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頭也算是一條硬漢,經過謝四的多輪酷刑考驗,仍然沒有鬆口。

房間很陰暗,狹小,準確地說,這是一個地下室,是原來的斧頭幫的刑堂所在,因此,空氣非常潮濕,並且,有種奇怪的味道。

李大頭上身,被固定在一個十字交叉的木樁上,他的臉看上去還幹淨,這是因為謝四沒在他臉上用刑,而他受刑的上身,早已血肉模糊,遍布鞭痕,胸膛上還冒著青煙,剛剛被通紅的烙鐵烙過,留下了兩團焦黑。

即便如此,李大頭仍然沒有招供,他知道,自己隻要失去了利用價值,就會像垃圾一樣被這些人處理掉,為了保命,他必須咬緊牙關,不鬆口。

然而,最終他還是沒能堅持下去,當謝四用上那一招之後。

這招是許文強逼供卓天倫那招的改良版,同樣是利用老鼠,不過,比讓老鼠在肚子上打洞還要陰毒。謝四抓了好幾隻老鼠來,放在一個麻袋裏,故意在李大頭麵前晃晃,讓他聽聽那裏麵老鼠的尖叫聲,隨後,命人把李大頭的褲子拉下來,露出下陰。

不知是因為羞憤,還是恐懼,李大頭滿臉通紅,汗水大顆大顆地順著臉龐往下滑落,滴落在地麵上,瞬間幹涸。

雖然,不知道謝四要做什麽?但是,那一定不是什麽好事情,謝四臉上掛著的微笑,把他心中邪惡的想法表露無遺。

謝四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些蜂蜜,當他把裝蜂蜜的罐子上的蓋打開之後,地下室的空氣味道頓時變得芳香起來。

他叫人把罐子裏的蜂蜜撈出來,然後,塗在李大頭**在空氣中的下體上。李大頭神色驚恐地目視這一切,一幅讓人不寒而栗的畫麵在他腦袋裏浮現。

“不!”

他尖利地大叫,聲音異常淒慘,在狹小的空間回蕩。

謝四向前的腳步並不因為他的這個叫聲而停止,他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慢慢把裝著老鼠的麻袋袋口解開,然後,把它緩緩向李大頭的下體挪去。

李大頭的眼睛像銅鈴一般,一眨不眨地看著謝四的行動,他到是想掙紮來著,然而,那一刻他就像魔怔了一般,無法動彈,不過,就算他能動彈,也不可能從木架上掙脫。

當看見自己的下體進入麻袋口的那一刻,李大頭的上身冒起顆粒狀的雞皮疙瘩,他終於不住了,徹底崩潰。

“我說,我說,快把那東西拿開,你們叫我說什麽,我就說什麽!”

謝四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望著帶著哭腔求饒的李大頭,問道。

“你確定!”

“確定!你他媽的,快把那東西拿開!”

謝四笑了笑,沒在意李大頭的粗話,他把麻袋的口重新紮上,隨手遞給身後的人。這時,從外麵走進來一個人,在他耳朵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謝四點點頭,隨後,向周圍的人說道。

“既然,我們這個大頭兄這麽爽快,這個地方,就不是待客之地,兄弟們,把大頭兄解下來,把衣服給他穿上,我們換個地方,和他好好談談。”

杜月笙和馬祥生隨著許文強進了吉祥賭坊的後門,三人穿過一條走廊,一個天井,來到一間廂房。

房間沒有人,隻有一張八仙桌,幾張椅子,家具就隻有這些,有三麵牆壁都是光禿禿的,隻有其中的一麵,掛著一張大幅山水畫。

“請坐!”

杜月笙和馬祥生對望一眼,猜不到許文強想做什麽,不過,他們的手下圍著整個吉祥賭坊,他們相信許文強耍不出什麽花樣來。

兩人坐下後,許文強把掛在牆上的那幅山水畫取了下來,那麵牆上開著兩個拳頭大小的洞,許文強向那裏一指,微笑著說道。

“兩位,請看!”

杜月笙湊到一個洞前,通過這個洞,他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牆後麵那間屋子的情景,裏麵有他認識的人,他的把兄張嘯林的頭號心腹李大頭。

以往的李大頭總是意氣風發,神采飛揚,哪裏像現在這樣,要死不活的樣子,看來,很是吃了一番苦頭。

李大頭不知道隔牆有眼,正在慢慢交代老張是如何跟日本人接上頭的,又是怎樣運作那些生意的。

杜月笙沒想到會聽到這些,也沒想到自己這個把兄背著自己做了這麽多的事情,雖然,自己也背著他在做私活,擴張自己的勢力,可是,不像那家夥做得那麽徹底。

謝四這時已經得到了有人在旁觀看的訊息,他在李大頭身前來回走動,趁他說話的間隙,突然問道。

“劉誌陸是怎麽死的?”

李大頭愣了愣,條件反射地答道。

“他是張老大親自下的手!”

“說吧,具體是怎麽回事?”

李大頭頹喪地低下頭,事到如今,不過一死而已!隻要不再受那些變態的酷刑折磨,還是知道什麽就說什麽吧?

“老大和警備司令張爾雍關係很好,他要老大幫忙除掉陸光庭,他告訴老大,陸光庭會在元月二十二號那天出現在劉誌陸的茶館裏,所以,當天,老迫劉誌陸離開了上海,之後,買通劉誌陸的手下刀疤強,由他出麵,召集了一批殺手,把陸光庭做掉。”

杜月笙臉色鐵青,心神不寧,之所以這樣,到不是為了張嘯林做的這些事,而是,自己這個把兄幹了這麽多的事情,自己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他覺得不安。

“沒想到出了紕漏,居然有漏網之魚,為了堵上劉誌陸的嘴,同時,也想把他的地盤接下來,順便栽贓嫁禍給那個追查的家夥,在劉誌陸準備離開上海的那天晚上,老大親手把他做掉了!”

這件事情李大頭交代之後,對於其他的事情,更是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

後麵的那些話,杜月笙就不是特別注意了,等李大頭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後,他離開了那麵牆,坐回八仙桌旁,端起桌上的茶碗,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月笙兄,這樣的人,是不是死不足惜?”

杜月笙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惟有沉默不語,過了一會,他才問道。

“文強老弟,是想接收老張的地盤,到法租界發展嗎?”

因為李大頭把張嘯林地盤的分布,各種生意什麽的全部交代了出來,所以杜月笙難免有這樣的疑問。

“哪裏?月笙兄,我想做的事情可不是這些啊!就算是現在,我也隻想做一些正當生意,至於法租界,那可是月笙兄的地方。一會,月笙兄走的時候,把那個人帶上吧,他應該能幫上你的忙。”

“哦!”

杜月笙低下頭,心中思潮萬千,他想不明白許文強這樣做的目的。

“月笙兄難道不想自己成立一個社團?脫離榮爺出來單幹,現在,可是一個好機會啊!至於我,隻希望和月笙兄合作愉快,如果日後有什麽難處,也希望月笙兄到時能幫個小忙。”

是這樣嗎?也隻能相信是這樣了!反正自己有好處可拿,暫時也看不出有什麽危險,如果非要為了一個死人和許文強翻臉,那也未免太愚蠢了!

想明白之後,杜月笙的心態終於平靜下來,對於許文強的建議,用其他的閑話來做了答複。許文強也沒在這上麵再做糾纏,已經是很清楚是事情了,不用再說下去。

許文強目送著杜月笙離去,他知道,接下來,杜月笙會采取行動把張嘯林的生意全盤接過來。

至於,張嘯林的死,杜月笙會想辦法把它擺平的,畢竟,現在,已經不是許文強一個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