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福多多心慌不已,推著餘世逸就往湘竹後麵躲避起來,好似偷情怕被人撞見般的心虛心理。
餘世逸則是不動泰山,並順勢把福多多拉進懷裏,貼著她的耳畔,戲虐的說道:“我們又不是在偷情,你怕什麽?再說了,就算是偷,依著我們的關係,也是正大光明的偷,根本就用不著躲,更何況這個地方就這麽些大,再推我可要被你推出去了。”
聞言,福多多不安的朝餘世逸的身後瞅瞅。
還好的是,這一小撮的翠竹完全能夠擋住他們,不被暴露。
隻是,想起適才餘世逸促狹的話,福多多抬眸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因為這些話說得實在是太過流氓了點。
然而,餘世逸根本不把福多多的這一瞪眼放在眼裏,反而是當作他們之間的調情。遂而,安撫小狗般的伸手輕拍拍她的腦袋,餘世逸柔聲哄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待會兒我們就出去。”說著,仿若福多多還不夠生氣一般,廝磨著她的頸窩,又道:“還是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多有活力!不像往日那般,死氣沉沉的,動不動就用敬語,多隔閡我們之間的關係!”
聽餘世逸這樣的說,福多多垂瞼陷入了沉思當中。
經過仔細的一思索,情況似乎真的如餘世逸所說的,現在的她變得活潑了不少,沒有往日裏的壓抑了。
這種情況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福多多心頭一震,腦中浮現出了她在耳房裏,對餘世逸破口大罵,並且猶如市井潑婦般的對他又咬又打的情景。
刹那間,福多多身子的溫度猛地降了下來。
難道就那次釋放了自己壓抑許久的心情,所以就再也回不到以前的謹慎了嗎?
福多多很不解,也不明白。
抬瞼望向一臉享受般的依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餘世逸,福多多皺了皺眉頭,雙唇緊緊的抿在了一起,可卻沒有動手去推開他,就這般靜靜的互相依偎了好久,直聽到有腳步聲慢慢的靠近他們。福多多這才下意識的伸手要推離開餘世逸,身子因為緊張變得僵硬,臉色也十分的不好。
而餘世逸卻很享受之前那靜謐的互相依靠的感覺,所以緊緊的抱住福多多就是不放手。
福多多執拗不過,隻能屏息聽著那腳步聲逐步的靠近。
正當全身戒備著的時候,那腳步聲在離他們有十步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隨後傳來輕柔的聲音,恭敬的說道:“少爺、姨奶奶,依桐來尋您們,說是大太太有請。”
聽得出是紅梅的聲音,福多多鬆了一口氣,卻聽完她的話語之後,她又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大太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找他們做什麽?難道是因為紫陽真人?
福多多滿腹困惑的望向餘世逸。
餘世逸卻是用手老神在在的磨蹭了下福多多光滑的臉頰,淡淡的回應道:“嗯,知道了,你退下。”
紅梅恭聲的應諾,屈膝行禮往後退去。
跟春福說著話的依桐忙撇下她,急急的上前,指指前麵的一小撮湘竹,問紅梅道:“怎麽樣?現在能走嗎?”
紅梅淡淡的瞥了眼依桐,扯扯嘴角,說道:“恐怕不行,得要再等等。”
“什麽?”依桐瞪大了眼睛,驚呼出聲。
紅梅諷笑道:“怎麽?大太太吩咐要馬上就過去嗎?”
依桐潛意識的就要點頭,可又馬上的搖搖頭,連連擺手,結結巴巴的說道:“沒,沒有。”
紅梅點點頭,不動神色的把依桐拉離了湘竹旁,跟她開始有句沒一句的聊家常。
春福年齡小,人也機靈,學東西也極快,這幾日跟著紅梅學了不少與不同的人打交道,也極會看眼色。見紅梅不住的纏著依桐,免得她叨擾到餘世逸和福多多,春福也加入了陣仗中,與依桐熱切的聊著。
依桐雖跟這張媽媽後麵做事,可卻沒有學到張媽媽袖長的交際,在紅梅和春福有意的誘導之下,也不著急著催促餘世逸和福多多了,與她們熱切的聊了起來。
等到餘世逸、福多多整理之後,從湘竹後麵出來時,依桐這才想起她壞事了,忙慌慌張張的向餘世逸和福多多行禮,就要立馬前麵帶路,往廳堂走去。
可餘世逸卻是一點都不著急,任憑依桐急得要跳腳,依舊悠閑自在,並且還頗為好心情的,邊賞著路邊的風景,邊與福多多閑聊著,慢慢悠悠的往前走去,速度堪比龜速。
