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中一時之間針落可聞,寂靜無聲。
西門慶的話語似乎還回蕩在宋徽宗與趙楷的耳邊。兩人皆是愣住了!西門慶剛才的那番話無異於頂撞了宋徽宗,宋徽宗卻是想不到眼前之人會如此出言頂撞自己。
而趙楷同樣是料不到西門慶會如此說,本來按他的設想,隻需西門慶露上一二手,到時候他在一旁美言幾句。依宋徽宗的性子,答應下國師一職並不困難。可現在西門慶如此說,不就等於給了宋徽宗一記響亮的耳光嗎?那還談什麽國師不國師,不被砍頭便是好的!
過了片刻,愣神中的宋徽宗反而笑了起來,道:“好!修道之士自是有修道之士的氣節,卻是朕唐突了!”
一旁的趙楷又是一怔,卻是想不到宋徽宗並未發怒,反而誇讚起了西門慶。
殿下的西門慶暗自摸了把汗,剛才那番話卻是發自內心。若是他剛才答應了宋徽宗的要求,豈不是當真如街上雜耍之人一般嗎?他畢竟是從後世而來,心中對於皇權自然沒有太大的順從感,再加之剛才對著宋徽宗又是下跪,又是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心中更覺有些難受、憤然。
“西門先生,我且問你,你既然是修道之人,那可知金丹長生之術?”宋徽宗問道。
西門慶心中暗笑,這皇帝也不知委婉一些,開口便直奔主題。不過皇帝求長生卻是曆朝曆代常有之事,並無甚稀奇。
西門慶想了片刻,沉聲道:“自然是會的!授我道術之人乃得道高人,將此法也同時授予我。”西門慶自然是不會什麽長生金丹之術了,若是會早自己搞兩顆吃吃了!之所以如此說卻是要吊住宋徽宗,到時候國師之位自然是輕而易舉。
“當真?!”宋徽宗大喜,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太正常的嫣紅之色,顯然異常激動。當初虛靖先生被請到宮廷之中時,宋徽宗也問過同樣的話題。隻是當初虛靖先生卻道:“這是山野之人的事業,陛下隻要清淨無為,功德同於堯禹便已足夠。”言下之意自然不願授之。
見宋徽宗如此激動的神色,西門慶一笑,點頭道:“自然是真的。”然後故做高明的歎了一聲,道:“時間萬物皆有定律、命理。而長生之事則打破了這一定律、命理。有違天理!所以長生金丹之術所需材料頗為珍惜,極為難尋,怕是難以齊全。”
宋徽宗臉上剛露出驚喜的神色,轉瞬間又如被撲滅的火焰,給熄滅了去。輕歎了一聲,問道:“有多難尋?”
西門慶沉聲道:“集五湖四海之寶,怕未必能齊全!而且煉製成功之時必會降下天罰!”
宋徽宗心中一怔,喃喃問道:“天罰?!又多嚴重?”
“方圓百裏天雷震怒,頃刻之間便可將皇城化為一片廢墟!”西門慶卻是隨口胡編,將後世所看過的小說中的天罰說了出來。
“啊!”宋徽宗驚歎了一聲,此時的他早已信了西門慶是那真正的修道之士。若非修道之士又豈能知道的如此詳細?
宋徽宗沉思了片刻,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問道:“那西門道長可否將長生金丹所需之材告知於朕?雖然難尋,但總要一試!”似他這般昏君早已對長生陷入癡迷!
西門道長?西門慶暗笑了一聲,心知這稱呼上的變化也意味著宋徽宗已經對自己完全信任!
西門慶摸了摸鼻子,然後笑道:“陛下有心想知曉,做臣子的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西門慶嘴上這般說,心中所想的卻是讓這狗皇帝去找材料找個十幾年,然後這北宋也該差不多滅亡了,到時候自己便攜著眾女找個僻靜之處安居樂業。
聽聞西門慶答應,宋徽宗又是一喜,眉逐顏開。問道:“西門道長不若現在便將之錄下,我也好早些派人去尋!”
