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
阿諾德中途轉飛機回工作室,腰疼的西澤回劇組趕工,一回來大家哈哈哈哈朝西澤恭喜恭喜,劇組外還蹲點著一大波記者。
巴羅像個馬後炮的地主,“哈哈”兩聲之後道:“新婚燕爾,怎麽也沒多請兩天假呀真是的,早知道就給你放個小假好了,反正也就稍微重新排一下拍攝日程,那點小損失ok啦,我負擔得起,大爺我有錢。”
西澤嘴角直抽,本來心裏惦記著那個即將被自己打“-2”的作家,這會兒眼見著巴羅又開始嘴賤跑到自己麵前得瑟放馬後炮來了,忍不住就想起《王者》那被坑掉的第二部。
眼前的這張麵孔,看著越發猙獰起來。
禍害遺千年,這家夥除了嘴賤竟然還有坑文的功效,摔!!
西澤嗬嗬笑了一聲,看著巴羅:“導演你既然都這麽說了那我還是請兩天假吧,山清水秀的地方怪吸引人的,才玩意兒一天還真舍不得。難得導演你大發慈悲準我休息,我馬上就給阿諾德通訊,他這會兒應該還在路上,讓他把工作再往後推遲兩天。”
西澤一番話下來成功讓巴羅當場翻臉,他翻了個白眼兒,“說了你聽聽就行,還當真!?”
西澤心想你不是說自己錢多任性麽!
按道理來說剛剛過了生日又在那麽山清水秀羨煞旁人的地方訂婚,回到劇組應該幹勁十足才對,但西澤腰疼,酸得厲害,肌肉就疼,狀態也不太好。
西澤平時拍戲什麽狀態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今天這麽反常,明眼人多看兩眼想想就明白怎麽回事,於是劇組裏今天咳嗽的人特別多,左咳一聲,右咳一聲,咳咳咳咳,都能譜一首進行曲了。
那麽多人咳嗽,也沒人多問西澤一句,大家拿眼睛上上下下瞟西澤,腰上瞄一眼,屁股上掃一圈,胸口脖子上再瞥一下,眼神都出奇地相似。
巴羅坐在攝像機後麵看光屏鏡頭,因為現場有小飛蟲拍攝,各個角度都能拍攝出來,於是一堆人假正經地圍在導演身後盯著屏幕,就好像大家在特別認真的觀看現場拍攝效果一樣。
西澤就算狀態不好,也就和普通演員演戲的狀態差不多,作為一個演員,他自己拍戲習慣了聽導演喊“卡”,畢竟就他自己來說,專業的導演比演員自己更知道鏡頭前的效果如何。
西澤這一條拍下來雖然自己感覺並不好,但巴羅沒有喊“卡”更沒有摔東西罵人,他就沒有停。
於是,西澤在鏡頭前不太自然的一個轉身,分鏡頭裏出現一幕轉身扭腰,巴羅“嘖”了一聲,周圍人全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哇,看上去阿諾德好生猛的樣子。
西澤衣服下麵戴著懸浮器,飄起來一個高空橫掃,鏡頭前捕捉到翻飛的衣領下一個不太明顯的紅色痕跡。
巴羅把那一幕切大,拉近,又“嘖”了一聲,周圍人小範圍的“哇”了出來,被導演一個冷眼掃製止住,大家捂著嘴,臉紅的臉紅、眼紅的眼紅。
哇,那是阿諾德的吻痕麽?男神看著那麽冷漠,原來屬於禁/欲派的。
西澤在空中一連竄的打鬥動作,落地時單膝跪地,手臂有些不太自然地撐著地。
巴羅這次又“嘖”了一聲,這一聲比之剛剛明顯得多,旁邊一位被稱之為婦女之寶的男演員摸了摸嘴唇,眯眼小聲道:“哎,真是為難西澤了。”
周圍人聽了,紛紛跟著歎氣——唉,是啊,找了個不太能吃得飽的男朋友,確實很辛苦啊。
這一條也就幾分鍾,很快拍完,西澤一直沒聽到有人喊“卡”,拍完之後從地上站起來,疑惑地看向巴羅那邊,一群人裝作什麽事兒都沒有鳥獸散,留下依舊麵對光屏的巴羅。
巴羅咳了一聲,正色皺眉,裝起了大尾巴狼,“怎麽搞的?狀態那麽差?都拍的什麽玩意兒?要不要武指老師再給你演示一遍,你過來看看你都怎麽演的。”
西澤腰酸得厲害,把手裏的道具扔給助理,偏偏還不好意思去扶腰,隻能幹巴巴走過去,又幹巴巴看了一眼剛剛的那一條,隻道:“拍第二條。”
巴羅“嘖嘖”兩聲,大概“嘖”上癮了,坐在那裏,皺眉昂頭看西澤:“機器這麽貴,不能幫劇組省點經費?你之前不都一條過,今天怎麽回事?”
