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玫接過水壺,沏了一盞茶,輕泯了一口,見西門慶抹冷汗以為是被自己這副模樣是被嚇得…心中得意,立馬又換了副笑道:“西門弟弟…今日卻是辛苦了…剛才是姐姐不對了…”其實西門慶那冷汗卻是被剛才那些女流氓給嚇的…
“嘿…嘿…”西門慶從嘴邊強扯出一絲笑容,又伸手擦了擦額頭,心中忍不住暗道:這青樓中,不是稱自己哥哥的就是叫自己弟弟的…是一個比一個的難對付!
見西門慶又擦汗,蕭玫淺笑了一聲,站了起來,兩隻白皙的玉腿緩緩邁動,亭亭玉立在西門慶身前,從懷中掏出一絲絹帕來,替西門慶擦了擦額頭。邊擦邊柔聲吐氣道:“可是跑得累了…”
那細聲細語的模樣讓西門慶心中更是大汗啊。暗覺跑這來當家丁簡直今生最大的錯誤啊!自己簡直就是一隻羔羊,而那些青樓女子都是老虎!都是老虎啊!
替西門慶擦完汗,蕭玫還不忘朝西門慶輕吐了一口氣。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去樓下替我將飯菜端上來吧…”蕭玫淺笑道,那一抹撩人的笑容,再配上這身勾人的服飾,當真別有一番風情…
西門慶點了點頭,出了房間,忍不住又往那拐角看了兩眼,見那班女流氓沒在,這才鬆了口氣…然後又跑回廚房,替蕭玫取了食盒,標準的四菜一湯,都頗為精致。
在青樓中也是分等階的,像蕭玫這種青樓紅牌花魁這一等階的自然可以享受專用的飯菜。而其他大多數青樓女子在沒生意之時皆是要在樓下大廳外的一個小房間用餐的,包括家丁與丫鬟等。
將食盒送給蕭玫後,西門慶便又下了樓,到了小房間內用餐,家丁一桌,丫鬟一桌,而那些小姐們再另外一桌。
此時的房間內早已坐了好些人,自顧自的吃了起來,若是相熟的呢,便邊吃邊聊,倒也熱鬧。
這種大鍋飯式的用餐,西門慶卻是第一次遇到,不過現在也顧不得這麽許多了,當即便打了碗飯在家丁桌坐下吃了起來。
“小子…新來的啊?!”
說話的是個頗為魁梧的壯漢,也著一身家丁服,皮膚黝黑,臉上胡子根根立起,一對眼睛斜斜吊起,給人一種凶煞之感。在古時候一些家丁還要充當護衛的職責,所以這等壯漢其實是比較吃香的…
“唔…唔…”西門慶往嘴巴裏塞了些菜,口齒不清道,不得不說,這家丁一桌的夥食實在太差了些,就是兩大盆素菜,嗯…裏麵依稀可見幾條快成碎末的肉絲…遠不如那些小姐的夥食…
那大漢笑了笑,隻是這笑容配上他這副笑容,頗有些猙獰的感覺。“嘿嘿…小子既然到了這,多少就要給你曾哥我交些費用,以後若是看上哪房的小姐,哥哥給你搭線…這裏的姑娘…哥哥都熟著呢…”說著還伸出一隻手來,拇指與中食指搓了搓,拋給西門慶一個你懂的表情。
西門慶怔了下,旋即明白了過來,便是他失憶了這些已經深深印入潛意識裏的東西,他還是明白的…但他偏就是對這種人心生厭惡,說白了就是欺生,而且還是欺軟怕硬的那種!
當即西門慶笑了笑,搖了搖頭道:“曾哥…我不需要…我也沒錢…”
那自稱是曾哥之人吊眼一瞪,豎眉一跳,冷哼道:“靠!小子你是和我裝糊塗是吧…?”
西門慶淡然一笑,也不知自己哪裏來的底氣,卻是被這大漢沒有絲毫的畏懼。
見西門慶這般模樣,那曾哥更怒,正欲暴起,但卻在這時,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傳了過來,“西門哥哥…來…這給你…多吃些肉喲…長力氣的…”
西門慶大汗啊…說話的正是那些個女流氓之一。而眼前這女流氓他卻是格外得印象深刻,就是那個最先跳出來要逮自己回去暖床的那個…
此時這女流氓手中正托著盤紅燒肉,硬塞到西門慶手中,然後便出了這小房間內,離開之前還不忘向西門慶拋了個媚眼…
刹那之間,西門慶感受到同桌數道殺人般的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身上,而那曾哥的雙眼更是如同要噴火了一般,剛才他還說要介紹西門慶認識姑娘,可轉眼間卻是人家姑娘主動送上了門去…
“哎呀…西門哥哥…別光吃肉呀…吃魚吧…聽說補腦的呢…”這又是女流氓之一…
“耶~西門哥哥…我這還有個雞腿呢…特意給你留的…”
“哇…你們都給西門哥哥這麽多東西呐…我也有幾隻螃蟹要給西門哥哥呢…”
如果說剛才那些目光隻是像殺人的目光話,那現在的卻已經是實質化了!各種羨慕、嫉妒的目光如實質刀鋒般的,恨不得將西門慶千刀萬剮了!
