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漫步在碧綠的小湖邊,才子佳人,郎才女貌本該是令人羨豔的一對,隻是這一對之間的氣氛卻隻能用怪異來形容…
西門慶低著頭,對於身旁突然性情大變的沈芳芳,他竟然覺得自己連看她一眼都是不敢!尤其是那一對雙眸,直叫西門慶覺得口幹舌燥!倒不是說此刻沈芳芳便當真美豔不可方物了,隻是現在沈芳芳的氣質卻是極致誘惑,嫵媚,她的魅並非來自於身而是來自於神!
西門慶長吐了一口氣,咽了咽口水,對著身旁的沈芳芳問道:“沈…沈小姐不知你到底有何事?”
沈芳芳輕提起右手,纖指輕掩唇邊,舉指間說不出的嫵媚,淺笑道:“西門公子可是不願?”
“啊?不…不是的…隻是覺得沈小姐今日似乎有些奇怪!”西門慶歎了口氣,終於將心中疑惑問了出來。
“是麽?”沈芳芳輕轉過頭來,一對盈盈剪水之中滿含秋波,溫情脈脈,她卻是直麵著西門慶,輕挪了兩步,都快碰西門慶的鼻尖了。
西門慶一驚,倒退了一步,不敢直視那一對眼眸,仿若那一對眼眸如同一口幽深的古井,要將之給吸進去一般。
“西門公子很怕我嗎?”
“不…不是的…”
“那你為何不敢看我?要躲著我?”說著沈芳芳又上前一步,雙眼直視著西門慶。
眼見沈芳芳又逼了上來,西門慶又退了一步,便是那一對溫眸攪得他心緒不寧,腦海之中混亂不堪。
西門慶強自鎮了鎮心神,覺得此刻的自己當真是太窩囊了些,心想我又何懼於她?想及此處,西門慶猛然抬起頭來,將心中諸般雜念給推了出去,腦海之中也漸漸清明了起來。正色道:“沈小姐若是沒事的話,那小生便走了!明日還要準備學府大賽之事!”
沈芳芳直視著西門慶那一對瞳孔,卻是見其瞳孔之中越發的清澈,與剛才那副失態的模樣判若兩人。沈芳芳一怔,旋即輕歎了一聲,幽幽道:“今日我找你來,便是希望你明日大賽之時能為學府之中再添榮光!”
西門慶微微頷首,旋即向著沈芳芳作了一輯,正色道:“這點還請沈小姐放心,明日在下定會盡全力而為!如今…如今天色不早了,小生這便告辭吧!”
沈芳芳看了眼西門慶,然後點了點頭,柔聲道:“西門公子路上還請小心些才是!”
“多謝小姐關心!”說罷西門慶便轉身而去,挺拔的身影在夕陽之下緩緩拉長…昏黃的餘暉打亮了他的發間,他的肩頭…
沈芳芳注視著西門慶遠去的身影,一陣失神。一股屈辱之感從心中猶然而生,本來她以為便是如此就可以將西門慶給吸引,可是西門慶卻對她畏之如虎!如果隻是這樣那也就罷了,可愈到最後,那雙愈發清澈的眼神簡直就是對她最大的諷刺!沈芳芳兩瓣紅唇微動,喃喃道:“難道這也沒用麽?”
“哼!”沈芳芳狠狠得跺了跺腳,一改剛才煙行媚視之姿,緊咬著銀牙,麵容冷峻,對著那遠去的身影在心中怒罵道:“西門慶!我就不信當真無法魅惑得了你!到時候定要你傷心欲絕!”
西門慶回到房中之後愈發得疑惑,沈芳芳完完全全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相同的麵貌之下氣質神態卻截然不同,這不過隻是六天而已!究竟是什麽讓沈芳芳變化如此之大?
西門慶搖了搖頭,隨後便不再想這樣,而是專心致誌的看起書來。如此一夜也便過了…
翌日清晨,西門慶攜著潘金蓮,著文房四寶便去了學府門口,諸位教書先生,學府總監大人還有另外幾位參賽學員也都早早的到了。
眾人之間相互寒暄了幾句,便都上路了,此次學府大賽在在南山學府之中舉辦,所謂四大學府便是東華、南山、北苑、西晉四大學府。每年皆有一賽,名為促進學員作學,督促起向學之心,而實際上卻可以說是四大學府的明爭暗鬥!
這些於西門慶來說自是無關,其個性本是懶散隨意,胸中更是沒有絲毫大誌。
這一行倒也沉默,西門慶在其中並不認識多少人,唯一所識得便是那頗有好感的謝彥昌,隻是至那日之後,謝彥昌卻顯得沉默了許多!
