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小可憐劉淩霜
張婆子一臉諂媚地走了進來，“大*奶大*奶，奴婢有事情要稟報”
“什麽事也值得你這麽著急火燎的。”劉大*奶隻瞟張婆子一眼就自顧自地把玩著手上的鐲子，這鐲子可是秦老爺送的上好的翡翠鐲子，下次一定要讓他給自己買那支金步搖
“大*奶，您還記得前些日子您讓奴婢去當那些首飾的事兒吧。”
劉大*奶仍然是眼皮都不抬地問，“那又怎麽了？”
張婆子神神秘秘地湊到劉大*奶跟前兒獻寶似地說，“大*奶，前些日子您不是讓奴婢去賣掉那些首飾嗎？奴婢當時影影焯焯地看到一個人，不過當時也沒有注意，可是剛剛奴婢突然想起那個人是誰了”
劉大*奶不屑地說，“你能看到誰？莫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兒子？哈哈”劉大*奶這話完全就是取笑，誰不知道這張婆子是無兒無女。
那張婆子聽了心裏有些怨恨，但是臉上卻沒有露出一點兒不自，仍然是一副諂媚到極致的樣子，讓一旁的鳳兒暗地裏不屑地撇撇嘴，真是個沒臉的
“嘿嘿，大*奶說笑了，奴婢這輩子是沒那個福氣了不過您一定想不到奴婢見到的是誰”
劉大*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行了，別賣關子了，有話你就直說我累了，要去躺躺”
張婆子見狀也不再賣關子了，直接說，“奴婢看那個人分明就是爺的姑姑，咱們家的姑奶奶”
“什麽？你說是誰？”這下劉大*奶終於是驚了緊緊盯著張婆子問，“她不是早幾十年前就死了嗎你確定你沒認錯？”
張婆子舉著手做發誓狀向劉大*奶保證，“奴婢保證沒看錯，雖隻是一眼，但是絕對錯不了”
“這怎麽可能不是說當初有人親眼看見她跳河了嗎？這人怎麽會沒死？”劉大*奶在那嘀嘀咕咕的像是在對著張婆子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兩條彎眉緊緊地擰在一起。
“奴婢也是奇怪，不過想來當年老爺和夫人那麽疼小.姐，說不定這中間就動了什麽手腳呢”這老爺、夫人、小.姐說的自是劉婆婆和她的父母。
劉大*奶現在也隻能聽張婆子的想法，因為那時候自己還沒嫁進劉家，應該說還沒出生呢，自是不知道這裏麵的事情，而且當時劉尚書下了禁令，劉家上下對這事兒是絕口不提的，自己也是後來無意中知道的，不過也隻是當成個笑話來聽聽，並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如今這人又出現了？不會是想要來打秋風吧不怪劉大*奶多想，這些年來雖然劉家是落敗了，但是在那些親戚眼中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是時不時的來劉府打秋風
那些遠親來也就罷了，劉大*奶有的是辦法打發他們走。可是這姑奶奶要是來打秋風，可就不是那麽好轟走的了，畢竟這是“至親”當然是那劉家的“至親”不是劉大*奶自己的
於是劉大*奶擔心地問張婆子，“你沒讓她看見你吧”
張婆子一眼就看出了劉大*奶的想法，剛剛一想起那人是誰她就興衝衝地跑過來報告了，現在想想當時看到的小.姐那身穿著好像不是很好，也就是很普通的料子，也就是說小.姐現在的生活也不是很好，最起碼看起來比劉家現在應該要差些
其實她哪裏知道劉婆婆那天不過是在整理衣物的時候看到了以前在劉家村的時候李玉幫自己做的那套衣裳，覺得很是懷念那時的時光，所以就脫下了身上上好的紫金雲緞麵兒的壽字長裙，和魏氏一人換上了一件兒當時做的很普通的棉布衣裳。
張婆子把自己的看法說給了劉大*奶聽，也告訴她說自己並沒有被看見。劉大*奶這才放下些心來，並且囑咐著張婆子，“以後要是再見到就逼著點兒，千萬別讓她纏上了，我們可沒有那麽多的閑錢養個多餘的人”
“是大*奶，奴婢知道了”
“恩，行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鳳兒扶著我去歇會兒”
劉大*奶這邊對劉婆婆是避之唯恐不及，而門外本來要出去抓藥的安婆子卻在心中有另一番計較。
她很快的跑到外麵抓了藥，熬好了之後就端著藥進了劉淩霜的屋子。一進屋就看到劉淩霜那單薄的身軀站在窗邊。眼睛雖然是看著窗外，但是窗外的景象卻沒有印入其中。周身圍繞著一股落寞、絕望的氣息。