西澤麵無表情俯視巴羅,怎麽回事你還能不知道?裝什麽裝!!不是說錢多麽?錢多再來兩條啊!一場拍個幾十條對你來說不就那麽點小錢?
沒料到今天狀態這麽差,眼看著巴羅,西澤有點來氣,心裏吼了一通,又哭笑不得地想到了阿諾德這個元凶,自己拍戲都不太有狀態,那家夥竟然還能歡天喜地轉機回去處理工作,真是……氣死人了!
巴羅這家夥眼睛如此毒辣,能看不出來就有鬼了,偏偏還做出一副不知情看好戲的樣子,也真是欠抽。
身邊都是這種變態,也是心累。
巴羅坐在那裏,翹著腿,西澤慢慢彎下腰,逼近他。
巴羅目光朝她腰上一掃,“嘖”道:“還能彎啊?”
西澤:“………”
彎下腰的動作瞬間石化,西澤終於慢慢摸上自己的腰,撐住,周圍噴水的聲音此起披伏。
巴羅終於破功,哈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指著酒店的方向:“你行不行,不行就回去休息休息,找護工機器人幫你揉揉腰。”
西澤翻了個碩大的白眼,心想你等著,人在做天在看,早晚遭報應。
蹲點在劇組外的記者這天沒蹲守到西澤,有人偷偷拿到了西澤這天的拍攝進度單,本來以為下午劇組收工時就能逮到人,結果一問,西澤早早就被接回酒店,據說是因為山裏露水濕氣重,在山林裏玩耍的時候受寒感冒了,導演讓他早點回去休息。
蹲在外麵的記者一聽,心想今天著涼的人怎麽這麽多?剛剛還聽到裏麵好多人咳嗽,難道是傳染性感冒?
這天和西澤有關的實時新聞的大標題比較悲慘【西澤訂婚後歸來,風寒恐在劇組傳染,工作人員大麵積病倒】。
粉絲一看,那還了得,一窩蜂跑到西澤那邊順毛安撫【怎麽會生病?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啊,你也太拚了,就給自己放一天假,這麽奔波,我們好心疼哦,麽麽噠,要照顧好自己哦。】
晚上,阿諾德通訊過來,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巴羅剛剛還專門打了個電話給他,告訴他今天的拍攝不在狀態。
西澤嗬嗬道:“別理他,毛病,我沒事”接著道:“你今天和那個作家聯係了?”
阿諾德:“嗯,在工作室見了一麵。”
“她有工作要跟你合作?”
“她打算今年寫完《王者》第二部,順便還有製作成電影的打算,所以過來聊了聊。”
“真的?”西澤驚喜道:“真的寫第二部?”
“真的,這是她今年的工作計劃,已經在重新寫,前麵三萬字我也看了,梳理了第一部的線索、人物、脈絡,第二部會叫《王者歸來》。”
臥槽臥槽,坑了十年的作品竟然能有第二部,作者還能繼續填坑?天上砸金子了?
西澤非常高興,男人有時候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會迷戀一些在女人看來很□□或者很不符合年齡階段的東西,比如遊戲,足球,小說。
聽說《王者》第二部要繼續,西澤很快決定不批馬甲打“-2”,至少作家還算有良心,知道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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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劇組頭三天沒什麽不同,西澤的腰酸也好了,拍攝照舊繼續,期間他跟著簡安寧去參加一個公益通告,回來之後也繼續拍戲趕進度。
但這天sam突然過來,不是跟著阿諾德,身邊倒多了個穿著厚長風衣裹住身體所在圍脖下的女人。
西澤拍戲之餘被sam介紹給了那位陌生的女人,“秦老師,這位就是西澤。”
西澤沒聽說過什麽秦老師,這個圈子裏能被稱得上是老師的大多都是男人,但他看sam對那女人的態度,便知道對方有來頭,sam不可能帶不相幹的人來見他。
西澤和女人打招呼之前,對方的脖子下巴半張臉還所在圍脖裏麵,他一開口,女人連忙從口袋裏伸出手,雙手握住西澤搖了搖,笑道:“太好了,今天終於見到你了。”接著道:“啊,你不認識我,我也是壓抑,本名姓秦,我的筆名你可能聽說過,叫樓玉風。”
這名字好像羅玉鳳。
西澤趕忙把想歪的思路拉回來,卻突然一愣,什麽?樓玉風?那不是《王者》的作者麽?她就是原作者?
