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3 愛你，隻因為你是你
433 愛你，隻因為你是你
早上在欒飛的輕吻中睜開眼睛。雲綺還有那麽一瞬間的愣神。看看周圍陌生的環境。緩了好一陣才想起昨晚是在孟修雷的酒吧樓上客房睡的。
“早”欒飛再次輕吻雲綺長長的睫毛。
“早。”揉揉眼睛，耍賴的蹭進欒飛的懷抱裏。這麽個天然暖爐在，她一點都不會覺得冷。想到昨晚又差一點就擦槍走火了，雲綺的小臉立刻羞紅，這樣下去，他們早晚會先上車後補票的。不過，她對此卻一點都不介意，因為她早就認定了欒飛了。
欒飛下巴抵著雲綺頭頂，摟著她柔軟的腰肢，著溫柔的笑道：“我吵醒你了？再睡一下，才不到六點呢。八點咱們再走就來得及。”
想起今天要去H市解決韓莉蓮的問題，雲綺抬頭看了看眉頭緊蹙的欒飛，抬手撫上他的濃眉毛：“別擔心，一切都會解決的。我們今天回去，不論怎麽樣都要說服韓莉蓮的父母，一起去醫院做這個DNA。雖然當父母的一定會覺得很沒麵子，但是這個黑鍋咱們不能背，欒飛，到時候你不要心軟啊。”
“嗯。”欒飛擁著雲綺點點頭，看她漆黑的大眼睛，良久才說道：“雲綺。謝謝你相信我。”
雲綺心中一暖，微笑像花一樣綻開：“我隻是不想再錯過了啊。這樣的錯，我已經犯過一次。”想到這裏，雲綺心中黯然，要不是因為她的不信任，現在就不會有重生的她了。
雲綺明顯的感覺到欒飛的懷抱一緊，疑惑的抬頭看去，就見欒飛正滿臉愛憐充滿感動的注視著她，臉紅了紅，有些不好意思，語無倫次的解釋：“我不是什麽偉大的女人啦，你別用這麽崇拜的目光看著我，我隻不過是不想像前世那……”話音戛然而止。在看到欒飛目光中的訝然之後，雲綺才意識到自己迷迷糊糊的說了什麽。
“那個，欒飛，我是說，我的意思是……”雲綺緊張的坐了起來。離開溫暖的被窩和欒飛的懷抱，冷空氣凍得隻穿了內衣的雲綺一個哆嗦。
欒飛趕緊坐起來把雲綺又拉進懷裏，披著被子將她抱在自己懷裏，隻露出一個小腦袋。
“看看你，小心感冒了。還有，你昨天那身妝扮，雖然很好看，但是我覺得你還是多穿點，我覺得你會冷。”
“哪會冷啊，我在裙子下穿了保暖褲了。而且大衣又那麽長，我在外麵又是坐車的。”雲綺扭過頭抗議。
欒飛臉一沉。雙手霸道的在被子下摟緊雲綺的腰：“不行，得關節炎怎麽辦！不許亂臭美，你已經夠美了。”想到那些男人用快噴火的眼光盯著雲綺窈窕的身姿，修長的雙腿，欒飛就覺得想咬人。
雲綺無奈，“喂，我怎麽覺得你越來越可惡，管我那麽多。”
欒飛低頭咬住她小耳朵，“你說誰可惡？”
濕潤的熱氣噴在耳畔，雲綺癢癢的一縮脖子，咯咯笑著躲開，“好了，我可惡，我可惡。”知道她怕癢，還這麽“對付”她，用“武力”壓著她，真是可惡。雲綺皺著鼻子暗想。
靠在欒飛胸口，欒飛承受著雲綺的重量，像哄孩子一樣微微搖晃著。室內突然一片安靜。隻能聽到鍾表的噠噠聲。雲綺覺得有些不安，剛剛差點說漏嘴的那句話這麽一鬧她都有點忘記了。可現在欒飛突然不說話，是不是在思考什麽？如果欒飛問起來。她要怎麽解釋？她要不要把自己的重生講給他？哎！她怎麽這麽白癡啊！連這個都能說漏嘴，還好是欒飛，要是個別人，知道了她重生的話她還不得被抓去研究所解剖啊。
幹咳了一聲，雲綺結結巴巴的說：“欒飛，其實我……”
“雲綺。”
“嗯？”話被打斷，雲綺疑惑的回頭看他。
欒飛扯出一個有些傷感的笑容，“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這個笑容好像融入了無限的悲傷，還有包含窗外所有寒冬的孤寂。雲綺的心揪了一下，回過頭來麵對欒飛坐好，拉著他的手點點頭：“你說，隻要你願意講，我當然願意聽。欒飛……你，別這麽難過。”也許是她太敏感了，現在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欒飛身上散發出來的孤寂和傷感。好像一張網，將她也鎖在裏麵，讓她為他心疼。
欒飛看著盡在咫尺的雲綺那漆黑的雙瞳，深吸了一口氣，好像下定決心了一樣問道：“雲綺，你相信前生今世嗎？”
雲綺一愣，沒想到欒飛是會問她這個。“相信。”雲綺點點頭。她當然相信。因為她自己經曆過了啊。
欒飛將雲綺拉到自己懷裏，然後躺在床上，讓雲綺枕著自己的肩膀，看著天花板悠悠的說道：“雲綺，也許你不相信。但是我接下來說的話，都是真話。”
雲綺心裏好像預感到了什麽，欒飛如泉水般清澈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雲綺這時候居然有點害怕欒飛即將說出來的話，但是她沒有阻止。點點頭說道：“好，我相信。你說吧。”
欒飛笑了笑，開口講道：“我從小就跟正常的孩子不一樣。十歲之前的事，我都記不清了。你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感覺嗎？我覺得好像我是睡了一覺，突然醒來以後就變成我自己了。那種記憶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周圍的爸媽就是自己的爸媽，這種感覺，很難受。”
