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呢,應該祝大家元旦快樂的,然後呢,感謝一直以來給俺票票的童鞋。我知道這樣的日子裏要是不三更,著實是該天打雷劈的。但快到年底了,工作是越來越忙,實在沒多少時間,所以等空下來一定補上。)

“傳!秦貴妃……!”

“傳!秦貴妃……!”

一聲聲尖銳的太監叫喊聲在偌大清寂的宮廷之中來回飄蕩。

西門慶手腳冰冷,遍體生寒,如利芒刺背!那剛才的一抹坦然笑容早已消失不見,不自覺間額頭已是布滿了冷汗,袖袍中的手心早已潮濕,他捏緊了拳頭又鬆開,捏緊了又鬆開。

他的心緒更是如一團攪渾了的漿糊,那千般思緒似被人反複揉*搓,亂做一團,渾然冒不出半個完整想法來。

便在西門慶這般落落失魂之間,那殿外又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叫喊:“秦貴妃到……!”

隨著這一聲叫喊聲,滿朝文武百官紛紛將目光投注了過去,同情的、憐憫的…不屑的、厭惡的、幸災樂禍的…

西門慶也下意識的偏過頭去,看著從殿外走進的女子…

她依舊是如此的美麗嬌柔,也依舊是如此的憔悴,似風中搖曳的殘燭,惹人心生憐愛。隻是她似乎比往昔更憔悴了幾分,那瘦弱蒼白的嬌軀卻是微微打著顫走進來的!

她的雙眼複雜、空洞而無神,卻是看不敢看西門慶,便是那一片衣角,她都慌忙閃躲開來,不敢回眸。

秦貴妃跪在地上,低著頭。那滿頭青絲便就這麽垂下,她也不說話,就這麽跪著。

過了好一會兒,她方才伏首開口,嘶啞著嗓子道:“妾身…秦氏參見聖上…”

宋徽宗長吐了一口氣,見秦貴妃這般憔悴之容,他心中也生了許多憐惜來。這個女子曾是最受他寵幸的,隻是後來被打入冷宮之後,他也便就將她給忘了去…是當真給忘了去,不曾思及一絲一毫,一絲一縷。莫名地,他心中生出了些許愧疚來。曾一起把酒言歡,怎可一夕忘卻?

可轉瞬間,這一絲愧疚便被憤怒從心田之中擠了出去!曾試圖淫*穢?不論真或假,今日這笑話便就這麽傳了出去!這耳光也便就這麽扇在了臉上!他日之後,當朝皇帝便就成了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笑料!朝廷的威嚴何在?天子的威嚴又何在?!

宋徽宗紅著雙眼,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幾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稍稍的穩定了幾分情緒。低沉著嗓音,問道:“太尉言西門慶曾試圖淫……淫…”宋徽宗終究還是說不出口這個詞。

秦貴妃的身子顫了一下,低著頭,輕輕點動了兩下,然後低聲道:“西門國師曾試圖與妾身………”

她似乎找不到一個妥貼的詞,便就這麽頓了下來。亦或者她也心虛了…

朝堂之中便就這麽寂靜了下來,眾人無不是將目光投射於那跪伏在地上的嬌影!

過了好一會兒。高俅再次上前,嘴角輕輕扯動,掛著一彎不意察覺的笑容。

“陛下…前幾日西門國師還曾寫過一首詞贈予秦貴妃!已表情意!”

西門慶一顫,那夜畫麵浮上心頭,書詞夜舞,原來這一切早已安排好。而自己便就這麽的跳進了陷阱之中?!可是…這又是為了什麽?為了什麽?!難道這樣便可以不再待在那冷宮之中嗎?!難道秦貴妃不知道,如此反而更會惹來皇帝的厭惡!留著她便等於心中多了一塊汙垢!臉上多了道消不去的疤痕啊!

西門慶真想上次問個明白,可有用嗎?到如今他卻連辯解的意思都沒有。這就是心腸太軟,太過憐憫的下場?!

