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與獸相伴

屋裏就留下聶飛城一人,蔣素誌抖抖長褂,不急不緩地坐下來,“聶先生是有話要問我吧?”

“蔣先生不愧是大風水師,為了留住愛人,寧願費盡心力在整座山林裏布下困獸陣,不過當然,此舉還是很有效,你的愛人到底還是心甘情願地留在你身邊數十年。”聶飛城抱著雙臂依舊站著,麵帶微笑地看著他們兩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蔣先生正是陰陽界首屈一指的算命師蔣氏家族中的一員。”

蔣素誌端起杯茶呷了一口,道:“正是,看來聶先生對我也十分了解,那我也不多客套話了,我是蔣氏家族裏的嫡孫,排行第八,聶先生是什麽人我也知道,雲水灣中的程東彬案子確實是我挑起,當然,目地很明確,拿人錢財替人做事,林勝天花大價錢請我調出雲水灣鳳凰,我當然得找人去打前鋒探路。”

“所以你就故意對程東彬放出風聲,說雲水灣有鳳凰出沒,鳳凰食心可長生不老,誘他替你引出鳳凰。”

“對,程東彬和秦雨聲的事我早就算到,他想與情人共渡漫漫人生,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利用他去挑出鳳凰是再合適不過。”

聶飛城了然的點點頭,“這一招很妙,如果不是我們出現的話,你很有可能就得逞了。”

“聶先生錯了,不是我得逞,是林勝天得逞。”蔣素誌衝他輕輕晃了晃手指,“我是拿人錢財,替人圓夢。林勝天得了癌症,沒幾年活頭,對長生不老的鳳凰求之若渴,他開出天價要人給他找來繼命的鳳凰之心,我不過隻是接了這個活而已。不過,最後關頭被你們破了,搞得我隻能得一半的錢。”

聶飛城諷笑道:“那真是不好意思,壞了蔣先生的財路,不過我個人認為,發這種財實在是不妥。蔣先生不怕折壽?呃,我差點忘了,蔣氏家族的人有凍結年歲的本事,就好比這山林的布陣,可以長駐青春,不怪得蔣先生要將程先生困在這裏邊,要是不小心出去了,不但會變為獸犬,而且,還會老的特別快!”

“嗬嗬嗬,聶家的長孫果然心思慎密,但我覺得,能跟自己所愛的人快樂生活,也沒什麽不妥。”他瀟灑地手一伸,將程東升摟進懷裏,“至於賺那種錢,就算我不賺,蔣家也有其它風水師會賺,反正都是發風水財,誰發不一樣。人若無貪念哪來的欲望,沒有欲望,又怎麽會輪得到我們這種人出來賺錢,你說是吧?”

聶飛城輕笑,轉移話題,“那桃江村的事也是你所為?”

蔣素誌挑起眉毛,“嗯,沒錯,看來我倆還挺有緣份的,我沒接幾單活,倒是被你撞上了兩樁,不過,想必你也已經破解了那條路,不用猜都知道,練金獸被你放走了。”

“你為什麽要在那條路上養練金獸?”聶飛城不解地問。

“我不是說了,我隻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桃江村數千前就是一座藏金窯,終年窪地積水,山林遍布桃花,練金獸常居窪地底,千年過去,桃江村發生了變化,原本的窪地就是現在的村口馬路,有客戶從知道桃江村的古事,就叫我去辦這事,我不過就是收了錢財,去照做便是。”

“你用中邪二字踢掉了前來注資的外商,養出練金獸後,又把消息轉給想要發財的新老板,並教他用青竹打成樁困住練金獸,準備時機成熟後,再幫他提練金剛鑽。”

蔣素誌輕啜一口茶水,歎道:“唉,隻可惜被你全打亂了,我這回又隻收了一半的錢。”

聶飛城還是有疑惑未解,“最近雲水灣的恐嚇案也跟你有關?”

蔣素誌笑著搖搖頭,“聶先生不要把什麽爛帳都算到我頭上,上回雲水灣的案子結束後,我就不再接林勝天的單子,至於你現在說的那什麽恐嚇案,自然與我無關,不過…….”

