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險情

兩人陡然才想起來,竟是忘記詢問孩子們看見兵叔叔是在哪一側了,孩子們應該不會翻過山頭去另外一側吧,有很大可能就是現在這側。(首發)兩人想了許多安慰自己的理由,不管了,現在再回去問已然來不及了,就蒙蒙看吧!

這時山中起了風,吊橋晃動得更為厲害,紮起的麻繩貌似有些鬆動,搭著的木板也嘎吱作響,似乎承受不了任何的重物,一旦降臨,頃刻瓦解的情狀。

想了半天,林茵還是決定回頭。這座吊橋在他們看來很難承受任何的重量了,何況晃動得厲害,便是邁步上去,一個不牢,那有她兩倍腳的間距很有可能致使她滑落,墜入深江。

不管兵叔叔有沒有從這條路走來,他們決定放棄繼續前進,轉身向著西麵試試運氣。

車裏的蕭澤通過攝像頭看著他們麵對兩難的選擇時,並沒有衝動地涉險,而是很有理智的采取下一個方案,不由得微微點頭。太過安分守己不好,但明知危險仍舊不管不顧的獻身是愚蠢行為,怎麽才能保護好自己,將自身的安危因素考慮進內,采取風險最低成效最大的方案才是明智之舉。

兩人飛快地前行,依然記得橫亙於道路之間的大蟒,小心翼翼地避開,來到半山腰處的茅草屋。

喝了口水,平複下心情,將腦袋恢複至清明,二人才再度出發,這時是向西處,也就是虎吼峽的方向。

不同於東邊的一麵峭壁一麵果林,西邊視野更為開闊些,一處經度相同的地點有著不同的維度需要查探,所以二人走的很緩慢,太陽已經快下垂至西山頭了,二人才走了一小半的路。

思忖了片刻,二人還是決定繼續前進,但必須加快速度了,穿過小橋走過鋪滿鵝卵石的小路,甚至還遇著了一處刻著字的石碑,上書三個大字靜水流深。墨漬幹涸,年代怕是久遠,看其其筆鋒流露,透過這張揚逼仄毫不圓潤光滑的字體,可見定是哪位文人心中不忿跑這裏來抒情來了。靜水流深本是要心境沉澱下去,如流水一般緩緩流動卻像是一麵平靜的鏡子般,此人心中有積怨,所以麵對這靜水流深,才能激起心中的氣憤,懷著慢慢的怒意寫下了這四個字。你越是一副無關人的樣子,我越是想要撕破你古譚不驚的臉。

幾秒鍾功夫,二人越過這麵石碑,走至一處彎壁。山壁上懸著一處小瀑布,瀑布後麵有沒有水簾洞,他們不知道,但是縱使有,他們也不敢過去。瀑布雖沒有一丈三千尺的爆發力,但也是迅疾無比,衝擊著下方懸空的石頭,看那樣子,原先是有棱角的,硬是被衝擊成了圓麵。

山石嶙峋,瀑布飛湍。偶爾水絲濺出來,落在了林茵的身上,那她顧不得停下來整理,因為她正在石塊鋪設的彎路上,而彎路邊便是瀑布,中間是一處深澗。

轉彎處大概是林茵今天走過的最為艱險之處了,大概是一個成年男人的寬度,相當於林茵一個半人的寬度,身側便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淵,還有瀑布飛濺的雨絲洗禮,幸虧行程不遠,拉直了看大概一米長的彎度,林茵卻是走了一分鍾之久,每一落步都是懸著心,落到了嗓子眼,這無關乎膽量,而在於人的天性,對於未知總存在著恐懼。

這處彎路,看著有一個半人寬,也不是特窄,身側還有凹凸不平的石塊供應扶手,也隻有短短一米來寬,看著似乎挺容易,飛快地走過去不就過了麽!但一旦自己去嚐試,身側空蕩蕩的懸崖是最大的陰影,空蕩蕩的風吹晃著褲腿,想不刺激都難,連站在上麵都感覺自己像是站立不穩,一個偏斜就可能倒向旁邊沒有柵欄的懸崖……

所以,當林茵成功走過時,才覺得自己真的是想得太美好了,這壓根不是人走的路啊,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是的!連攝像頭裏的蕭澤都看著心懸,蒙生出一個衝動要立刻將他們拽回來了。

但他們現在經曆過這種艱難也好,無論是閱曆還是麵對以後未來道路上的挫折,都是有著莫大的好處。我連這段路都走過來了,那些人生的挫折都算些什麽?

