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浴袍披在夏商周的身上,水月才抬頭看了夏商周一眼,這一看不打緊,一時間竟是讓水月愣在了那裏。
眼前的女子如詩如畫,柳眉杏眼,不施粉黛卻夾雜著剛出浴的紅暈,一張薄唇微微上揚,噙著三分的慵懶,三分的肆意,黝黑深邃的眸子含著點點的笑意,左邊的胎記不見半分,如瓷器的膚質,竟是讓人覺得此人不應凡間有……
沒有理會水月的反應,夏商周轉身,說道“見到我真麵目的事,不準泄露半分。”
說罷,便是自顧自的向著一旁的竹屋走去,那竹屋健在青石假山間,四周青翠的竹子映襯著青石,溫泉傳來的水霧將其籠罩,美得好似仙境,夏商周一襲白色浴袍懶散的披在身上,青絲垂於腰際,腳踝暴露在空氣中,映襯此景,毫無違和。
從驚豔中醒來的兩人轉身,便是看到了這樣的畫麵,心中再次震撼,整理一下思緒,兩人快步上前,位於夏商周身後兩側。
“荷葉呢?怎麽不見她人?”夏商周側身,聲音淡淡的說道。
聽到夏商周的問話,兩人不禁微微一愣,水月咬咬下唇,有些為難的kai口說道“主子……荷葉在上個月,被金氏處死了……”
身子頓了一下,夏商周說道“將那情形詳細的給我說一遍。”
夏商周的聲音帶著一絲的冷意,麵色卻是不悲不喜,讓人捉摸不透心中所想。
“主子離kai相府三天後,金氏便是將荷葉傳了過去,奴婢幾次前去尋找,都是被金氏以各種理由搪塞了過去,晚上的時候我們也是找過她,可是她偏要等著主子去救她……”水月皺著眉頭,到現在她還是不能理解荷葉的舉動,是對夏商周的忠誠嗎?
夏商周沒有言語,站在那裏也沒動,一雙眸子中卻是不知道想些什麽。鏡花見此,也是說道“我想是金氏說主子墜崖死了,荷葉那個丫頭不信,非要等主子回來,結果主子回來了,她也不在了……”
鏡花歎了一口氣,對於那個丫頭,也是帶著淡淡的惋惜,她們雖想救她,怎奈她們兩個本就不屬於相府,又怎麽能插手相府的事情?恐怕也是就這個原因,金氏才不敢對她們兩個有什麽動作。
夏商周不動聲色,抬腿向著屋子走去,說道“原本還想著留她一條命,如今看來,是我想的太天真了……”
水月看著姍姍離去的夏商周,抿著唇,沒有言語,這難道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嗎?越是平靜,往往就越是危險吧……
翌日清晨,夏商周還在熟睡之際,便是被外邊的聲音所吵醒。“小姐,奴婢服侍您穿衣。”
鏡花見此,也是拿著準備好的衣物來到夏商周的麵前,起身站在那裏,任由鏡花將身上的睡袍褪去,換上一襲青色衣衫。
洗漱完,戴好麵紗,夏商周才淡淡的開口說道“外邊又是怎麽了?金氏還是夏石?”
鏡花看著皺著眉頭的夏商周,語氣中不鹹不淡,眸子中也是不含感情,比著昨日,好似又冷了幾分。
“回小姐,是夏丞相身邊的小廝,嚷嚷著要讓小姐去一趟,姐姐見小姐還未睡醒,便出去阻攔了,哪知道那小廝不知好歹,竟是在這屋門耗上了……”
夏商周聽聞,沒有言語,走到屋門,打kai門子便是看到一名粗衣小廝站在院子中間,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夏丞相找我何事?”就當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清清淡淡,竟是讓人冷不丁的打了一個機靈。
“大小姐,相爺有請大小姐去二小姐那裏一趟。”那小廝對著夏商周隨意的拱拱手說道,態度好不傲慢。
夏商周看著眼前的小廝如此傲慢,輕笑了一聲,說道“難道是妹妹病危,讓本小姐去見她最後一麵?”
“二小姐洪福齊天,怎麽可能病危,大小姐還是要忌口才行……”那小廝輕瞥夏商周一眼,哼哼的說道。
“水月,張嘴。”夏商周聽此,嘴角的笑意不禁再次擴大了幾分,聲音淡淡的說道。
‘啪啪啪……’還未等那小廝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臉上便是傳來了一陣劇痛,捂著瞬間紅腫的臉頰,那小廝手指夏商周,一臉不敢相信的kai口說道“你……你居然敢打我?”
“若是可以,本小姐不介意在這裏解決了你。”夏商周眸子中帶著一絲不屑,對著那小廝說道。
似是感覺到夏商周並非kai玩笑,那小廝身子顫了一下,雙手撫著臉頰,不再敢說些什麽,眸子中劃過一絲冷光,說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二小姐病危,需要大小姐的心頭血做藥引……”那小廝不敢怠慢,吞吞吐吐的kai口說道。
聽到小廝的話語,水月一時竟是愣在了那裏,就連平時鎮定自若的鏡花,也是愣在了那裏,夏商周沒有言語,竹園中,竟是陷入了安謐。
“嗬嗬……”輕聲的笑意打破了這份平靜,對著自己的生父,她還是有些感情的,畢竟自己占的是別人的身子,可是,就在他的一句話,便是徹徹底底的斷絕了她們之間稀薄的關係。
夏商周的笑聲很輕,卻是穿透了三人內心的深處,那到底是怎樣的無奈才能發出的聲音,竟是聽得他們三人如此的揪心。
踩著不緩不慢的步子,夏商周擦過小廝身邊,靜靜的走了過去,水月鏡花見此,便是跟了上去,待那小廝愣過神來之後,院子中已沒了三人的身影……
“相爺……你可要救救我們的女兒啊……我的雲兒……我的雲兒怎麽能遭受這樣的罪……”夏商周還未走進屋子,便是聽到了金氏哭天喊地的聲音,瞥了一眼下人異樣的目光,抬步便是踏了進去。
“夏丞相,找小女子有何事?”夏商周清冷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竟是讓眾人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
夏石聽見夏商周對自己的稱呼,不禁皺皺眉頭,從最開始的爹爹,到相爺,今日又是夏丞相,他們父女兩個何時成了這副樣子?
“大夫,這就是雲兒的姐姐,快快取血……”金氏一眼便是看到了夏商周,卻是轉身抓著一名老者哭喊道。
“夏丞相,聽說你要取小女的血去救令愛,是嗎?”夏商周沒有理會金氏刺耳的聲音,依舊對著夏石開口說道。
夏石看著如此淡然的夏商周,不由歎了一口氣,說道“既然都知道了……那就做好準備吧……”
“嗬嗬……”沒有得到回應,夏石卻是聽到從夏商周口中傳來的冷笑,皺著眉頭,夏石抬眼便是看到一雙不含情感的眸子。
“如果我說不呢?”沒有理會眾人詫異的眼光,夏商周隨意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聲音夾雜著一絲的疏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