“不過什麽?”聶飛城還不放過他。

蔣素誌輕歎一聲,慢斯條理的捋著懷裏愛人的發梢,道:“不過多少也有點關係吧,不是我直接所為,但也是間接造成的。聶先生應該知道鳳獸的淵源吧,人食它心可長生不老,而它也需食人心提升靈力,雲水灣周邊村鎮數十年無人居住,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聶飛城陡然一驚,“你是說雲水灣湖底真的有鳳凰?”

蔣素誌揚起唇角,“嗯哼,如果沒有,我怎麽會接這單活,其實那地方陰氣太重,根本不適合做住宅區,都是錢惹的禍啊。”

聶飛城擰緊眉,“你的意思是說鳳凰已經出沒了,那些人心和肝都是它的所為?”

“沒那麽簡單,不過,聶先生對這些奇門暗事倒是很有興趣,我期待你的破解。”蔣素誌說著,站起身道:“天色已晚,我就不久留你了,聶先生還是趁著天還沒黑趕緊下山吧,要不然,可得困在裏頭了。”

所有事件真相大白,聶飛城也懶得再跟他費口舌,他看了眼蔣素誌身邊的程東升,又道:“程先生,我帶駱駱來除了想讓他看看親生父親外,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駱駱他有了我的孩子,我會盡心盡力地照顧他,等孩子出生後,我會再帶他們上山來見你。”

程東升怔忡著站起來,動了動唇,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半天後,才垂下頭,“我對不起晚晚兩母子,欠她們的,下輩子才能還,麻煩聶飛城好好照顧她們,程某在這裏謝過了。”

說著深深地一鞠躬。

蔣素誌將他拉進懷裏,貼著耳畔,又似說給聶飛城聽:“不必行這麽大的禮,你別忘了,你下輩子也是我的。”

聶飛城看著這兩人,也不再多說,轉身就離開了防林所。

下山後,駱晚堅持要回老家,任駱穎怎麽勸都不行,回到燈花街收拾行李,就匆忙趕去火車站。

駱穎知道媽媽傷心透了,他怕媽回家做傻事,就站在火車站台上不停地勸駱晚,“媽,再住幾天吧,我們就當從沒見過爸爸,反正他也不把我們放在心裏,記著他也沒用。”

駱晚慘然地笑了笑,“放心,媽沒事,有聶先生照顧你,我放心,媽隻是心裏一時還放不下,想回去好好想想,也許時間長了,我就想明白了。”

駱穎還想勸,聶飛城說了句:“算了,駱駱,讓你媽回去吧,等你生了再叫她過來,這裏還有我呢。”

見拗不過駱媽,駱穎也隻能做罷。

回去的路上,駱穎悶悶不樂呆坐著,一句話也不說,聶飛城開著車時不時瞟他幾眼,見他還是抿著嘴角,便停下來逗他,“別不開心,你一不高興,我們寶寶就會難過,為了寶寶你得開心起來,啊。”

他騰出隻手揉了揉駱穎肚子,“唉喲,我得感覺到他在踢我的手呢!”

駱穎瞪大眼,“你少胡說了,才幾天啊,哪有這麽快會動?”

聶飛城笑嗬嗬地摟著他,“你再不開心啊,我們寶貝可真的會生氣的提前亂動,說不定還會早些出來打你這個不稱職孕夫呢!”

“你,你是不是覺得很可笑?!”駱穎的自尊心上來了,被人當成孕夫,他那點男子自尊還是挺難接受的。

聶飛城知道他又耍脾氣,就哄他,“好啦好啦,別老生氣,你又不是女人,不會有什麽產前抑鬱症吧,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駱穎條件反射地舔了舔嘴唇。

聶飛城當然知道他心思,討好孕夫的最大計策就是帶他去吃好東西。

駱穎被他哄一下就沒啥氣了,提到吃好東西,他不由摸了摸肚子,自從懷上之後,駱童鞋的嘴也是越來越饞,沒到吃飯就開始犯餓,估計沒多久自己就會長成一個胖子吧。

不知道長成一個胖子又挺著個肚子會是什麽情景?!

