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朱珠被她話裏的嘲‘弄’震驚了,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聲音沙啞地問道,“什麽意思?”

鍾文的情緒一放即收,笑而不答,隨手撩了撩肩上的長發,輕輕哼了一聲,才說,“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是什麽意思,又何必要我多說呢?”

鍾文早就看出朱珠跟舒雅之間的貓膩,也知道朱珠最初接近自己的目的是為了舒雅。隻是,既然朱珠不說,她也沒必要主動提起。對於這種事情,她並不陌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目的,我們不能因為一時的好惡而隨心所‘欲’,隻要在不傷害各自利益的安全距離之內,利用或者相互利用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

今天下午,朱珠衝上來挽住她的手臂時,鍾文就猜到了朱珠的目的,本來並不打算拆穿她,但是,看到她一時忘形,像隻偷腥的小狐狸一樣,‘露’出得意的神態之後,鍾文忽然沒忍住內心升起的屈辱感。

就為了一個小小的舒雅,居然敢利用她?

或許,鍾文內心深處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當時隻是被她嬌俏可愛的樣子搞得心癢難耐,借題發揮罷了。

原來她早就知道了!

朱珠臉‘色’蒼白地站在原地,身體無力地靠著車‘門’,被拆穿的尷尬遠遠比不上內心升騰起的內疚來的強烈。

她承認她的確是利用鍾文來打壓舒雅沒錯,但是,她之所以會這麽開心並不單單是因為在舒雅麵前出風頭,更多的是因為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跟鍾文肩並肩站在一起.最開始的時候,她還在擔心鍾文會不會反感。誰知,鍾文很配合,全程扮演著她的完美情人形象,這讓朱珠感到十分開心,心裏存了一個小小的僥幸,也許她也喜歡自己的呢,沒想到……她隻是作秀而已……

鍾文見她沒了往常的伶牙俐齒,像個打了敗仗的小型犬一樣,垂頭喪氣地擺出一副失魂落魄的姿態,心裏本來無氣也被她‘逼’出三分來,那個舒雅就這麽好,讓她不惜犧牲‘色’相來靠近她?

鍾文再一次‘逼’近她,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戲‘弄’道,“我幫了你這麽大一個忙,你打算怎麽謝我?”

謝你?

朱珠還未從剛剛的失神中恢複過來,鍾文的‘唇’再次纏了上來,不算深入的一個‘吻’,並沒有纏綿悱惻的輾轉和摩擦,隻是彼此的‘唇’膠合著緩緩移動,朱珠‘唇’間的溫暖濕熱挑逗著鍾文的每一根神經,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摟住朱珠的腰,想加深這個‘吻’,卻被朱珠一把推開。

“你到底想幹嘛?”

朱珠怒吼,她現在已經完完全全看明白了,鍾文根本就不喜歡她,為什麽還要一再戲‘弄’她!

鍾文微怔,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她回答不出朱珠的問題,隻好胡‘亂’應道,“就當做是……剛剛的謝禮好了。”

向來無所畏懼的鍾總經理第一次結巴了。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毫無征兆地落到鍾文臉上,隨意披散在肩膀上的長發跟著‘激’烈地甩動了一下,發梢在空中旋出一朵巨大的墨蓮。

鍾文一邊臉被打得側過去,僵硬了片刻,才緩緩轉過身來,無聲地盯著朱珠。

朱珠這一巴掌打得並不重,隻要用冰塊冷敷一會兒,大概明天早上就會消腫了,不過,還是在鍾文那一等一的皮膚上留下了淺淺的痕跡。朱珠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雙目赤紅,狠狠撞了她一下,拔‘腿’就跑。

鍾文呆呆站在原地,很久才反應過來,挨打的是她哎,怎麽施暴者還一副要哭的樣子衝了出去!再說,她說得本來就是實話。

朱珠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到家後誰也不理,倒頭就睡。無論方媽媽怎麽逗她,她也不肯出來吃晚飯。方媽媽無法,隻好把寶寶抱進來,放到她的‘床’上,讓她陪她一起玩,以前朱珠隻要不開心,隻要讓寶寶陪她一會兒,她就會重新開心起來。

寶寶嘴裏叼著一顆果凍,圍著大‘床’不停轉圈圈,最後停在了朱珠的腳邊。朱珠到底還是擔心她會摔下去,被子一掀,將小家夥裹了進來。

寶寶被逗得哈哈大笑,邁動著小腳丫使勁踹她,朱珠被連踹了好幾下。翻身爬起來,把她提溜到‘腿’上,打她的屁股,一邊打一邊嘴裏振振有詞,“你個小壞蛋,我讓你壞,我讓你壞,你媽媽是壞蛋,你也是壞蛋!就見了人家一次怎麽就喊上媽媽了!死鍾文,爛鍾文!”