待到了南山學府之中,各學府總監又是一番鼓勵嘉獎之詞,隨後又是一名翰林院士的賀詞,這一講卻是半個時辰之多,當真有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之勢。若不是時已將至正午怕是又是一番賀詞,直叫人昏昏欲睡!
隨著眾大人們的賀詞完畢,這學府大賽也終於開始了。先是音律的比拚,這是西門慶所不從涉足的,他卻是個五音不全,不懂半分音律之人,但此刻如此眾人在場也好光明正大的瞌睡,隻得跟著眾人裝做細細品味…
其後又是書、畫、棋的比試,對此西門慶更是猶如門外漢,便是那書法他也是堪堪可入人目,算不得太差。這些自不必再多言。
待這些比試一一比過卻已是夕陽降至,門外的光線也是一片昏黃,暗淡了不少。
正在這時卻見那南山學府的王總監走上台來,扯著嗓子喊道:“各位先生,學員。今日此時卻不想已至傍晚,我與眾位大人決定,之後的詩詞歌賦之試便由翰林院士林大人出題!答題之人可用或詩,或詞,或作文來回答!”
說罷隻見台上走來一中年男子,著一身黑色官袍,其上繡著精美得花紋,那中年男子生得倒頗為文氣,長得白白淨淨的。那中年男子環視一拳,旋即微笑著朗聲道:“此時已近傍晚,我林某人也不願浪費大家時間,此次之題隻有一字!‘道’請諸位學子以道來題來做答!”
聞言台下眾學子皆是一怔,旋即紛紛開始沉思!西門慶也同樣蹙眉思考,“道?這道又是何道?是儒道還是釋道?亦或者便是道家之到?”
過了片刻,台下眾學子之中已有人開始奮筆急書,或為詩,或為詞,或作文,但西門慶卻依舊沒有動筆,而是依舊在沉思!心中反複思考著道為何道?若是常人自不會有西門慶這般沉思,但西門慶卻是真正修過道門法術之人,雖是邪魔歪道,但對於這大道卻是比之在場眾人更有一番體悟!
轉眼間便是半個時辰已過,此刻天色已暗,廳堂之中也掌了燈!不少學子卻已答好題,但仍然有人依舊還在答題之中,但唯獨西門慶一人隻怔怔的並不下筆!
見西門慶這般神色卻是急煞了沈總監與許先生!本來兩人對這西門慶便是抱以重望,但此刻西門慶卻還沒有下筆,這讓他們如何不急?
又是半刻鍾過,隻見那台上的林大人微笑著看著眾學子,然後朗聲道:“好了!此刻時辰也已不早,不管答沒答好,便都交上來吧!”
隨著林大人的話音落下,台下立馬便響起一陣嘩啦啦的紙卷之聲,更又不少人抓緊最後的功夫又寫了不少字!隻有西門慶一人卻依舊是愣愣一字未落,似乎還在沉思之中!
忽得一陣夜風拂過,門外已是月明星稀之時,一道柔和皎潔的月光正對著廳堂之門灑落而下!西門慶卻是有所悟一般,展顏一笑,在白紙偏下角寫下自己的名字!隨後便將之交了上去!
台上林大人見卷子已經收起,便與眾學府總監,先生紛紛開始閱卷。如此又是小半個時辰。
當翰林院士林大人翻閱至西門慶的題卷之時,便見其上卻是白花花一片,不著片字,隻餘右下角三個字!林大人蹙了蹙眉頭,心道這學子好沒禮貌,如此時間竟是隻字不落,而且還將之交了上來!這在他看來卻是不尊師,不重道!想及此處林大人心中便有些怒氣。
“西門慶是哪個?”
聽到林大人喚著西門慶的名字,台下東華學府中的學子頓時將目光給偏轉了過來!而緊接著全場眾人的目光也隨之投射而來!
見到這麽多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西門慶卻是一笑,不顯絲毫緊張,從座位之上站起身來,對著翰林院士林大人作了一輯,“大人,小生便是…”
林大人瞥了一眼西門慶,隨後揚了揚手中白花花的卷子,冷聲問道:“這可是你的卷子?”
西門慶微笑點頭,答道:“正是小生所作!”
看著林大人手中白花花的空白卷子,台下眾人便紛紛議論開來了…響起陣陣竊竊私語之聲,其中更是不乏嗤笑之聲,而台上沈總監,東華學府中的先生門則無不是搖頭輕歎!
見西門慶做了個空白之卷還依舊麵帶微笑,林大人心中更怒!冷哼了一聲,問道:“你且說說你不是不會答還是怎麽?”
西門慶搖了搖頭,道:“大人,小生非是不會答!而是已將答案呈上,便在大人手中!”
林大人眉頭一挑,心中更怒,那有這般學子?做了空白卷子卻還強自狡辯說已經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