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是喜歡這劍?”水墨閣閣主函真問道。
西門慶下意識的點了點,手指輕輕搭在劍神之上,觸手一片熾熱,劍身之上凹凸不平,卻是刻著幾個字,西門慶將手緩緩下移,一個個古篆皆在腦海之中緩緩呈現,“焚…燼…塵…間…萬…千…情…”當西門慶觸及最後那一個“情”字之時,心神猛然一顫,如置身於岩漿爆發的地底之中,周身盡是灼灼燃燒的赤炎,那熾熱的溫度卻仿佛能將人都能給瞬間燒成灰燼一般…
過了好一會,西門慶方才回過神來。他對函真道:“不知閣主此劍可賣?”
一聽西門慶要買劍,一旁的李婉月忙道:“把婉如的笛子還回去便是…反正她又沒用…”
李婉如也點頭道:“西門…你若是喜歡這劍…那把笛子還回去好了…”說著李婉如又轉頭對函真道:“閣主…這笛子我們不要了…要這把劍好了…”
函真笑了笑,卻未曾將目光落於二女身上,她的目光之中隻倒影著西門慶的身影。看著西門慶近乎癡迷的看著那把焚情短劍,她衝西門慶問道:“公子是否當真喜歡此劍?”
西門慶點了點頭,手指不住得劍身之上細細摸索著…
“送出去的東西便不可再送回了…但若公子再對上我一副對子,那這劍便贈與公子也無妨…”
聞言,眾人皆是怔了一下,西門慶想了想,然後點頭道:“你說吧…”他對這劍當真是有種莫名的、難言的感覺,而且憑他所感。這劍應該是柄飛劍之類的!卻是現在他正需的…
函真從座位之上緩緩起身,舉步輕移,便走便思,過了片刻,她方才道:“此題甚難,乃是取自前人一則千古絕對,需公子能在意境公整之上答得完整。公子請聽好……”函真頓了頓,緩緩道:“寂寞寒窗空守寡”
聞題李婉月同西門慶刹時間變色,此對確是千古絕對!七字皆為同樣偏旁,而語意又如此流暢貫通,如若沒有神來之筆,是難以對得完整的!自此聯流傳於世之後,不知多少文人墨客為其絞盡腦汁,思前想後。但所對下聯雖也有接近的,但終究還是差上了那麽幾分,是以此聯當真是千古絕對!
“西門…這…”李婉月有些為難的看著西門慶,事發突然,她卻是不知該說什麽才好!誰又能料到西門慶會在婉如選好藏寶之後,卻又看上一把頗為不俗的短劍。
一旁的李婉如也是一副做錯事的模樣看著西門慶。
西門慶擺了擺手,低頭想了片刻。忽得一笑,他將手中短劍重新置於牆上,然後對李婉月、婉如二女道:“我們走…”說罷卻是不待二女說話,便當先像門外走了去…
二女皆是一怔,有些莫名其妙。不答了?雖然確實難了些,但多少也要試一試才是啊。
但此時西門慶已經下了樓去,當即二女也隻能跟著西門慶一同離開…
水墨閣外,二女追上西門慶。
“西門公子…怎麽好好的不答呢…怎麽也要試一試才是啊…說不得就會有機會啊…”
“是啊…為什麽不試試呢…”
西門慶笑了笑,然後站在水墨閣閣外,對二女道:“我們在這等上半刻鍾,若是等會有人將劍送出來,那麽我便是賭對了,反之則亦然。”
聞言,二女皆是好奇的看著西門慶,當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什麽賭不賭的?不是要答下聯才會給劍麽?
水墨閣三樓。
函真立於窗台前,看著樓下的西門慶,嫵媚的眼眸中流光逸轉。她的嘴角緩緩浮現出一抹笑容,“晴兒…你把劍給這位公子送下去…”
那叫晴兒的丫鬟怔了一下,忍不住疑惑的問道:“閣主…那位公子不是沒答麽?為什麽又要送給他?這劍可是您費了好大勁才收來的呢…”
函真笑了笑,道:“若是他答了,我還未必會送給他呢…隻是他不答,我卻是一定要送給他的…”
晴兒更疑惑了,卻不知這函真究竟是什麽意思。“閣主這是為何?”
