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閨閣雛鳳 第四十一章 幫我吸

他吐血了。

雲菀沁牙一咬,正要喊人,卻被男子捉住腕子。

他嘴角還流著一絲紅色血線,噙著若有似無的笑:“你喬裝打扮來我府上,不就是為了不讓人發現嗎?”

雲菀沁一怔,這一喊,隻怕都知道侍郎府的小姐女扮男裝,跑來了一個男子的臥室,他身份尊貴,如今這個樣子,自己在場,恐怕也脫不了關係,若是被盤查審問,麻煩會越滾越大。

夏侯世廷虎口一賁,反手將她纖腕扭過來,用盡氣力把她拉到麵龐前:“幫我吸。”男子聲線略微暗啞虛弱。

雲菀沁瞟了一下他滿身的細小傷口,想也沒想,要甩開他手,他聲音又壓低幾分:“對你我都好。”

雲菀沁蹙眉,現在還忌諱什麽男女之別,比較下來,還是給他吸毒吃虧小些,罷了,自己不小心弄死了他的藥引子,就當是還他一筆,何況還要問他關於陶嬤嬤遺言那事呢,不能撕破臉皮,終於默認:“好……”

話沒說完,他不知道從哪裏撈來一顆紅色圓丸,趁機塞進她嘴裏。

“這是什麽?”雲菀沁一驚,要吐,夏侯世廷食、拇二指一開,固定住她玉腮:“別吐,是壓製毒素的千金丸,防止吸時誤吞毒液。”

雲菀沁釋然,將紅丸壓在舌下。

她沒做過吸毒的事,不過應該……跟嬰兒吃奶差不多?可是她離吃奶的年紀也過了好久了,隻能湊近他寬大的胸膛,先伸出丁香舌尖,試探了一下。

他的胸口被一點軟綿濕滑觸碰了一下,如被雷電貫穿,俊挺的長軀一直,渾身疼痛居然短暫地壓下去一小下,另一處尷尬地方的疼痛卻升了上來。

喉頭一動,他雙臂展開,緊抓住木桶邊緣。

雲菀沁隻感覺他身體顫抖得厲害,卻沒功夫察覺他的反應,含住一處傷疤,輕輕吮起來,半會兒,又加大了力氣。

“呲……”他倒吸冷氣,“輕一點。”這丫頭不僅嘴巴厲害,吸毒的力氣也不小。

雲菀沁抬起頭,含著紅丸,含含糊糊:“我又不是專門給秦王吸毒的蛇,有這水平就不錯了。”說完,埋頭下去繼續啃啄。

一小口一小口的汙血吐出來,一處傷口又一處傷口的轉移,雲菀沁在木桶外手腳不便,需要變換各種姿勢,累得快虛脫了,半途休息時,忍不住問道:“秦王每次都是泡在水裏用藥?”

夏侯世廷淡道:“蛇咬噬身體時,痛楚太大,用麻藥又會傷神經,影響大腦。泡在熱水裏可以減輕痛苦,對身子也沒害處。”

看他金尊玉貴的,原來這樣自持冷靜。雲菀沁沉默了一下,繼續苦幹。

室內蒸汽綿綿,不一會兒,雲菀沁脫掉外袍,可汗水又浸濕了冰藍色綢袍。治傷的法子是靠長年累月用藥蛇來咬噬自己,他是怎麽忍下去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傷口,真的讓人觸目心驚。

夏侯世廷見她曲線畢現,除了被束胸帶綁得嚴實的上圍看不出女子形態,腰身玲瓏,玉頸纖滑,俯在自己身上起起伏伏,想起侯府那日她衣衫淩亂的樣子,眉一挑,指尖掐得掌心肉紅赤赤。她是未出閣的大家閨秀,行事大膽就算了,為什麽與男子接觸也這麽大方爽快,完全沒有害羞?難不成她早就有了相好的男子?

“秦王您肌肉怎麽突然繃這麽緊?放輕鬆點兒,不然我很難吸啊。”木桶外的女子抱怨。

夏侯世廷腮一鬆,鬆弛了下來。

“秦王這一身的傷毒怎麽來的。”雲菀沁實在忍不住,吸了一半,抬起頭。

夏侯世廷眼睫一動,沒說話。

沈肇說他三歲那年出宮渾身青紫,莫不是就是這場中毒的起始?雲菀沁生起疑竇。

他很不想提這個問題,身上力氣既然已經恢複了許多,便將她後頸從身上一撈:“到此為止。”

雲菀沁擦把汗,被自己不小心壓死的蛇死得不冤枉,因為這活兒真不輕鬆,那幾條蛇死了倒能免去這累死人的事兒!

見他麵色紅潤了許多,雲菀沁正要起來,門口傳來女聲:“三爺,奴婢給您送幹浴帕。”

碎步臨近,雲菀沁躲無可躲,還沒來得及站起來,生生被她撞了個正著。

蕊枝捧著棉帕繞過屏風,被麵前情景驚得失聲:“你是何人——”

一名明眸皓齒、纖雅風流的絕色少年趴在浴桶邊,衣襟微開,頸子上晶瑩沁涼,滲著細汗,三爺**均勻英挺的上軀,坐在木桶裏,俊臉微微發紅,發著喘息,雙臂搭在桶沿邊,就像正環抱住那名美少年。

兩人雖然沒什麽出格的動作,但略保持一點兒距離反倒更叫人遐想,白霧蒸騰中,說不盡的曖昧,又各有美態,纏繞之間,親密之態,堪比絕世名畫。

蕊枝壓住心頭震驚,醒悟過來,柳眉倒豎,衝過來便怒道:“你是誰!竟敢闖進秦王臥室,來人啊——”

“住嘴,放了帕子,退下。”夏侯世廷喝了一聲,這一動氣,毒性又翻騰了兩下,卻仍青著臉:“不得對人提起。”

蕊枝盯著雲菀沁,欲言又止,卻還是遵從了命令,退到屋外,心情還未平靜下來。

三爺已經到了婚齡,遲遲未娶正妃,還曾拒過皇上的賜婚意思,更沒蓄何姬妾,就是因為這個傷患有個難言之隱……王府裏,這件事除了三爺的貼身護衛施遙安、高長史、應大夫和自己,誰都不知道,隻以為三爺是普通身子弱而已。

想到這裏,蕊枝坐立難安,緊緊貼住門板,若是兩人真的有什麽不雅舉動,她便是拚了命也得進去阻止!

房間裏,雲菀沁呼了口氣,再轉個頭,夏侯世廷從水裏“嘩啦”一聲站了起來。雲菀沁雖然前世是嫁過人的,但迎麵一陣男子陽剛氣撲來,仍是臉一紅,瞬時轉過去。

夏侯世廷用棉帕淨了身,套上了寬大的白色寢衣,默默道:“桌上有清水,自己去漱口。”自顧自走到一麵牆邊,腰一沉,雙手撐地,“刷“一聲,一個倒立靠在了牆上。

“秦王這是幹什麽?”雲菀沁咕嚕咕嚕涮著口,目瞪口呆,沒給他吸好,毒素上頭了?

頭下腳上的夏侯世廷掃她一眼:“大夫說過,每次用藥後,要倒立防止邪氣上腦。”

雲菀沁無語,開口:“秦王既然舒坦了,該能回答小女子的問題了吧。”看他精神挺好,倒立都能做了,再不能找借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