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香港,機場

一排衣著整齊的黑衣人陸陸續續從特別通道邁著統一的步伐走了出來,走在最中間的男人手上戴了一雙白手套,在一群黑衣人裏顯得格外突出。

氣勢強勁的一群人不必出聲就有人自動閃開讓出一條路來,囂張的姿態讓不少來香港旅遊的旅客以為這是什麽明星在拍電影,拿出相機來就對著一群黑衣人“哢嚓”一聲拍照起來,幾個高大粗壯的黑衣人走過來轟退了人群。

“看到那個戴白手套的了沒,長得還挺帥,是不是TVB的新演員啊?”一個來港旅遊的阿姨踮著腳尖追尋著白手套男人的背影。

旁邊一個普通遊人打扮的年輕人扶了扶鼻梁上架著的黑框眼鏡,指著另外一個人說道:“白手套那個人看起來跩跩的,我覺得那邊穿米白色衣服的人更好看。”

阿姨順著黑發年輕人指著的方向望過去,隻來得及看到一個米白色的身影鑽進了加長型黑色轎車裏,根本沒看到那人的臉。

“人都走了,沒看到啊。”

“我拍下來了。”年輕人拿起挎在自己胸前的單反相機,熱情的給阿姨看了他剛剛拍下來的照片,除了戴白手套黑衣人的以外還有那個穿著米白色衣服的男人。

“兩個人長得都很不錯啊。”阿姨抬起頭望著和她同一班飛機到港的年輕人,稱讚道,“年輕人,你也不比他們差,要是去拍電視劇了一定紅的。”

“謝謝阿姨。”

收起了相機,告別了熱情的阿姨,一片繁華的夜色裏年輕人站在街邊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到了靠近機場的一個酒店,到前台領取了早已經預定好房間的鑰匙,上了電梯,進了房間。

年輕人脫掉外衣,相機連接在自己的手機上,打開了傳輸命令,看了兩秒確認傳輸正常進行後站起來走到吧台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取下了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轉身拿著酒杯走進了浴室。

伸手從褲包裏拿出一小包看起來像試用裝的洗麵奶,撕開包裝把奶白色的**倒在手心搓出泡沫往臉上搓洗,白色的泡沫很快被染成了棕黃色,他擰開水龍頭洗幹淨了臉上的泡沫。

甩了甩手上的水,年輕人睜著眼睛迅速的用手指從眼球上取下了黑瞳隱形眼鏡,露出了一雙海水般湛藍的眼睛。

隨手抓起套在頭上的黑色假發丟進垃圾桶裏,鏡子裏的年輕人已經完全由一個普通的亞籍男子變成了一個容貌出色的白人,金發藍瞳。

拿起酒杯一口氣喝了半杯酒,男人隨手抓了抓頭發轉身拉開浴室的簾子,浴缸裏放了一個黑色的包,他把包拿出來放在洗漱台上,拉開拉鏈取出了一套嶄新的西服,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被脫下來塞進垃圾桶裏,他換上了新的衣服。

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左右看了看,男人戴上一雙一次性手套拿出一瓶染膏,擠上染料迅速在頭發上抹了抹,金色的頭發很快被染成了銀白色。

最後戴上一副沒有任何度數的金框眼鏡,男人把所有物品全部塞入垃圾桶裏。

提著黑色垃圾袋大步從浴室裏走了出來,男人從相機裏取出內存卡掰成兩半,裝好手機後把垃圾袋塞進了他一開始帶來的旅行包裏,提著包很快出了門。

【時間:晚上八點二十三分十七秒。】

……

【時間:晚上八點二十四分十五秒。】

房門被人從外麵撞開,一排手裏握著□□的警察衝進了空無一人的房間。

“該死,又被他跑了!”哈維狠狠啐了一口,自己率先一人衝進了浴室,最後拿著一個剩下半杯酒的玻璃杯跑了出來,衝剛剛走進來的年輕男子喊道,“葉組長,他應該是剛剛離開不久!”

葉子午轉身就衝出了房間,哈維歎了口氣,看了眼手裏的酒杯搖搖頭,對眾人下命令道:“搜一下,看看那混蛋有沒有留下什麽有用的東西。”

“哈維,你手裏不就拿著那個人喝過的酒,上麵應該可以提取指紋吧。”一個小警員收起了槍。

哈維給了小警員一個“你是白癡”的眼神。

“菜鳥,我們要抓捕的人可是赫赫有名的西蒙.D,你以為他會笨到在酒杯上留下自己的指紋?!”哈維轉頭把酒杯放下,罵罵咧咧的說道,“不對啊,就算知道了指紋又有什麽用,又不能把西蒙給抓住。”

“不過這次西蒙.D怎麽跑到香港來了,居然和陳淵同一天到了香港。”

……

……

【時間:晚上八點二十分,酒會】

“不必客氣,我隻是看不慣那群道貌岸然的人渣。”蘇爺轉過身走到陳餘麵前,擔憂的問道,“剛剛那個人渣說的話你就當作是狗吠,沒必要掛在心上。”

“謝謝。”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替自己說話,陳餘看起來有些因為緊張而過於拘謹。

“蘇墨。”蘇爺從容的伸出手,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我,我叫陳餘。”手心用力往衣服上擦了擦連忙伸了過去。

“要不要去外麵透透氣?”