依桐急得額頭直冒冷汗,可又不敢要求餘世逸走快點,隻能乞求的望向紅梅和春福,希望她們能夠開口為她說說話。
想當然的,紅梅、春福雖然不知道餘世逸是怎麽想的,可又怎麽會平白無故,傻傻的幫著依桐呢?當作沒有看見般,撇過頭去,或者是也應和著餘世逸幾句,讚美讚美這園子裏的春景。
見如此場景,依桐都快哭了。
她可是清晰的記得在讓她快去請大少爺和姨奶奶到廳堂,大太太那黯淡的麵色,現在想想都仍舊讓她覺得膽寒。
但,她隻是一介小小的婢子,無論大太太和大少爺,就算是現在的姨奶奶福多多,她也得罪不起的,隻能聽天由命般的乞求老天給她條活路。
依桐對大太太和大少爺的煩惱,福多多也有。
她此時一直在仔細的琢磨著適才在湘竹後麵,餘世逸趴附在她的耳畔,所輕聲說的話。他說,“從今天起,你不用再刻意的壓製自己,要怎麽招就怎麽弄,不用顧忌太多,你隻管快意的活下去就好。”說完這句話之後,餘世逸靜靜的凝了會兒神,又道:“大太太那裏的話,你顧著麵子就行,不用對她言聽計從。對了,今後不管是哪個人把女人塞給我,你都推給大太太,她是不會答應的。”說著,見福多多似懂非懂的樣子,餘世逸又說了句,囑咐道:“有些事情看表麵永遠得不到真相,你且好好的琢磨。”然後,說完這幾句話之後,餘世逸就拉著懵懵懂懂的福多多走出了湘竹後麵。
福多多無語望天,實在是琢磨不出餘世逸說這些話真正的意思,隻是感覺到他在私底下秘密的進行著什麽事情。
深深的歎了口氣,福多多感覺做人不是一丁半點的累。
眼看著廳堂就在前麵了,她的心驀然間跳動得十分的快速,心情也異常的焦躁,不知道前麵迎接她的是什麽狀況。
餘世逸感應到福多多的緊張,回眸淡淡的一笑,並當著大家的麵,重重的握了下她的手。
見狀,紅梅、春福沒有過多的反應,眼觀鼻、鼻觀心的繼續往前走,而依桐卻是瞪大了眼睛,流露出很不可置信的眼神來,很是受驚嚇的樣子,隻是在餘世逸眼神淡淡的一掃之下,忙慌亂的收斂起神色,當作沒看見般,可一等餘世逸不注意時,她的餘光還是不住的瞄向餘世逸和福多多所牽的手上,神情驚愕的像是見到鬼怪般,在心中不住的嘀嘀咕咕道:“少……少爺怎麽在青天白日下就這麽眾目睽睽的與姨奶奶牽手?姨奶奶也真是的,怎麽也不規勸規勸少爺?她沒讀過《女誡》、《內訓》等女子必讀的書籍嗎?不知道白日不得宣\淫!”
紅梅察覺到依桐一直緊盯著餘世逸和福多多相握的手看,不露痕跡的把她給擠到一邊去,擋住她的視線。
看不見的依桐猛地回過神來,見紅梅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一股熱氣迅速侵襲她的全身,粉飾太平般的尷尬笑笑。
紅梅怕依桐會亂說話,就走到她的身邊,以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意有所指的道:“依桐妹妹,你知道什麽叫做‘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嗎?”
依桐點點頭。
紅梅繼續道:“既然知道的話,那可就要更為的注意了,可不能在緊要的關頭給弄丟了。”警告了一句,又怕依桐不夠深刻,紅梅就嚇唬道:“你知道的,我以前也在大戶人家做過事情,那人家對下人可管得嚴,要是無端端的傳出一點點對主子捕風捉影的話語,你知道下場會如何嗎?”
依桐呆愣愣的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紅梅瞪大了眼前,裝作很凶惡的樣子,厲聲的說道:“會把這奴仆的舌頭給從嘴巴裏拉出來,然後用剪刀給‘哢嚓’了。”說著,為求生動和逼真,說話的同時,還配合著做出剪刀的手勢,在依桐的嘴巴前一晃悠,然後兩手指快速的一並攏,表示行刑的樣子。
依桐完完全全的被嚇倒了,兩手緊緊的捂住嘴巴,連連的搖頭。
見此,紅梅就拍拍依桐的肩膀,輕聲說道:“記住姐姐的話,可別做出傻事來,到時候可誰也救不了你。”說完,就看著依桐表明態度。
聞言,依桐不住的點點頭,表示自己心裏有數。
看她如此,紅梅對她明媚的笑笑,回到了春福的身旁。
春福忙問紅梅道:“你對她說什麽了?她怎麽嚇成這樣,麵色慘白的很。”
紅梅就趁機教導道:“我們跟在姨奶奶的身旁,就要處處為姨奶奶著想,把所有危機在冒頭的時候,就要把它給掐死在搖籃裏,不留一點禍害,給姨奶奶帶來災難,知道嗎?”
春福明白紅梅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她說得這些話跟依桐有什麽關聯。
紅梅就眼神示意前麵走著的餘世逸和福多多相握的手。
春福思忖了下,刹那間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