函真臉上的笑意更盛,緩緩道:“因為這對聯乃是千古絕對!何為絕對?便是未有人能答出此對方才為絕對。若是被人答了出來,那便不是絕對,而是名對了!所以這位公子卻是位聰明人,他明知自己不論自己怎麽答都會差上幾分,倒不如不答…”
晴兒點了點頭,這才恍然大悟。這便拿了劍要往樓下跑去…
“等等…”函真忽又喊道。她看著樓下之人,眼眸中波光流轉,心中生出好些好奇來。她緩緩道:“派人去查查此人的底細…”…
三人在閣外等了不多時,便見那晴兒持著劍從中走了出來。
“公子……閣主要我請公子收下…”晴兒上前兩步,將手中短劍遞於西門慶…
西門慶笑了笑,這卻是本在他意料之中,又有些在他意料之外,所以他才會說隻等上半刻鍾。
“待我多謝貴閣閣主…”西門慶點頭道,他倒也不客氣,從其手中接過短劍。
晴兒應了聲,便回了閣去…
“這…又是怎麽回事?”李婉月好奇的問道。
“是啊!你又怎知這水墨閣主會將此劍贈你?”
聽著這對姐妹花的疑問,西門慶笑了笑,當即便將自己對絕對的想法給說了出來。其實他也不是百分百有把握,隻是覺得賭上一把試試…至於要他去對那下聯,他卻是萬萬思不得周全的…
聽聞西門慶的解釋,二女皆大感驚奇。忍不住對其又高看了幾分,可與此同時的,對於西門慶的身份也越加的好奇了起來…
三人離了西湖邊,不多時便已重新回到府邸中。夜色已深,李大小姐便邀西門慶一同進食,也算謝過了西門慶贈婉如笛子。雖一頓飯不抵不過一支碧玉笛,但她卻心知西門慶並非那種斤斤計較之人。
府內丫鬟早已開始準備晚膳,待三人入座時,也紛紛開始上菜。幾碟民家小菜,卻別有一番風味…
餐桌之上,李婉如一手把玩著碧玉笛,一手持著筷子。看著手中碧玉笛子,她心中卻有別樣欣喜浮上心頭。思前想後,卻是突然羞紅了雙頰,從菜肴中快速得夾了塊肉置於西門慶碗中…
西門慶怔了一下,有些一頭霧水。卻是覺得近日這刁蠻二小姐怎麽好像轉性了…
而李婉月同樣覺得似乎有些難以置信,自己這妹妹什麽時候又曾有過這般舉動了。不過她卻是按耐著心頭的疑惑,並未問。
似是被這兩道目光給看得不自在,李婉如卻是低頭攪著飯粒,解釋道:“這…這卻是要謝謝西門…謝謝西門贈笛之恩…”
西門慶怪異的看了眼李婉如,也未深想。他心中所思卻是懷中那柄焚情劍!
李婉月則笑了笑,言道:“快些吃吧…天色不早…”說著又轉頭看著婉如,柔聲道:“晚上便在這休憩吧…我們姐妹倆可好些日子沒在一起了呢…”
“啊…?不…不了…我同西門一同回去便是…反正順路…”李婉如攪著碗中飯粒,有著局促不安。
李婉月更覺疑惑了,心裏想著這妹妹最近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啊,平日裏卻是巴不得同自己一起的…
飯罷…
西門慶同李婉如一同出了大小姐的閨閣,在府中緩緩穿亭過道,卻是無話,頗為安靜。
不多時,便已至李婉如的閨閣小院前。而西門慶所在的廂房卻還要遠上幾分…
“西…西門…”
“嗯…?嗯…”西門慶卻是有些心不在焉…
“今…今夜謝謝你了…”
“哦…不用…”
“那…那我走了啊…”
“嗯…”
李婉如嘴上說走,卻還立在原地,還不走。西門慶疑惑了,問道:“你怎麽還不走?”
“那個…謝謝你了…”
“你都謝過了…不用再謝了…”
“呃…那我真走了…”
“嗯…去吧…早些去休息吧…”
李婉如卻還是覺得不想走,羞紅著雙頰,心裏撲通撲通亂跳,卻覺得舉步艱難。思前想後,卻是猛然踮起腳尖,在西門慶臉上點了一下。然後飛快的跑開了…
西門慶怔了一下,看著李婉如遠去的背影,卻是有些不明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