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能代表你們這些家夥說話嗎?”

謝葆生強作鎮定,向著圍上來的人吼道。他不相信,斧頭幫這些人能把他怎樣,好歹他也是杜月笙的人,不過,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事情多半是辦不成了,能全身而退就已不錯。

人群讓開了一條路,馬永貞從人群中走出來,他一身短打勁裝,目光猶如實質落在謝葆生臉上,謝葆生不由往後退了半步。

“我是斧頭幫幫主馬永貞,有什麽話,可以對我說。”

斧頭幫的人全都鴉雀無聲,無數道目光投在謝葆生身上,謝葆生深吸一口氣,拳頭攥緊,說道。

“請問,馬幫主聚集這麽多人,把我們恒社的人圍在這裏做什麽?”

“恒社?”

馬永貞皺皺眉,不清楚這個恒社的來路。如果許文強在這裏,以他在夢裏人生的記憶,應該知道恒社是杜月笙創建的社團,在夢裏的那個年代,還要過幾年,杜月笙才成立恒社,但是,在這個時空,由於張嘯林的死,杜月笙提早脫離黃金榮出來單幹,成立了恒社。

“對!恒社!我們的老大是杜月笙杜大爺!”

謝葆生多少有些驕傲地說道,在上海灘,杜月笙的名頭還是有幾分重量的,這些小癟三,難道敢得罪杜大爺的兄弟。

誰知道,馬永貞臉上不但沒有懼色,反而大笑起來,他邊笑邊說道。

“這位恒社的兄弟,請問你帶這麽一幫人來我們斧頭幫的地盤,想做什麽?”

“這個……”

謝葆生有些啞口無言,總不能說自己是過來鬧事的吧?也不能說是過來白相的,那麽大一幫人,提刀弄棒的,怎麽也說不通。

“說話啊!你啞巴了!”

斧頭幫的幫眾齊聲鼓噪起來,謝葆生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馬永貞舉起手,身後的聲音嘎然而止。

“要是你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不過,你們這麽多人氣勢洶洶地來到閘北,完全不把我們斧頭幫放在眼裏,是不是該留點什麽下來?”

謝葆生目露凶光,狠狠地盯著馬永貞,腦子裏轉著魚死網破的念頭。

“這樣吧!”

馬永貞脫下身上的外套,把它遞給身後的人,然後說道。

“看在杜月笙的麵上,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在你們中間找個人出來,和我單打獨鬥,要是你們贏了,我拱手相送,要是我贏了,你們就把手裏的東西留下來,空手回去,如何?”

如何?還能怎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很快,街上就讓出了一片空地,一左一右,兩人分開站立,左麵的是馬永貞,右麵的是謝葆生。

在杜月笙的八大金剛裏,謝葆生以身手好著稱,自幼練武的他,對這個提議可是求之不得,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斧頭幫幫主,叫他在手下的兄弟麵前丟臉,這便是謝葆生下場時的想法。

不過,事實會怎樣呢?那就不是他現在能想到的啦!

兩人對視著,踏著步子,繞了半圈,現在,謝葆生在左,馬永貞在右。

“冰糖葫蘆,冰糖葫蘆,又香又甜的冰糖葫蘆……”

遠遠地,從街那頭傳來了冰糖葫蘆的叫賣聲,當最後一聲蘆字在空氣中顫抖著消失時,馬永貞和謝葆生同時低喝一聲,腳跟一蹬地麵,向著對方衝去。

待要接近時,馬永貞突然一矮身,猛地扭腰,右腳貼著地麵向謝葆生掃去。與此同時,謝葆生同樣把身子放低,左腳跟在地上用力一踏,右腿以同樣的動作向馬永貞掃去。

謝葆生一身的功夫主要放在腳上,所以,他根本不怕和馬永貞硬碰硬。

“砰”

兩人的腳在離地幾厘米的空中碰在一起,發出一聲巨響,灰塵飛揚中,兩人齊齊往後退去,分立兩旁。

“冰糖葫蘆!又香有甜的冰糖葫蘆……”

賣冰糖葫蘆的聲音再次響起,隨後,漸漸遠去。灰塵蕩盡,圍觀的眾人懷著不一樣的心態望著場內的兩人。

謝葆生牙關緊咬,雙拳緊握,剛才和馬永貞硬碰硬的那條腿,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麽知覺了,但是,他不能彎下腰去揉搓,惟有默默運轉內息,希望能把血氣活動開來,現在,他隻希望對方也和自己一樣。

不過,從馬永貞臉上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現在是怎樣的狀況,怎麽說呢?他臉上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

終於,馬永貞動了,他慢慢向謝葆生走來,腳步聲在謝葆生的耳畔回蕩,就像佛寺的鍾聲一樣洪亮。

謝葆生強忍著腿部的不適,擺出了一個防守的姿勢,幸好,這個時候,他的腿勉強還能活動,隻是,這樣的自己,能擋得下對方下一輪的攻擊嗎?怎麽看,對手也不像腿上有事的樣子。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往日那般囂張,一直活得很好,還真是幸運啊!

就在謝葆生準備拚老命的時候,場外傳來了一個聲音。

“等一等!”

謝葆生帶來的人讓了一條路出來,杜月笙當先,馬祥生跟在身後,走進場內。

“馬老弟,能不能暫且停手。”

杜月笙朝馬永貞拱手作禮,馬永貞回了一禮,讓開了路,馬祥生忙緊趕兩步,扶住謝葆生,小聲問道。

“老謝,沒事吧?”

謝葆生咬著牙齒說了聲沒事,聲音有些低沉,沒事才怪,看見杜月笙來了,他的心鬆了下來,於是感覺整條腿都麻木了。

“馬老弟,這次的事情杜某並不知情,你能否賣個薄麵給杜某,這次就算杜某欠你一個人情,有機會一定報答,至於,這些兄弟,還是讓杜某帶回去好好管教。”

杜月笙的話音一落,謝葆生不服,正要開口,杜月笙像早知道他會不服一樣,回過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看見這個眼神,他知道杜老大真的生氣了,忙悶聲發大財。

“月笙兄用不著這樣客氣,看在你和我大哥的交情份上,我也不會對月笙兄的弟兄們做什麽的,這件事情就當沒發生過,至於人情之類的話,月笙兄還是請收回去。”

馬永貞隻是不愛說話而已,並不是說他不會說話,好歹他也跟著許文強這麽久,許文強的口才兩三分的底子他還是有的,這番話就說得滴水不漏。

“那杜某就多謝了,就不打擾各位,日後,有時間,我自當請馬兄弟和文強老弟喝一盅,現在,先告辭了!”

十來分鍾後,人群終於散盡,這個時候,行人們才敢從這條街通過,方才發生的事情,自然成為了閑人們嘴中話題,至於,故事的經過,那就是百般花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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