西澤連忙又握住女人的手搖了搖,“你好你好,我真的太喜歡《王者》了。”
女人笑了笑,不太好意思地將手塞進長風衣的大口袋裏,那衣服很大,就像個麻袋套在身上一樣,圍脖又厚,本來人就矮,穿得這麽嚴實,看上去就像個冬瓜。
女作家大概有些害羞,一開始很拘謹,sam便給西澤解釋道:“秦老師看過你的電影,還有你之前的試鏡片段,她想找你拍《王者》第二部,所以過來見見你。”
什麽?拍第二部?
秦風連忙擺擺手:“別加我老師了,叫我名字就行,或者叫我筆名,啊,其實現在還沒有定,因為我原作和劇本都沒寫好,而且這還要看投資方和片方的意思,但我就是想見見你,sam就帶我來了。”
西澤很驚訝,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拍《王者》,他熟第一部,了解每一個人物,甚至是配角,當初試鏡的時候用這部電影的片段也是因為特別喜歡,而且他有想過自己能不能拍,但事實上,按照原著裏的人物,他本身的形象並不太符合,至少奧萊和亞度尼斯這兩個角色他根本沒發演,形象不足以支撐。
秦風進了劇組一直很小心,無意中碰到人都要說連說三聲對不起,劇組裏的工作人員走來走去也很吵,她的說話聲音卻一直不大,一看便是不常和人交流,有些畏畏縮縮的,但也十分溫柔。
西澤見狀便請她去自己的化妝間聊,至少那裏安靜一些也沒有閑雜人,正要轉身帶路,突然聽到不遠處一聲熟悉的不耐煩的嗬斥聲:“不行,絕對不行,要麽演要麽滾,你這周是第幾次請假假了你自己數數!”
西澤早就習慣了巴羅在劇組裏炸毛亂叫的聲音,現在自然屏蔽當空氣,但他身後,女作家秦風小姐卻突然哆嗦了一下,接著麵紅耳赤轉頭,慌忙對旁邊的sam道:“我……我……我……”她接連結巴三下,才將字吐順:“我還是不要在這裏了,我先走了,我在外麵等西澤拍完,酒店咖啡廳聊。”
說著便轉身立刻朝外跑,毫不猶豫。
sam和西澤對視,兩人皆是一愣,sam抬腿追上,詢問狀況,西澤這才上前,sam走回來,同樣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她怎麽了?”西澤疑惑問道。
sam皺眉,無語回視西澤:“原來那個傳聞是真的!?她說她對巴羅過敏,不能接觸這個人,等你拍完了再聊。”
西澤不可思議地咽了口吐沫:“………”
聽說過對食物、灰塵、藥物過敏的,從來沒聽說過對人過敏的?!轉頭看向巴羅的方向,個掃把星!
巴羅剛剛拒絕了某個演員的假條,看到sam,朝這邊走過來,一抬眼又看到個粽子邁著小短腿朝外麵奔,他看背影陌生,便知道不是劇組的人,料想是sam帶進來的。
揚眉,朝著sam西澤這邊喊道:“那個誰?”抬手一指作家的背影。
不喊還好,一喊,隻見裹在長風衣裏圍脖捂著臉的女作家一個步子沒邁開,“哐當”一聲摔在鋪滿了墊腳石磚的地上。
西澤:“…………”
sam:“…………”
巴羅對劇組裏來陌生人很不滿意,皺眉看著那一腳摔趴在地上的矮小個,又嘴賤道:“摔就摔,其他地方摔去,別碎了我的道具!”
西澤眼看著坐起來正要爬起來的女作家一個手軟又趴了下去,似乎十分想逃離此處,艱難掙紮地繼續爬起來。
sam和西澤回神,趕忙過去攙扶,周圍也有人看過來,過去扶人,那女作家背對著巴羅的方向,一邊爬一邊道:“沒事,沒事,我自己能行,謝謝,沒事。”
西澤將人扶起來,定睛一看,嚇一跳,那張臉憋得通紅,眼睛都跟兔子一樣,還真的挺像過敏反應。
“你沒事吧?!”西澤立刻詢問。
“沒事沒事,”一邊說著邁步要走,卻被拉著,終於哭喪著臉,淚流滿麵道:“我真的不能見那個誰,我走了,以後單獨見麵聊。”
這一次,沒有猶豫,提起風衣下擺,步子像風火輪一樣飛奔而去。
留下sam和西澤風中淩亂。
巴羅走過去,皺眉,看著女人遠去的方向:“那矮子sam帶來的?誰啊?怎麽聽到我喊他跟見了鬼一樣?”
sam和西澤同時轉頭,異口同聲:“對你過敏。”
巴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