安婆子看著柔弱的劉淩霜心中充滿了憐惜，雖說劉淩霜隻是個庶出小.姐，但是因為她的親娘在難產的時候就過世了，所以淩霜以前一直是養在夫人名下的，因著夫人的疼愛，大家也一直把她當成是嫡出的小.姐，安婆子以前更是喜歡這個乖巧懂事的小.姐
“小.姐，天氣涼了，快別站在窗邊兒了，小心再受了風快來喝藥吧，涼了就更苦了”
淩霜看著端到眼前的藥碗，又看看安婆子，眼中滿是內疚地道，“安媽媽您去找嫂子了？”
安婆子知道淩霜是怕自己又受了大*奶的氣，安撫她說，“恩，大*奶這次給了五兩銀子，夠吃好些天的了@?。”安婆子一邊說一邊打量著淩霜的氣色，這一看不由得又在心中歎氣，那小臉兒蒼白毫無血色，瘦得都快皮包骨了
淩霜見安婆子神色憂鬱反倒來勸她，“安媽媽不要難過了，我就是這個命，現在不過是熬日子罷了，媽媽以後也不要再為了我去求嫂子了，何苦去受那辱罵，我左不過也是個將死之人了。”
安婆子看著淩霜毫無生氣的眼睛，不覺心酸落淚，“小.姐你可不能這麽想，你還不到十五歲，正是女子最好的年歲，等熬過了這個坎兒以後一定大富大貴”
淩霄知道安媽媽這是在鼓勵自己，也不再說些不吉利的話，隻是靜靜地喝著碗裏的藥，那苦澀的味道停留在舌尖，流淌到心中…
安婆子見淩霜雖然不說話了，但是眼中還是沒有什麽生氣，就決定把自己聽到的事情還有自己的想法都告訴自家可憐的小.姐，希望她聽了以後能抱著一絲希望活著。
見淩霜把藥喝完了，安婆子從懷裏掏出一個很小很小的油紙包，那裏麵包著三四塊零碎的桂花糖，這是安婆子特意去買的，雖然零碎，但是便宜。
“來小.姐吃快糖，媽媽還有話要跟你說呢”
淩霜聽話的張開嘴把那一小塊桂花糖含進了嘴裏，霎時間一股甜甜的味道融化在口內，雖不能完全掩蓋住那苦澀的藥味兒，但是卻也讓淩霜的心中一甜，要不是眼前的安媽媽，恐怕自己早就活不下去了吧，淩霜望著安婆子的眼中滿是感激。
“小.姐，剛剛我路過大廳的時候聽那張婆子說她前些日子在京裏麵見到了姑娘的姑媽”
淩霜聽了卻是一頭霧水，“什麽姑媽？我何曾有什麽姑媽？”
“小.姐不知道那是自然的，事情是這樣的…”接下來安婆子把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劉淩霜。
淩霜聽完之後整個人都呆住了，“怎麽會這樣姑媽當年一定很難過，不知道她這麽多年來是怎麽過來的…”被自己的家人拋棄，姑媽當時應該很絕望吧，就像自己現在一樣…
安婆子聽完很是欣慰，淩霜這孩子就是善良，別人聽了這事最先說的一定是這個女子如何不知廉恥，如何有損門風
“小.姐，小.姐”小.姐的眼神好淒涼…
“啊？”看到安婆子關心的眼神，淩霜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我沒事的。”
安婆子點點頭接著說，“小.姐，既然姑奶奶就在京裏，那你就有希望了，隻要姑奶奶啃照顧著你，你就不用繼續留在府裏受罪了”
淩霜看安婆子一副興奮的樣子，雖然很不想潑她冷水，但是還是搖搖頭說，“安媽媽且不說京城這麽大我們到哪裏去找，就算找到了又怎麽樣呢？你也說了姑媽現在的生活並不是多富裕，如果我真的跟著姑**話那豈不是給她多添負擔？想來這幾十年獨自在外，姑**生活應該也很艱難”
抬手打斷安婆子未出之言，“安媽媽，我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何必再拖累別人？”
“小.姐，你總是這麽為別人著想，可你也想想你自己啊”安婆子已經忍不住淚流滿麵了。
淩霜掏出帕子為她擦了擦淚水，笑著說，“有些事是上天注定好的，我們又何必再多做掙紮？一切就順其自然吧好了安媽媽，我有點兒累了，想去睡一會兒，您也去休息吧，又勞您為我忙了一天。”
“那小.姐你睡吧。”安婆子見淩霜麵露倦色也不再囉嗦，不過心裏卻是想著一定要出去打探打探，不管怎麽說就算是不能與姑奶奶同住，將來如果大*奶真的在小.姐的婚事上做點兒什麽手腳，到時候也能有個人幫著小.姐說話
安婆子等淩霜睡著了之後趁機回家一趟，囑咐自己的兒子幫忙暗暗打聽著。得了兒子的保證才又急急忙忙地趕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