“嗬……嗬…”西門慶幹笑了兩聲,卻是被這幾個女流氓搞得沒辦法了…她們對自己好是好了…可也將自己往火坑上推啊!這一下,怕是這桌的家丁差不多都得記恨自己了…
西門慶將這些東西全都放下,幹笑了兩聲,然後飛也似得跑了出去…
隨著天色的轉暗,畫衣軒中的生意自然也是進入了一天之中的最**!大廳之中人聲鼎沸,歡聲笑語不斷。
不過做蕭玫的家丁卻也是有些好處的,那就是她極少接客,所以還是挺悠閑的…而且還有專門的房間,不用同那些另外的家丁們擠在一起。想想那些家丁們今天那殺人般得目光,西門慶完全相信自己要是真住了進去,怕是要被眾人圍毆地…
西門慶躺在床上,耳邊所繚繞的是樓下那分外得嘈雜喧嘩。隻是此刻西門慶的心卻是安靜的,他並沒有點燈,便就這麽黑暗之中躺著。
他輕歎了一聲,格外的落寞,睜大了雙眼,卻又不知該想些什麽…這種感覺就像是腦袋被掏空了,但仍然抑製不住發自內心的哀愁…除了那未知的龍虎山,他全部的記憶加起來不超過一個半月。這是多麽可悲的事情啊…
時間便就這麽潺潺而過,他依舊是還沒習慣這裏而睡不著。在床塌上輾轉反側…
“篤…篤…篤…”
一陣清脆的敲門之聲響起,西門慶怔了一下,從床塌之中爬了起來,三步並做兩步,將房門給打開來。
隨著房門的打開,門外的嘈雜之聲又濃重了幾分。卻見幾若通明的燈火之下,正站著個窈窕的嬌俏人兒,那一雙如同象牙般的光潔長腿兒格外引人矚目…
“呃…蕭小姐…你有什麽事嗎?”西門慶問道。
蕭玫上前一步,飽滿的峰巒距離西門慶不過半尺之遙。她嬌笑了一聲,嗔道:“怎麽不歡迎姐姐我啊…?”
“不是…不是…”西門慶慌忙搖了搖頭,連道:“此時夜深,姐姐怎不早些歇息?”
蕭玫雙眼一番,白了西門慶一眼,笑著柔聲道:“這般嘈雜卻又如何睡得著?而且現在方才入夜不多時,又何來夜深之說?”
“呃…也是…也是…”西門慶撓了撓頭,想了想又問道:“不知蕭小姐可是有事吩咐?”
蕭玫輕晃了晃腦袋,秀眉微微蹙起,輕聲歎息了一聲,“卻是夜間閑得無趣,心中煩悶,又如何都睡不著,想找你打發打發時間……怎麽?你都不想讓我進去嗎?”
西門慶怔了一下,笑了笑,慌忙閃開身子,將蕭玫給讓了進來。
“咦?你怎地晚上都不點燈的麽?這般黑漆漆的…”
西門慶又笑了笑,將燈火給點上,問道:“蕭小姐…這般可好些?”
蕭玫點頭淺笑,玉腿輕移,眸光流轉,柔聲道:“以後便莫要再喊我蕭小姐了…倒顯得生分許多…喊我姐姐便是…”
“…………”西門慶心中對這些青樓女子頓生無力之感,這些女子當真是沒有什麽羞怯之感。
“不知小姐何事煩悶?”西門慶岔開話題問道,他可不想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這些問題與她們再做過多的糾纏…
蕭玫又輕歎了一聲,從袖中掏出一卷白紙,攤了開來。道:“我生平最喜製些新穎的服飾…可最近腦中卻再無想法…著實煩悶的緊…”
西門慶一怔,再看那蕭玫身上所穿,心中猛然跳出“超短裙”三個字來。
西門慶驚了一下,暗道:難道自己以前曾見過這等服飾不成?輕晃了晃頭,也不再想這些,垂下眼來,朝著那紙張上看了去,卻見那紙張之上塗塗改改早已不現原貌。
蕭玫對著紙張,唉聲輕歎,想來是當真有些煩悶,定是對那新穎服飾是愛極了!這倒也不為怪,女人喜歡衣服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
西門慶看了看蕭玫,又看了眼紙張,幕得心中冒出好些想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