蘇白順勢握住陳餘的手,雖然是問話卻根本沒有給對方拒絕的餘地,大庭廣眾之下拉著陳餘就大步離開了大廳。

“看到剛剛那些人了沒,他們除了嚼嚼舌根以外連個屁都不敢放一下,隻要你表現得夠強勢,他們也的確都是一些難聞的氣體,除了惡心人以外對你造不成任何傷害。”蘇爺一邊走一邊對身邊的陳餘說道。

兩個人很快走到了露天陽台上的花園,夜裏微涼的空氣讓人精神為之一振,蘇白放開了陳餘深深吸了口氣。

“這裏舒服很多。”陳餘不自覺的學著蘇白做了個深呼吸,胸口也不是那麽悶了,他的嘴角往上揚了起來。

蘇爺笑了笑,朝一旁的侍應生招了招手:“兩杯香檳。”

陳餘一直望著蘇白,盡管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他對這個替他出頭的男人已經有了極大的好感,甚至於還有強烈的崇拜。

“蘇哥,你好厲害,我的意思是……像剛才那個樣子,我除了往後退根本不知道要怎麽辦,不像你,你真的太厲害了!你說的那些話,真的是太厲害了!”太過興奮以至於話都有些說不清。

“叫我蘇墨。”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來,蘇爺拿出一根,“抽嗎?”

“我不會。”

“學。”蘇爺把煙遞給了陳餘,“這個世界上隻要你下了決心,足夠大的決心,沒有什麽學不會的。就像我剛剛的那個樣子,我說的那些話,你也可以辦到。”

點了一根煙輕輕抽了一口,蘇白吐出一圈煙霧,煙霧彌漫在夜色裏很快消失的幹幹淨淨,不留下一絲痕跡。

轉過身背靠在扶欄上,他望著陳餘點了煙,陳餘學著他的樣子吸了一口,然後被嗆的差點流下了眼淚,他們互相看一眼然後都笑了起來。

“第一口要慢一點。”

“有點嗆,不過……感覺很奇怪,我第一次覺得抽煙也不是那麽難接受。”有點愛上抽煙時吐出煙霧的感覺,陳餘很快又抽了第二口,他學的很快,接受的也很快,現在已經不會再被煙嗆到咳嗽。

“蘇墨,你剛剛是怎麽做到的?我是指……你打了那個男人。”陳餘比了個甩巴掌的動作,蘇白和唐梟那一出戲太過凶猛,他想不注意都難,事實上他從第一眼看到蘇白甩唐梟巴掌就已經被這個男人的強勢給吸引到了。

當後來那個惡心的男人過來戲弄他的時候,他心裏已經學著蘇白打了那個男人一巴掌,可事實上他根本不敢。

“我不敢那麽做。”陳餘十分的沮喪。

他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私生子,被所謂的家人送給別人做寵物,打人?算了,就像那個惡心的男人講的,他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他逃不出這個地方。

“做別人的寵物,或者是把別人作為寵物;被別人踩在腳底下,或者把別人踩在腳底下。”蘇爺把剩下的一包煙塞進陳餘的衣服口袋裏,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人的選擇不一樣,以後走的路也不會一樣。”

“狗被打了還會吠一聲,如果人被欺負了還是低著頭一聲不吭,你還指望別人把你當人看嗎?在他們眼裏你連一條狗都不如。”

“陳餘,你覺得自己痛苦嗎?”蘇爺問道。

“我隻是一個私生子……”

“我也是私生子,可這些都不是借口。”蘇白指著大樓下,“那下麵有人無家可歸,有人吃不起飯,還有人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每個人都有同樣多的痛苦,你真的痛苦的話就要拚命想辦法從這種糟糕的情況裏逃出來,一個人如果連改變現狀的想法都沒有,那他也就一輩子無家可歸,吃不飽,穿不暖,被人欺負。”

“沒有人會去同情。”蘇爺低頭看了眼手表,最後留下了一個微笑,“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們還會見麵的。”

拋下陳餘一個人,蘇白朝大廳走了過去,迎麵走來一個戴著金絲框眼鏡的銀發男人,兩個人擦肩而過的時候蘇爺手裏的酒杯不小心碰倒,酒灑在了銀發男人的衣服上。

“我從不和人說的三個字你知道是什麽嗎?”

“對不起。”眼鏡下海藍色眼眸閃過一絲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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