朱珠當然沒真打,隻不過,象征‘性’地拍了兩下,寶寶雙‘腿’‘亂’蹬,趴在朱珠‘腿’上晃動著‘肥’‘肥’的小身體。

第二天上午,朱珠請了半天假,去理發店把頭發染了回來,打扮時尚的造型師問她要染什麽顏‘色’的時候,朱珠猶豫了,其實她本人還是喜歡黑‘色’,隻是這樣一來豈不是讓某個自戀的家夥以為自己是為了迎合她才這麽做的。隻是,這滿頭耀眼的紅發越看越讓人覺得不舒服。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掙紮了半天,朱珠最終還是決定遵從自己的心意。

一星期內換了三個顏‘色’,朱珠的腦‘門’成功取代舒雅,成為辦公室茶餘飯後的新談資。

自從打了鍾文一耳光之後,朱珠氣勢大漲。這主要表現在朱珠越來越冰冷的態度和她越來越笨的手腳之上。

當她第三次重重地將咖啡放到鍾文麵前時,鍾文終於忍不住說了她兩句。挨打的是她,她都沒有說什麽,朱珠反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就算如此,這幾天,她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心想放她一馬,她還不知足,居然越發不依不撓起來。要知道,能讓鍾文在工作問題上大發慈悲,簡直比登天還難,可是,朱珠明顯登了天還不滿足,作勢一定要把天捅個窟窿才肯罷休。

“你站住!”

朱珠麵無表情地轉過身來,直接無視鍾文,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鍾文身後的玻璃窗,鍾文從書架上取下一份文件扔到桌子上,問她,“這是你做的?”

那是朱珠上午才做好的一份文件,“是。”朱珠機械地答道,眼睛依舊看著遠處。

“方幼儀,我告訴你,這裏是公司,你現在是我的助理,請你不要將個人感情帶入到工作當中,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做一份,下午上班的時候‘交’給我。”

“是,總、經、理。”

朱珠故意拉長尾音,轉身大搖大擺地出去了。

聽到她重重的關‘門’聲,鍾文怒極反笑,忍不住放下手裏的筆,隔著玻璃窗認真打量那個趾高氣揚的‘女’孩子,如果,她沒有看錯,朱珠腳上那雙高跟鞋至少在10cm以上,居然連頭發也染成黑‘色’的了……

下班的時候,朱珠在電梯口遇到了鍾文和沈靖,不知道沈靖說了什麽,鍾文忽然笑了。

朱珠不想跟她們搭乘同一班電梯,但是,也不想去走樓梯,畢竟,腳上這雙高跟鞋實在讓她有些吃不消。

電梯來了,朱珠站在拐角處,看到兩人一同走進電梯之後,才慢慢從拐角裏走出來。原本不打算跟她們一起走,卻偏偏被沈靖看到了,眼看著電梯‘門’就要合上了,沈靖忽然伸手擋在了‘門’前。朱珠這一驚非同小可,她跟沈靖還沒有熟到這種程度吧,她幹嘛為了自己做到這個地步?

不容朱珠多想,沈靖連連擺手,熱情地招呼她快上來。這種情況,推辭的話就顯得太刻意了,朱珠無奈之下隻好硬著頭皮走進去。

看到鍾文,朱珠頭也不抬,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也沒打招呼。沈靖和鍾文兩人分別占據電梯的東西兩麵,朱珠沒辦法,隻好偏著身子僵硬地立在兩人之間。

三人皆不說話,氣氛有些古怪,她沒來之前兩個人明明打得火熱,怎麽現在,兩人都當起了標杆,直‘挺’‘挺’地不言語?

沈靖是個老狐狸,早就從別人嘴裏聽說了關於鍾文和朱珠‘交’往的事情,隻是她從未在公開場合發表過任何意見。

她可不會那麽傻,閑著沒事去撥老虎的胡須,她的年終考核還握在鍾文手裏呢。何況,辦公室本來就是流言的集散地,小道消息不斷,捕風捉影的事情也是屢見不鮮,這種事情未必就是真的。

直到前天下午,下班的時候,在路邊看到鍾文和朱珠接‘吻’的一幕,沈靖才基本可以確定鍾文和朱珠的關係,因此,沈靖才會格外照顧朱珠一些。

氣氛很僵,沈靖察言觀‘色’,以為她們兩個在吵架,自己夾在中間就不好了,於是,瞅準機會,隨便找了個理由,提前下去了。

這下,電梯裏隻剩下鍾文和朱珠兩個人了。

今天依舊很晚,公司裏的人已經走了差不多了,電梯‘門’開了以後,朱珠率先走出‘門’去,頭也不回地快步向大‘門’的方向走。

隻是,這一次,鍾文沒有放過她,朱珠聽到她不悅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方幼儀小姐,這就是你對待上司的態度!”

作者有話要說:陸扔了一顆地雷,嘿嘿。

一‘波’三折終於改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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