駱穎想都不敢想,還是當駝鳥宅在家裏算了!

相比兩人浪漫甜蜜,另一頭坐在街上咬著冰琪淋的飛飛卻是可憐的很,雲貉他們總懷疑這次雲水灣的案子還是跟那個神秘風水師有關,於是叫他守在燈花街盯著風水師的動向。

可是飛飛接連盯了好幾天,也沒發現半點可疑,他簡直懷疑雲貉那家夥是不是眼紅他單獨住進了雲水灣新房才出的損招。

那頭死貉子,害他一個人呆坐街頭啃冰琪淋,此時的飛飛也隻能扁著嘴在心裏咒罵,他往口袋裏摸索了一下,隻有兩枚冰涼的硬幣。

口袋又沒錢了,飛飛垂頭喪氣的哀歎。

他是個不會理財的數學白癡,每月從聶少那裏領來的薪水全都交給花雕代管,偏偏花小姐是個管家婆,本著小孩子不要亂花錢的準則,每天隻給他身上放一百元。

飛飛在燈花街待了一整天,吃啊喝啊,再加上守著累了買點零食咬咬,一天下來,袋裏的一百元就是剩下兩硬幣。

眼看夜幕降臨,集娛樂放縱消遣一條街的燈花街很快就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淹沒,小正太模樣的飛飛舉著冰琪淋坐在街邊石凳上,神情迷茫,顯得與這個糜醉的世界格格不入。

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細雨,冬季南方的雨又濕又冷,飛飛歎了口氣,今天真是黑到底。

正想著找哪個角落避一下時,頭頂突地一暗,飛飛愕然地抬起頭,一把黑傘已經擋在了頭頂。

“你還是高中生吧,這麽晚怎麽不回家?來這種地方做什麽?”

飛飛盯著麵前的男人,呆呆地沒說話。

他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領帶也是黑色條紋,頭發梳得整整齊齊,一看就是某大公司的精英上班族。

這樣的上班族男人走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即刻會淹沒在行色匆匆的都市裏,唯一引起飛飛留意的是,他的五官非常醒目,仿佛是刀削般的雕刻,透著生硬和冷漠,不過此時這種冷漠的硬朗已經被唇角那抹微笑所軟化。

看起來溫柔了不少。

見飛飛半天沒說話,西裝男人隻好騰出拎著皮包的手去拉他,“快回家吧,高中生不應該來這種地方。”

飛飛頓覺好笑,彎起嘴角道:“大叔,誰說高中生不能來這種地方?難道就隻準你們這些欲求不滿的大叔來嗎?還有啊,我有告訴你我是高中生嗎?不知道就不要亂猜。”

如果對方知道自己的實際年齡恐怕要嚇跑吧,當然也不會有幫著自己撐傘擋雨的爛好心。

精英男人顯然是個好脾氣,他歎了口氣,耐心地拉著飛飛往街外走,“小朋友,這種地方不用我說你也看的明白,我是因為應酬不得已才來,你呢,還穿著校服褲也敢走來這種地方,還說自己不是高中生,唉,趕緊回家去吧。”

他一手撐著雨傘,一手往包裏掏手機,“告訴叔叔,你家裏電話多少?我送你回去。”

飛飛甩開他,“不用啦大叔,我自己會走回去。”

“天都黑了,又下雨,這附近都是不安全的鬧區,你一個人回去太不安全了,我正好也要走,順便送送你,你說你住哪?”

“我都說了不用,大叔,你自己走吧。”飛飛把最後幾口冰琪淋吃盡,隨手扔進垃圾筒,往衣服上搓了搓手,就想離開。

西裝男見他走進雨裏,忙追上來把傘擋在他頭頂,“哎哎,你別走啊,雨越來越大了,我送你回去吧。”

飛飛抬起頭望著細雨紛飛的夜空,這種爛天氣就是變身成鷹估計也要被凍的夠嗆,他再看看替自己擋傘的高大男人,心裏歎了口氣,唉,好吧,就讓這傻逼大叔送自己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