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風雨欲來

思思也想不通這麽好的藏品他為什麽要拿出來拍掉,可惜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什麽情緒,被拍走沒有露出不舍,拍到天價也沒表現出高興!

而馬丁的那句話裏有一種隱現的傲然,思思點頭沒做回應,佛像的刺激一過會場裏出現了短暫的低潮,注定接下來的幾個拍品都是不鹹不淡。

“接下來我們要看的一件藏品是一位小姐十歲那年的生日禮物,讓我們來看看是什麽東西。”說著侍者端著一個托盤走上來,將拍品展示給眾人看。

大家抬頭一看,原來是一對瑪瑙的耳墜,難得的是此物是一件明朝的古物,保存相當完好。

趙玲玉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待思思看過去的時候,高傲的抬了下下巴,於是思思知道了,這對耳墜是她的,隻是競價仍是慘淡,最後以七萬五被一個富商拍走。

當台上的大叔說到了最後一件藏品的時候思思忍不住坐正身體,接著就見她寫的那副字被拿了上來,因為之前有趙玲玉惹出來的那個插曲,在場的大部分都知道這幅字的作者是個小姑娘,甚至有幾個人還回頭衝著思思友善的一笑。

因為這幅字不是名家作品,不是千金難求的好字,所以底價隻有兩千,思思聽了這個全場最低底價對她來說確是非常的高了。

馬丁感覺到四周看過來的視線,略一想就明白了,轉頭看思思挑了下眉,思思彎起嘴角攤手,這是個意外。

競拍開始後出現了小尷尬,竟然一個舉牌的都沒有,思思在底下偷偷的拽馬丁的衣袖,馬丁轉頭看向她。

思思用口型對馬丁說:“幫幫忙,把它拍過來吧。”

馬丁一咧嘴笑出一口白牙,也用口型說:“這個也不是什麽名家作品,拍它幹什麽。”

冷場的時間越長思思越尷尬,她皺眉剛要自己抬手,馬丁趕緊按住她的小手,安慰的拍了兩下,一臉嚴肅的說:“我弟子的作品,當然得拍過來。”說完笑著剛要抬手,就見那個戴著寶石戒指的手舉起牌子,思思詫異,沒想到這麽個清冷的人還會幫她救場。

有了第一個後麵就有了跟拍的,慢慢的竟然有些相持不下的狀況,價錢也一再被抬高,馬丁適時插手拍了個一萬五,很快被蓋過去,最後這幅字居然賣出了四萬的高價,思思有點暈,這麽一算她也是一字千金了。

拍賣一結束思思就想走,馬丁拽住思思的手說:“不急,等一會。”

思思隻好坐下,在旁邊那個拍到思思字的老人拿出作品和周圍人品評。

“筆力雖弱,可是卻自成一格,難得的是這種體端莊秀美,確實算的上好字。”

“拿回去研究研究,怕是要出一種新體了。”

“確實美哉,加以時日氣候一成也可以開宗立派了。”

“嗬嗬,恭喜何老得了一副好字啊。”

思思聽了一旁的讚美忍不住臉紅,她這個作者還在旁邊呢,這些人就這麽興奮的討論上了,思思學書法的時候隻知道那個筆體漂亮,也並沒有想其他的,可是這會聽了眾人七嘴八舌的評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字怕是要出名了。

正溜神的時候感覺右手邊坐下一個人,她側頭一看,居然是唐逸。

唐逸轉頭問:“二月十八你去了王家?”

思思歪頭想了下點頭:“嗯,去了。”

唐逸清冷的雙眼掃過來:“治病的人是你?”

思思硬是沒挺住脖子,不自主的點了兩下。

唐逸轉正頭:“挺好。”接著起身離開。

這沒頭沒腦的兩個字把思思說的一愣,他是褒是貶?王家和他有什麽瓜葛,他是真心讚她做的好,還是怪她狗拿耗子?

思思搖頭,太讓她費解的事就放一邊吧,反正救人總是沒錯的,他們那些政治上的爭鬥和她無關。

趙玲玉抱著肩膀過來問:“你怎麽會認識逸哥?”

