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三 冰封萬裏

“您已經演示過一遍了……”林茵淡淡說道。

換言之,你都演示了一遍,還不會麽!

陽光下,女兵筆直的身形,端正的容貌,本是一副正派模樣,但無論怎麽看,教官都聽出了她透出濃濃鄙視的語氣,察覺到了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目光。

教官一口老血憋在嘴裏,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半晌盯著林茵說不出話來,他哀怨地默默遁走:太欺負人了……

時光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那還是個炎熱的夏季,他和許多剛剛入伍的新兵蛋子一樣麵臨400米障礙賽的挑戰,還記得那時,他的老班長一腳踹飛了他……就因為他看了5遍還學不會。

如此辛酸的往事,讓教官的背影格外的蕭索,令人痛哭流涕,將君眼含熱淚,歡送教官,似乎在無聲地說:您放心地去吧,這裏有我就好。

麵對林茵的無數打擊,她已經練就了一顆強大無比的心髒……正是這樣,她才燃起鬥誌了不是麽!

林茵瞅著教官的背影,心裏沒由來的舒爽,叫你看扁我!哼!

“全體都有,集合!”教官默默地走了幾步,再回首已然又是那個精瘦黝黑冷酷無比的糙漢子,一張老臉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偵察兵們乖乖地列隊集合。

“大家都看見了嘛!將君同學、葉飛揚同學,林茵同學、以及韓水平都已經順利通過了挑戰,鑒於先行挑戰的四人表現得如此優秀,想必4分50秒已經不足以衡量你們的水平……所以,我決定!”教官掃視了一遍這幫新生,冷冷說道。

新生們心裏一緊,心裏期待著他千萬不要再說出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來了……

“我決定!現在將合格線提高為4分鍾!不合格的扣5分,合格的加5分!”

“……”若是他們可以說話,他們好想控訴他,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教官,他們最討厭了!

但討厭歸討厭,畢竟還是要遵從教官的指令的,從他們正式成為軍人的那一天,他們就已然發出誓言:尊敬教官,堅決服從命令!

如此,他們隻能打碎了牙齒,默默地將血水咽下,凝視賽道,目露凶光。

麻了個八字的!我還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他們誓與障礙道抗衡到底的表情被教官盡收眼底,教官心裏嘿嘿一笑,從哪裏受到創傷,就要讓更多的人受傷……這樣,他才能被治愈啊!

之後的大半個小時內,幾乎所有偵察兵都跑入賽道,自行演練了一遍,有人成功,有人失敗,成功之人不放棄再度挑戰,隻為了成績更好,失敗之人更加拚搏,一張張黝黑而稚嫩的臉上滿是堅毅的神色,他們逐漸成長了起來……

林茵也想要下去再多加練習的,無奈她一踏入賽道,無數齊刷刷的眼刀子飛過來……打擊了一遍就行了,你還想要再打擊我們第二遍麽!難道要將我們打擊得體無完膚,你才甘心麽!

林茵訕笑退下,心裏很無語,雖然能夠不挑戰是很好的事情,可是浪費時間也很可恥啊……

將君默默地奔入賽道,臨走前的一眼似乎在說:你安心地休息吧,我會加倍努力追上來的。

“林茵。”教官走了過來,麵色複雜地說道。

“是。”林茵淡然回應,帽簷下的陰影遮住了她大半張臉,讓人看出她心中所想。

然而她心裏卻在腹誹,莫非教官特地過來告知我不能偷懶休息,即便是很好地完成了任務也要精益求精?

“看見那邊的器材了麽?”教官指了指與400米賽道相隔不遠的另外一個賽道。

“看見了。”她倒是不明白,難道讓自己再去闖一遍?不過這些繩網,圓木……是怎麽弄?

“真看見了?那就去做100個引體向上吧!”教官說道。

“……”林茵的視線飄移,終於在一個旮旯處發現了練習引體向上的器械,她麵不紅心不跳地回道:“是!”,說罷就淡定自若地小跑了過去。

林茵這一跑,帶動了許多人的視線,原本專注於障礙物的偵察兵們紛紛望向她,這是要去作甚啊?

跌碎所有人的眼睛,她並非去相鄰的賽道繼續演繹一遍極致的成功,而是跑向了一處旮旯:那裏一個小小的橫杆架子立在那邊。

幾乎在所有人都丈二摸不著頭腦的時候,林茵一個跳躍,輕輕鬆鬆地就握住了橫杆,然後憑借著手臂的力量,身子反複地向上向下,再向上再向下……

“……”跌碎了眼睛,重新拚起,默默地看了會兒,他們轉過頭來,繼續自己的事業。

教官一方麵盯著偵察兵們的時間情況,一方麵朝著那處旮旯瞄了好多眼,待看見林茵仍然極度輕鬆地做了大概50個引體向上時,心裏對她的肯定再度湧發出來。

這娃真是個好苗子。

有力氣,有速度,有平衡力,有衝勁,有想法!這樣的人才,不輸送到特種大隊裏當真可惜。

他想著,女子特種大隊每兩年過來招兵,今年6月份剛剛招走一批,接下來就是一年後的6月了。

但,女子特種大隊主要任務還是協助男子特種兵作戰,偵查、爆破、駕駛、潛水……基本的訓練科目較之男性特種兵少,危險係數也大大降低,由於女子的生理因素,加之身體本身的力量感缺乏,女子特種大隊並不是那麽厲害,隻能說從女兵中挑選出種子,進而再度訓練,較之男性特種兵還有很大的差距。

但……教官的目光仍舊鎖定在練習引體向上的林茵身上,100個即將到達,她的動作仍然是這麽的輕鬆有力,標準而不鬆懈,他有種深深的預感,她必定能夠入選女子特種大隊,可再深了去……他目前還無定論,隻是心裏有一種可能,她會比男性更加出色。

這隻是心底最深處的想法,他冥冥之中的一種感覺,但當時的他並為在意,哪裏能夠料想到林茵能夠從女子特種大隊中脫穎而出,走向甚至連她都無法預料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