“呈上來!”宋徽沉聲道。

秦貴妃雙眼無神的盯著地板,聽到這一聲,嬌顫一顫,眼神之中終於有了點點光彩,她蹙著眉頭,麵容陰晴不定,似乎在猶豫著…

過了好一會兒,卻聽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傳來了“滴嗒…滴嗒…”的聲響。

隻見她雙目垂淚,閉著眼,顫顫微微的從寬袖中取出一卷宣紙,置於一旁的地板之上。

太監上去將紙卷拾了起來,呈給宋徽宗。

宋徽宗將紙卷快速的攤開來,略掃了一眼,便不再看。隻覺得胸中怒火騰騰燃燒!衝著西門慶質問道:“這可是你所作之詞?!”

西門慶輕歎了一聲,隻覺得自己如同身墜在萬丈深淵之中,尋不到一丁點兒的溫暖。

“是又不是…還不是全憑陛下一人見解?”

“陛下…這般筆跡確是這奸人所書無疑!”高俅心中暗笑,早在西門慶獲封國師之事,他便已經將西門慶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而西門慶與自己義子的怨仇,搶奪自己的兒媳婦以及那不容許他人再奪得皇帝寵幸的種種心思促成了他設計這一局陷阱!

宋徽宗點了點頭,將案上當初西門慶所書丹方與秦貴妃的紙卷比對了一番!

“西門慶!”宋徽宗麵容扭曲,鐵青著臉,咬牙切齒道:“你還有何話可說?!”

西門慶輕歎了一聲,搖了搖頭。偏過頭來看了秦貴妃一眼,現在他又能說什麽話?

“來人啊!將之拿下!!”

隨著宋徽宗的一聲爆喝之下,從殿外走進好幾名宮廷侍衛!手中刀光閃爍,朝著西門慶走了過來!

西門慶長吐了一口氣,身體不自主的輕微顫動了起來,卻見他轉過身來,一雙眼眸之中早已是寒芒閃動!

他要走,凡俗之人又有幾人能阻他?!

一道冷洌寒光猛然在朝堂之中閃耀。待寒光隱去,卻見一把三尺短劍浮在半空之中!

“嘩…”的一聲,朝堂中的文武百官紛紛朝後退了去,卻是以為西門慶想要行凶!

“大膽賊人!你欲做何?”

“賊子!還不快快放下武器?!”

一聲聲叫囂聲從那些文武百官口中而出,隻是他們卻是不敢上前!隻能躲於人後!

西門慶嘴角勾起一彎嘲弄的笑容,卻不知是嘲笑自己還是嘲笑那些色厲內荏的朝臣們!隻見他腳尖輕點,輕身一躍,右手劍決一引,便身化流光從朝堂之中掠了出去…

這等法術,再場之凡俗人皆為之驚歎不已!便是高俅也是怔了一下!

不過也隻是一下之後,高俅忙對雲逸道:“道長…快去追…這邪魔怕是要跑了!”

雲逸淺淺一笑,一對黑寶石般的眼眸之中微光緩緩流轉。自信道:“放心!他跑不了的!”言罷,他便微閉著雙眼,似乎在算計著什麽。

聽聞如此,高俅卻是鬆了口氣。心中暗自笑了兩聲,目光飄忽至那依舊跪伏在地上微微顫抖的倩影。嘴角浮出一抹轉瞬即逝的笑容。

“陛下…”高俅上前兩步,立於宋徽宗身側,低聲道:“那西門賊人等會自有雲逸道長前去正法,隻是這秦貴妃該如何處置?”

宋徽宗怔了一下,麵露愁容,長吐了一口氣。今日之事怕過不了多久便會傳遍汴梁城的大街小巷之中!雖然秦貴妃並未與西門慶發生什麽,但是民眾之口卻是越傳越亂!到時候怕是沒什麽也變成有什麽了!

“太尉以為呢?”宋徽宗轉頭看向高俅。

高俅俯下身子,輕聲道:“繼續留在宮中怕是不妥,不如賜些錢財讓其回家罷了…”這本就是高俅與秦貴妃所談好的條件,似她這般女子,留在冷宮之中便如牢籠一般,倒不如回家反而逍遙自在些…

宋徽宗點了點頭,擺了擺手,意示這些事高俅去辦。而後在太監的詔告聲中,就此退了朝。

而也在此刻,那原本微閉著雙眼的雲逸突然睜開眼來,眼神之中利芒閃動。如女兒家般的根根玉指輕點在虛空之中。在層層漣漪之中,一把青銅古劍自其手中顯露而出!

噌!

一聲劍鳴之響起,而人卻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