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之下,西門慶取下了那柄落難灰塵的三尺短劍,輕吐了一口氣,將劍鞘之聲層層灰塵盡數拂去。右手一握劍柄便覺得一股冰涼的氣息從手心處傳了過來。
“噌…”
隻見一道毫光從劍刃中透發而出,如同一汪秋水一般微微蕩漾開來,劍上鋒利之意迎麵而來。那盈盈劍背上倒影著的燈火之光盡顯冷洌,便是西門慶這般對劍道並不了解之人也覺得此劍絕非尋常金鐵之器!
“你可是喜歡這劍?”翰林院士林大人問道。
西門慶點了點,手指輕輕搭在劍神之上,觸手一片冰涼,宛若寒冰。劍身之上凹凸不平,卻是刻著幾個字,西門慶將手緩緩下移,一個個古篆皆在腦海之中緩緩呈現,“斬…卻…世…間…三…千…緣…”當西門慶觸及最後那一個“緣”字之時,心神猛然一顫,如身墜萬丈冰窖,徹骨寒風襲麵而來,呼嘯而過。視覺所觸及盡是一片蒼茫的冰原之色。恍惚之間似乎看到了無數支離破碎的畫麵,又似乎是自己憶起了些什麽。但當他真細心去記,去看,去想之時卻又什麽都看不明,想不清,記不住了!
這一念頭隻是閃而過,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待西門慶回過神來,卻發現在不知不覺間已汗濕衣衫,周身乏力,手腳冰涼,靈台之中隱隱做痛,有如針紮!
此刻林大人正在西門慶身後卻是沒有發現西門慶的異態,見西門慶頗喜歡此劍,便悠悠道:“此劍名斬緣,依稀記得是年少之時與祝大人遊曆泰山之時,為一山間道人所贈!隻是此劍卻毫無用處,雖看似鋒利,凜冽但實則上卻是連張紙也是斬不破!”
“咦?”西門慶驚了一下,連張紙都斬不破的劍?但那劍身之上的凜冽之意分明是觸手可及啊!
林大人一笑,言道:“我知你定是不信,就連我自己也是萬難相信呢!曾多次試劍!不若我們試試如何?”說著也不待西門慶回答便隨手抽了張白紙過來擱在書案之上。
“你便斬吧!”林大人言道。
西門慶點了點,當即從劍鞘之*整柄劍從中拔了出來,吐了口氣,然後自上而下斬了下來。
隻聽一聲“嘭”的輕響,卻是劍身隔著白紙與書案的敲擊之聲,但那書案之上的白紙並沒有被劃破,隻有那一道直痕說明剛才那斬緣劍確實從此處落下!
西門慶驚了一下,手指輕移在劍刃之上,輕輕撥動了一番,卻並未傷及手指!
林大人笑問道:“老師可是沒有騙你吧?哈哈!”
西門慶點了點頭,對著林大人恭敬的道:“不知…老師可否將此劍贈予學生?”
林大人袖袍一揮,豪氣道:“贈予你又有何妨?這劍雖無大用,但也可做飾器!若放我處,卻也隻是兀自蒙塵罷了!”
當即西門慶向林大人謝過,兩人又談了會話,那林大人便著人領著西門慶前去歇息了!
西門慶躺在床上,以手枕著頭,心中笑歎道:“卻也是好些日子沒睡過床了!還真有些懷念呢!這古代木床雖不似前世之中的席夢思來得舒服,但總比自己日日靠在書案之上要好上許多!”
隻是睡著這頗為陌生的環境之中西門慶卻是沒有絲毫困意,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看看窗外一片寂靜之色,靠在枕頭之上,西門慶隨手將那名為斬緣的長劍給取了過來。
伴隨著一陣鏗鏘之聲,那宛若盈盈秋水的劍刃便在黑暗之中顯露而出,窗外月光灑下便可見劍刃之上陰刻的幾個小字。
“斬卻世間三千緣…”西門慶喃喃著,食指不由自住的便對著那最後一個“緣”字點了去,隻是這次所觸及的除了猶如寒冰般的徹骨寒意之外卻是再也沒有剛才那猶如直刺心神的陰寒!
西門慶搖了搖頭,突然想起在廳堂之中論道之時體內的一番異動。當即便將心神緩緩沉靜而下,將諸般雜念驅逐,隻留一片清明靈台。隨著心神沉入,身體各處的景象緩緩呈現,西門慶發覺自己體內與往日果然發生了一些變化!