思思拍著身邊的座位說:“要不要坐?王瑞平介紹我認識的。”

趙玲玉高傲的看了思思一眼,語含輕蔑的說:“怪不得,逸哥可不是誰都能認識的,層次不同,就算想往上靠都難。”

思思並不理會她,可是趙玲玉的這句話恰恰被回來的馬丁聽個正著,馬丁瞪著眼睛問:“小姑娘,你是什麽層次的?借著家裏長輩的麵子在外麵耀武揚威就是層次?”

趙玲玉被馬丁一教訓小臉憋得通紅,轉頭想向人求助,無奈周圍沒有一個人看見她泫然欲滴的表情,她癟了下嘴瞪了思思一眼跑走了。

思思無辜的摸摸脖子,眼睛轉向旁邊,正好對上買了思思書法的老人,隻見那老人和煦的對她點頭:“小姑娘繼續努力,莫要做傷仲永第二,我等你的下一個作品。”

思思趕緊點頭,回去的時候她一直想著那個老人的話,歎了口氣自己確實有些爭強好勝了嗎?!

轉眼開學的日子到了,思思也不得不辭別馬丁回了學校,陳婉瑩和夢佳頭一天就回來了,顯然已經做好了大掃除,房間裏非常整潔幹淨。

思思到的時候她們兩個都在寢室帶著呢,瓜分了她帶來的零食後三人坐到一起聊聊假期的事。

陳婉瑩看了看思思的臉問:“你生病了?臉色怎麽不大好看,身上也覺得弱了點。”

思思想了下點頭,夢佳趕緊探她的額頭:“現在好了嗎?什麽病啊。”

思思笑著說:“就是一個小感冒。”

陳婉瑩了然的點頭,別看感冒不算大毛病可是也夠折騰人的了,正說著話的當口,王春梅滿麵春光的進屋,手裏拿著三個大包,見她們都在叫著說:“快來,我帶了好多好吃的。”

幾個人上前把她的東西擺到桌上,看著這麽多的好吃的,夢佳笑著問她:“這個假期看來沒少補,臉色紅潤,漂亮了不少。”

王春梅的臉上泛起紅光:“哪有,還不是那樣。”呆了沒一會收拾東西匆匆出去了。

思思想了下了然的哦了一聲:“這麽急是找她表哥吧。”

夢佳笑了:“誰不知道她和她表哥感情好啊。”

幾個人說說笑笑到了晚上,仍沒見王春梅回來,陳婉瑩有些擔心:“一會再不回來就進不來了,她可從來沒這麽晚回來過,我們要不要出去找找?”

思思皺眉:“你們先等等,我到樓下去看看。”說著套上鞋就下樓,到了樓下她站在門口左後看了看,這時候門外已經沒人了,思思回頭看舍管阿姨的房門,屋裏靜悄悄的,她向前跑了幾步一眼就見寢室旁邊一棵大樹後麵有兩個人影,隱在暗處看不清麵貌,不過思思一眼就判定那個人是王春梅,和她摟抱在一起的那個高個子自然就是她表哥了,思思挑了下眉停住腳,就見王春梅的表哥鬆開環抱的手臂,低頭在她臉上印了幾下,兩人頭碰著頭又說了幾句,思思轉身回了寢室,進屋後若無其事的坐下。

夢佳問:“有沒?”

思思說:“沒看見,不過估計快回來了,樓下阿姨還沒準備鎖門呢。”

聽了她的話陳婉瑩坐不住了:“不會又來一次你那樣的事吧?”

思思仰頭:“什麽事?”

夢佳提醒:“就是被鎖在樓裏啊。”

陳婉瑩搖頭:“唉,應該不會,她平時可不愛去自習,而且是和她表哥在一起,應該沒事吧。”

說著話就見王春梅推門進來了,思思仔細的看了看她的嘴唇,果不然,這對表哥表妹在外麵沒幹什麽好事。

王春梅被思思的眼睛盯得有點發虛,忍不住問:“思思,看什麽呢?我臉上有東西?”抬手摸了下紅彤彤的臉。

思思笑著搖頭:“沒有哦,我隻是覺得你好像漂亮了。”

王春梅擺手:“可別逗我,我自己長什麽樣我知道。”

聽了兩人的對話,夢佳和陳婉瑩也看向王春梅的臉,不約而同的點頭:“李思思沒說謊,你確實變漂亮了,說說怎麽弄的?”

