背?”

搓背?

聽到這個詞,再看著餘世逸光\裸的後背,福多多隻感覺自己快要腦溢血了,全身的血液全部都往腦袋上衝。

“嗯?還不過來?”餘世逸又再次催促道。

福多多困難的咽了咽口水,最終一步又一步的緩慢上前。

此時此刻,福多多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唯一的意識就是靠近餘世逸,再靠近一點他。因為隻有這樣,她感覺全身的燥熱才會微微的好受點,不怎麽逼迫得她想大口大口的喝水降溫。

見福多多行走得猶如烏龜爬行,餘世逸有些等不住了,長臂一伸,就把她一下子拉到了麵前。

看著餘世逸光\裸的坐在高大的木桶裏,福多多有些的手足無措,可更多的是感覺自己快要克製不住自己,克製不住要想伸手去碰觸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