依稀記得上次修煉之時,體內丹田有一個雞蛋差不多大小,散發著迷蒙的粉色光芒,但這次的丹田卻是比上次小了不少,隻有半個雞蛋大小,但所散發的粉色光芒卻顯得凝實了許多!流光逸彩,倒像是一塊寶石一般!
從沉心靜神的狀態中出來,西門慶長吐了一口氣,他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經突破了築基期,晉入凝脈之境!修道之人不論是修的是正道還是邪魔之道,所參悟的皆是天地大道!而西門慶今日關於道的一番身心體悟正是暗合了天地大道,遂才得以突破!
此時已近子時,西門慶翻了個身,頓覺有了些微睡意,當即不再做它想,將諸般雜念皆拋了去,便沉沉睡去。如此便是一夜過,清晨,西門慶又向著自己的老師倒了別,便踏上了去學府的路!
待到了學府之中卻早已遲到,學堂中許先生正在講課,見西門慶遲到卻並未有絲毫責怪之色,微笑著示意西門慶快些回座位之中去。
西門慶剛一坐下,便覺身後猶如利芒刺背,轉頭一看,卻見沈芳芳正滿含笑意的盯著自己,一汪盈盈秋水中蕩漾著熾熱的光芒。
“嗬嗬…嗬嗬”西門慶幹笑了兩聲,向沈芳芳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立馬將頭轉了過去,不自覺得摸了摸額頭。
西門慶推了推身旁的方胖子,這方胖子也算學府之中的喇叭型人物,知道的東西可是不少!
“方兄…你可知沈小姐這是怎麽了?我總有種怪怪的感覺!”
聽到西門慶的問話,方胖子卻是搖了搖頭,低聲道:“這我卻是不知,便是那日回來之後就是這副煙行媚視之態,對常人倒還好些,就是對西門兄弟卻是一副熱切的模樣!嘿嘿,西門兄老實交待,你是用得什麽手段能讓沈芳芳這母老虎般的人物對你傾心的?!還有那柳煙煙!”
對於方胖子這般問話,西門慶也隻能搖了苦笑了!
一天又過,西門慶起身正要離去,卻聽身後傳來一陣曼妙的聲音,“西門公子且留步…”
聲若春風細雨,輕輕柔柔,打在人心間好不舒服。便是西門慶這般已是有些道行之人,也不由得心神蕩漾!一下子便止住了前行的腳步。
“聽聞…西門慶公子昨日在學府大賽之中大放異彩,被收為翰林門生呢…”
西門慶定了定神,並未轉身,吐氣道:“僥幸…僥幸而已…”在心中西門慶卻還是有些害怕見到沈芳芳的…
沈芳芳輕輕一笑,笑聲細如發絲,“西門公子好生謙虛呢…”說著沈芳芳便已輕挪蓮步,一對纖細小腳在地麵之上畫了個圈,粉色裙擺飛揚,便已置身西門慶身前。仰起精致的臉龐,一對如水般的溫眸緊緊注視著西門慶…
西門慶大吃一驚,本能的想向後退去,但身後卻是一張書案,已無路可退!!
見西門慶這般姿態,沈芳芳精致的臉龐上彎起一道弧度,心中不由得也是有些得意。蓮步輕踏,又是上前一步!輕提雲袖,纖指繽紛展來,食指輕輕點在西門慶胸口,微眯著一對如水溫眸,向著西門慶的鼻間吹了一口暖氣。輕聲問道:“西門公子…你在緊張麽?”
這一口暖氣夾雜著攝人幽香直接從鼻息之間沁入肺腑…一刹那間西門慶便有種雲裏霧裏之感,直覺得下腹正升騰起一陣熾熱灼焰,連那血液也仿佛沸騰了一般!狠不得將對麵之人摟在懷中放肆滋意一番!
如果說昨日沈芳芳的魅惑之術還保持著些許矜持的話,那此刻沈芳芳卻是將女兒家的羞怯之心完全給舍了去!直勾得西門慶三魂七魄蕩漾…
沈芳芳見西門慶這般恍惚的神情,便知此次總算是讓這西門慶著了道,心頭更是得意,仰起精致小臉,纖指輕攀在西門慶的肩頭,側著臉龐,俯在西門慶耳邊,柔聲道:“我…喜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