王春梅臉色緋紅,眼神遊弋:“沒有的事,我,我去洗漱了。”

思思了然的笑笑,夢佳忍不住問:“思思,你笑什麽呢,快跟我們說說。”

思思搖頭攤手,她可不敢說,王春梅平時臉薄著呢。

開學第一件大事就是考試成績了,牛莉在班級裏把大榜貼到後牆上,思思聽著班級同學幫她報上來的成績吐出口氣,第一名,這個名次可真不好把握,範怡江的成績咬得很緊,杜婷婷還是萬年第三,這次夢佳的成績有所提高,排到了年紀三十多,王春梅的成績倒是有些退步,好在並不明顯。

思思又恢複了平靜的校園生活,因為一日三餐都是在學校裏吃,空間食物就吃的少,思思的臉色總有些蒼白,一副缺氣血的模樣。

這天中午她們幾個人照常把午飯帶回寢室吃,王春梅突然扔下碗筷跑到衛生間裏嘔吐起來,思思三個人嚇了一跳趕緊過去看看,陳婉瑩拍著王春梅的後背問:“怎麽了這是,吃到什麽惡心的了?”

王春梅趴在洗手台上幹嘔,聽了陳婉瑩的話搖頭。

思思回身倒了杯水,遞給王春梅:“漱漱口,是不是病了?”

王春梅接過杯子漱口:“我沒得病啊,就是剛才聞著那個肉味覺得不對勁,惡心的不行。”

幾人見她沒事也就沒在意了,回了屋繼續吃飯,隻是王春梅看看桌上的菜,嫌惡的皺了下眉:“今天的飯菜估計跟我有仇,我一看就惡心。”

陳婉瑩說:“那你吃這個青菜吧,肉就不要吃了。”

下午上課的時候王春梅又幹嘔了兩次,這下思思幾個都急了,夢佳說:“要不我們去醫院檢查檢查吧。”

王春梅也覺得不對勁,不過一聽要去醫院就搖頭:“就在醫務室看看吧,我不想去醫院。”

陳婉瑩主動要陪她去牛莉那請假,隻是才走出教室就碰到來找她的表哥,陳婉瑩把人交給她表哥回了教室。

晚上放學的時候思思三人見王春梅還沒回來,結伴去了醫務室,到了門口一看鎖著門呢,她們對視了眼,夢佳說:“是不是回去了?我們回去看看吧。”

結果回了寢室一看人也不在,思思想了下說:“她表哥在呢,我們不要擔心了。”

晚上思思跟夢佳兩個去了圖書館,眼看課程就要全麵結束,到了初三就是總複習了,思思結合張書陽給她講的學習方法,把白天的知識從新整理一遍,接著又把卷子做完,直到九點多才回了寢室。

到了寢室一看隻有陳婉瑩一個人在,夢佳問:“她還沒回來呢?”

陳婉瑩搖頭:“我總覺得不安心,好像有什麽事似的。”

思思想著白天王春梅的反應心頭一跳,不會是她想的那個吧?說道:“我們去看看她表哥回來了沒。”

陳婉瑩點頭,三個人穿好衣服,鎖了門就去了對麵的男生宿舍,托了個人把韓明叫下來,讓他去幫忙找王春梅的表哥,韓明轉身回去了,一會又下來說:“王晨不在,他寢室人說從下午到現在都沒回來。”

思思幾個對視了眼,都覺得有事發生,陳婉瑩說:“王春梅就是跟著王晨走的,到現在都沒回來呢。”

韓明一聽也有點著急,回了寢室叫上幾個男同學就到校園裏找人,結果一無所獲,夢佳想了下說:“我們要不去市醫院?”

韓明攔著說:“要去也是我去看,你們在學校呆著吧,一會都封樓了。”說著風風火火的跟舍管請假就走了。

思思幾個雖然著急可是班長已經去了,她們就不要跟著添亂了。

封寢室樓前她們三個回了宿舍,坐臥不寧的等了半個小時,思思的電話響了,接起來一聽,是班長,他說:“我去了醫院,值班的護士說晚上根本就沒有一男一女兩個初中生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