西門慶點了點頭,道:“也好…”
當即殿內太監便搬了筆墨紙硯,以及桌椅,置於西門慶跟前。西門慶一笑,提筆便寫了幾個亂七八糟的名字上去,什麽自來水、金瓶梅、席夢絲、六神花露水、海藻洗顏泥、如此洋洋灑灑數十個,末了還加上了一個七龍珠。
宋徽宗手持西門慶所書的這一卷所謂長生金丹所需之材,一陣無語,其上所寫之材卻都是他聞所未聞,至於見那肯定是沒有見過了!
“西門道長…這個海藻洗顏泥是各方寶物?”宋徽宗對於其中的奇特材料頗為好奇,忍不住問道。
“海藻洗顏泥…哦…這個…是用來永保青春的!若是沒有這種神奇的泥巴,就算長生但麵容還是會漸漸老去,所以很重要!”西門慶信口胡謅道。
“哦……明白了”宋徽宗一副恍然若悟的模樣。然後又問道:“那這個自來水又是什麽水?”
西門慶撓了撓頭,然後道:“陛下可曾讀過前朝著名詩人李白的詩句?”
宋徽宗點了點頭,道:“這個自然是讀過的!”
西門慶又道:“李白有首詩名為‘將進酒’,其中有一句便是‘黃河之水天上來’!而這自來水便同這詩句所形容的一樣,是從天上自己來的,所以喚做自來水!這自來水卻是簡單,陛下隻需待黃河下雨之時去接上一些來便是!”說完這些,西門慶卻是暗自感歎自己的胡謅之能又更上了一層樓,連李白都能扯出來。
宋徽宗點了點頭,道:“西門道長當真是學識淵伯!”心中對西門慶更是信任了幾分,確信這便是真正的長生金丹之術。
言罷,宋徽宗將這一所謂抄錄長生藥方的單子交給趙楷,道:“小心些,莫要搞丟了!將之交於高俅,讓他竭盡全力去辦!越快越好!”
趙楷從宋徽宗手中結婚紙張,恭敬得退出金鑾殿中。在露出西門慶身旁之時,悄然對其豎起大拇指,顯然對於西門慶的這番表現極為滿意!
待趙楷出了殿外,宋徽宗又問道:“近日來朕深覺身體勞頓,渾身乏力,又毫無精神。西門道長可有辦法?”
西門慶笑了笑,自信道:“陛下日理萬基,為國為民卻是辛苦了,這些小事在下自然是沒有問題的!陛下請寬心,待過兩日,我替陛下煉上一爐丹藥,到時定保陛下神采奕奕!”當初極樂真人在西門慶的腦海中存了許多資料,其中便有煉丹一項。而宋徽宗之所以如此體弱卻是因為縱欲過度,體內陽氣不足。對於這壯陽之法,西門慶自信還是會的,其實不用說煉丹就算是中醫也是可以的。
聽聞西門慶如此說,宋徽宗自然大喜。“如此還多謝西門道長了!”
西門慶搖了搖頭,道:“隻是這煉丹所需材料頗為麻煩…所以這………”
“材料無妨!材料無妨…隻需將材料報上,朕自會差人去辦。”宋徽宗忙道。
西門慶點了點頭,當即提筆在紙上又列了大小藥材數十種,這次所列卻是真真正正的藥方。乃是極樂真人到處所留,是一味名為“調陽丹”的丹藥。
此時天色已暗,殿中也已掌了燈!宋徽宗今日自然是大喜,笑逐顏開。從西門手中接過藥方,將之遞於太監,派他去宮中庫房去尋藥材。
“今日天色已暗,道長不若留下,與朕共進晚宴如何?”宋徽宗討好般的問道。
西門慶眼珠一轉,覺得與宋徽宗處好關係還是大有必要的,當即便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