“聽我爸媽說，十歲之前，我是一個很活潑好動的孩子。經常逃學打架，雖然蠻聰明，但是成績一直不好。跟師傅學武功也經常因為偷懶被罰。但是身體一直很好。可是十歲生日的時候，我卻突然無緣無故的發起了燒，打針吃藥都不好使，等燒退了，我就變成我了。嗯……怎麽說呢，就是我醒了，我知道我自己，卻忘記了所有事。”
欒飛翻了個身麵向雲綺，看著雲綺漆黑如黑曜石一樣的眼睛，著魔的伸出手，輕柔的摸著她的長睫毛。眼睛卻好像透過雲綺在看另外一個人。
“我媽說我。是燒壞腦子了，沒有燒成癡呆就應該感謝老天爺。從那時候開始，我就上學，回家學武。所有以前的基礎我都忘得一幹而盡，從1+1從頭學起，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隻能聽從爸**安排，過著這樣的生活。我覺得生活很無趣。真的很無趣。”
“你能想象嗎？我十歲，所有以前的事都忘了，第一天醒來，師傅就讓我負重40斤。跑五公裏。而且這樣的訓練，每天都要接受，我什麽都不會，經常被孟修雷那小子揍。”
“欒飛……”雲綺心疼的叫了一聲，一頭鑽進欒飛懷裏，心疼好像病菌一樣蔓延。想不到欒飛居然經曆過這樣的事情。
欒飛笑了笑繼續說道：“可是，這樣的日子我依然很努力的去適應，去生活，因為我有一個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
“是什麽地方？”雲綺配合的問。
“是夢。”欒飛閉上眼睛，好像在回憶什麽，然後悠悠的說道：“我從醒來的那天起，就一直在做一個夢。一直持續了十幾年，就好像在看一部連續劇。夢裏有一個長發的女孩，我看不清她的臉。唯一能看清的隻有一雙漆黑漆黑的眼睛。就像你這樣的眼睛。”說著欒飛著迷的看著雲綺的眼睛。
“雲綺，你不要生氣。我想，在夢裏的那個我，哦，那個男人，我也看不清楚他臉，但是我覺得那就是我。我覺得我一定很愛那個女孩。夢裏的我是主修音樂的，那個女孩子是學外語的。我們都在B市上大學。第一次遇到是在公車上。她丟了錢包，沒有錢投幣。我幫她付了一元錢。……”
雲綺渾身一震，隻覺得自己的呼吸在加速，心跳在狂飆。鼻子酸酸的，眼淚已經不經意流下來，雲綺咬著自己的食指，不想讓哽咽溢出嘴角。可欒飛沒有發現雲綺的異樣，還在繼續說著：“我幾乎是第一次見到她就被吸引了，因為她有一雙讓我著迷的眼睛。寂寞，複雜，滄桑，疲憊，還有純真，好多感覺柔和在一起，讓我覺得她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欒飛接下來說了什麽，雲綺已經全聽不清了。因為現在，雲綺已經泣不成聲。這算是上天的恩賜嗎？雲綺抓著衣襟哽咽。欒飛竟然是學逸？欒飛竟然是學逸！！她算什麽，她怎麽會這麽好運？本來她的心裏對學逸還有這那麽一份愧疚。有的時候想起學逸，她也會覺得痛徹心扉。也曾經嚐試想過要去找學逸。可現在，一切的答案解開，她深愛的欒飛就是學逸，一直就是一個人。那麽她的負罪感不就是多餘的了。早就聽素容說過她死後發生的事情，但是現在，她竟然不用在悲戚的祝福學逸的靈魂未來幸福。而是可以真真實實的再來一次……
“雲綺！別哭別哭！對不起，你不要生氣，別哭啊！”欒飛偶然發現懷中的人在哭，沉浸在回憶中的心思和那些悲傷都煙消雲散，轉念一想，他竟然在雲綺的麵前說了這麽多自己怎麽怎麽喜歡別的女孩的話，雲綺不難過就怪了！
“雲綺，求求你別哭，我錯了我不好。我不是故意的，那些都是夢裏，夢裏的事啊，這些夢，自從遇到你就在也沒有做過了，我……”欒飛搖著雲綺的肩膀急於解釋，但是沒想到，雲綺猛然抬頭，掛著淚痕的眼卻充滿笑意，在他驚訝的時候紅唇已經印上他的。
第一次，雲綺不再害羞，第一次這麽熱情的吻，好像用盡所有的力氣，所有的熱情，極盡纏綿。
雲綺不知道怎麽才能表達現在的心情。她隻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完滿，她的人生真的完滿，沒有遺憾了。小手伸撫摸他結實的胸膛，感受他擂鼓般的心跳。雲綺一邊親吻一邊流淚，所有的哽咽都吞進了兩個人的肚子。
唇分。兩個人都氣喘籲籲。雲綺抹了一把眼淚，笑了笑說：“欒飛，你夢裏的女孩子就是我嗎？”
欒飛也笑：“不，你就是你，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是誰，像誰，你就是你啊。”
雲綺心中一震，她何嚐不是這樣感覺？重逢的喜悅，那也隻是喜悅，一種徹底彌補前生遺憾的喜悅，這種感覺，隻有重生過的人才會了解。
雲綺溫柔的笑，眼睛裏已經映出一片藍天：“欒飛，我也是，愛你，隻因為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