林茵經曆過這段路的艱險,擺擺手希望林暉能夠回去,不要經曆這般危險了吧,但林暉怎能與她分開?二話不說也邁步走了過來。林茵在這頭接應著林暉,看著林暉一步一步落地謹慎地走過來,覺得比自己走還要心揪,瘮的慌。

突然林暉腳下一滑,身體歪斜得厲害,幸虧他平日裏練武,對身體掌握能力非常突出,穩定了平衡,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林茵在林暉腳下一滑時“啊!”地一聲驚呼,下意識捂住嘴,不讓在空中雙手揮舞保持平衡的林暉受到影響,待林暉終於走過來時,林茵撲了上去,抱住哥哥,淚水已經失控留出。

走過來的林暉冷汗冒了一背,然而懷裏是哭成花貓的妹妹,隻能苦笑著拍拍她的後背,安慰她去,剛剛那一刻的驚險仿佛還在腦間,現在回想過來,才覺得雙腿發軟。

幾乎是第一時間,蕭澤持著攝像頭快步奔上了山,剛剛還誇他們知道迎難而退呢,這邊上演個生死一線,差點沒把他嚇死,若是真出了什麽事,他可如何像師傅交代!便是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這關!

也許是平日裏的他們太不像是孩子了,竟然忘了他們的真實年齡,這次行動的難度對軍隊裏的那幫兔崽子們倒還好,但是他們還隻是個孩子。蕭澤當下決定立刻停止,他們的安全還是要放在第一位。

糟糕!決定停止的那一刻才發現林茵和林暉不是部隊裏的兔崽子們,沒有專門配備的行動耳麥,便是自己通知他們停止任務,他們也聽不到啊!蕭澤十分責怪自己,要是在這段時間差內發生什麽事,他的罪責可大了!

幾乎是飛一般的速度,山間曲折危險的道路到了他腳下仿佛是自家腳下的後花園,隨心所欲地前進。

林茵哭完後抹了抹眼淚,自從重生以來還並未再哭過,這一哭,是真的嚇著了。她承受不了再次失去親人的痛苦,尤其是享受了這麽久的溫暖。林暉緩緩摸著林茵的腦袋,輕聲說道:“哥哥不對,下次哥哥一定聽茵茵的話。”

那一刻他也怕了,若是就此撒手離去,茵茵和蔓蔓可怎麽辦?

兩人經過這一次險,心智變得更為成熟,或者說是更加珍愛生命,因為他們不止為自己而活。

越過這處彎壁,眼前的道路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像是世外梅園一般,這一處山上竟然開滿了紅豔豔的梅花。2月間,臘月裏,梅花迎寒獨立,笑傲枝頭。林茵和林暉緩緩向前走去,穿過梅林是一麵巨大的石碑,不同於靜水流深的涓狂,上麵書寫著:“為人民服務!”這幾個大字深沉內斂,卻又彰顯出意誌決心,實在是書寫到這幾個字的骨子裏去了。然而最令林茵興奮的是……那一麵他們尋覓已久的紅旗正插在石碑身旁的泥土中,迎風飄揚著,五星紅旗,血染的色彩。

終於找到了,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兩個拔出紅旗,一時間竟然愣在那裏。

此時夕陽西下,天空漸漸發黑,二人想著是否在這裏住上一夜,明天再下山?此處地形開闊,地勢平坦,是處很好的選擇。

但還未鋪設帳篷,眼尖的林茵察覺左邊黑色影子一閃,當下停止了動作向左掃視。

林暉有些不解,但此時妹妹的警覺恰恰反應了不正常,他立刻護住妹妹的背,朝著另外方向查看。

林茵盯視了足足有五分鍾,但一切平靜依舊,是我草木皆兵了?還是精神恍惚了?林茵不禁自問,但立刻被其否認,絕對不是看花了眼,是有個黑影敏捷無比的竄過,他們遇著危險了!

躲在暗處的是什麽?動物還是……人?

那一瞬間,林茵寒毛直豎,神經已經緊張到某一臨界位置,這也是蕭澤訓練出來的,這樣可以最大程度地反應突發狀況。

林暉一直與林茵背靠背,掃視著他這一側的情況,但也同時注意左邊,那裏是林茵第一時間查看的方向。

幾乎是同時,林暉林茵瞪大雙眼,握緊手中的匕首,隻見一枚碩大無比的巨大黑影朝著他們撲來!

是狗熊!林茵林暉第一時間辨認出來,狗熊壯碩無比,身上還有厚重的皮毛遮擋,小小的匕首實在是抵擋不了,再加上其齜牙咧嘴的,實在凶殘。抵禦不住!林茵林暉計算了種種數據得出來這等結論,也不遲疑,當下飛撲在地——閉氣裝死!

狗熊撲了過來,待看見兩個活生生的生物齊齊摔倒的時候慍怒了,又是這一出把戲!你們人類就是喜歡裝死,偏偏每次都被我識別,能不能真的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