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你死我賠葬
作者有話要說:就想開新文,就喜歡寫重生,我就是個攻控!!
楊光第一次見到楊希言是在他二十歲那年。
如果不是碰巧那家人是他的親戚,他也不會為了那麽點小事親自登門,也就不會碰見被一群孩子欺負的騎在樹幹上下不來的楊希言。
一開始楊光並沒有認出他,因為自家嫂子懷孕的時候,也正是他跟他哥楊硯不合的時候,時常吵架,後來便留宿學校,更少歸家,直到楊光被他哥徹底掃地出門的時候,他都沒有見過自己這個侄子一麵。
他隻是見樹底下一群孩子拿著竹竿往那孩子上捅,著他往更高的地方爬時,喝斥了幾句。他並不是一個多事的人,隻是看著那孩子睜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著他,被人欺負也一聲不吭,楊光覺得他有趣的。
一聲喝斥驚動了正在屋內談事的大人們,楊光回過頭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家大哥楊硯和幾個人一起站在門口。
楊硯一看見他,便立刻拉下一張臉來,剛準備開口,視線卻掃到正孤零零的以極危險的姿勢掛在樹幹上的楊希言,一張臉又瞬間變了一個表。
“希言,你在幹什麽?快下來!!”
原來,這孩子就是自家侄子啊,都這麽大了……危險!
幾乎是反的動作,楊光在楊希言從樹上掉下來的時候,往前一撲,還好,沒有血濺當場。
楊硯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反應過來之後,顫抖著手遠遠的指著被楊光抱在懷裏的孩子,“誰讓你爬樹的?給我回家閉門思過去!”
楊光撇撇嘴,他這老學究一樣的哥哥,永遠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人而不去問經過的。
體一轉,背對著幾人,楊光伸手捏了捏小孩蒼白的小臉。“怕了吧?真沒用!叔叔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可從來都是別人被欺負的份。”
小孩也不說話,隻往他懷裏縮了縮,眼睛盯著他的臉。
以為他是怕生,楊光解釋:“我是你叔叔,你爸爸的親弟弟,你應該叫我二叔。”
小孩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糯糯的叫了一聲:“二叔。”
“乖。”
“你在幹什麽?”
楊硯的怒喝嚇的小孩又是一縮,他摟著楊光的脖子,轉頭看過去,卻被楊光扭著小臉轉了回來。
“以後膽子大一點,別再被人欺負了,知道嗎?”
小孩仍是不說話,後來,便被楊硯劈手奪了回去。
“別來教壞我家孩子!”
對楊硯沒道理的斥責,楊光隻是挑了挑眉,扔下幾句話給這家主人之後,便轉離開。離開之時,回頭看了一眼,小孩被楊硯護在懷裏,甚至還被有意遮擋了視線,似乎連看他一眼都會學壞似的。
那厭惡的視線楊光早已經習慣到沒啥感覺了,他隻想,不知道這老學究能養出什麽樣的孩子。
誰知道後來,就變成了這樣?
原來,人死了以後是真的有靈魂的存在。
楊光飄在半空中,麵無表的看著下麵自己的屍體。--是的,沒錯,確實是屍體,因為在三天前,他就已經死了。
前往C城參加聚會的路上被人伏擊,甚至對方還不惜下了血本請了殺手,混亂中被一槍爆頭,直的倒下時,楊光沒感覺到一丁點的痛苦。
出來混的遲到都要還的!更何況為S城領頭的黑道掌權者之一,更那是等於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隨時都會有被殺的可能。
有這麽一天,楊光並不意外,隻是,他看著那個像個嬰孩一樣蜷縮在他早已冰冷了許久的懷抱裏的人---楊光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有些自閉的孩子,這個他的親侄子,居然對他有著這種心思。
十年前,自家哥哥和嫂子飛機出事以後,這孩子就被律師領到了他麵前。做為他的監護人,楊光自認不算盡心盡力,卻也從未虧待過他,吃穿用度從來不缺,隻是他比較忙,加上這孩子格有些自閉,兩人同住一個屋簷下十年,談話的次數卻用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一個被他忽略至此的孩子,卻在聽到他的死詢時,整個人像被剝奪了生氣一樣,蒼白著一張小臉,木著一雙眼睛,那模樣任誰看了都要心疼。
楊光死後,楊希言隻開口說過一句話,“是誰?”然後便消失了。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也許是這個存在感太低的孩子一向被大家忽視慣了,當大家都忙著憤怒,忙著策劃著報仇的時候,誰也不知道這個孩子去了哪,隻在三天後傳來這次事件的指使人重傷入院的時候,所有人才驚覺,這個總是不聲不響的才十八歲的孩子,用了另一種方式發泄了他唯一的一次憤怒。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對方並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出門必是前呼後擁,住處更是守衛重重,誰也不知道手無縛雞之力的楊希言是通過哪種渠道接近對方,給予致使一擊之後,甚至全而退。這打翻了所有人對他的認知。
認識楊光的人都知道對於這個侄子楊光淡不上疼寵,卻把他保護的很幹淨。幫派裏的事楊光從未讓他插手過,甚至在他麵前,楊光從不會提及任何跟黑道相關的事。而這個幹淨的孩子卻在他死後,雙手立刻沾上了鮮血,用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方式。
“言少,您……”
當楊希言一狼狽的跌跌撞撞的出現在葬禮上時,趙東驚訝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趙東是跟了楊光最久的人,楊光的公事私事都是他一手打理的,他見楊希言的次數不比楊光少,他也沒有想到,這個他一直視為自家老大拖油瓶的孩子,竟然也有著這麽出人意料的一麵。
楊希言並不搭話,拒絕了趙東的靠近,也沒有理會任何人投注到他上的視線,他隻是筆直的朝大堂正中的棺木走去。
興許混黑道的人都有些迷信,死後一把火燒盡,那是對待仇人的方式,所以裝棺入葬的方式一直傳承至今。
棺木中楊光早已被清理幹淨,一合體的黑西裝,雙手疊放在口,麵容安詳。
二叔……
楊希言張口,卻沒發出一絲聲響,他的表太過平靜,以至於熟識的幾人對視一眼之後都默默的擋在門口,攔住了有些不識像的人的探頭探腦。出於好心的想法,卻也忽視了某些突發狀況。
當楊希言扶著棺木跳進去時,趙東幾人雖覺得驚訝,卻也沒有多想,直到聽到槍響……
“嘭”的一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停頓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言少!!”
已經來不及了。
楊光浮在半空中,眼睜睜的看著那孩子拿出槍抵在自己下頜上。沒有人知道那孩子在扣動扳機之前,曾探頭輕輕的吻在他的唇角上。
二叔,不要丟下我……
被擦幹淨的臉上又重新染上了鮮血,一如楊光曾經倒下時,隻是這次躺著的卻是兩個人。
十八歲,大好年華,多麽愚蠢!
楊光能想像得出,明天道上的人知道今天發生的事後,會傳出怎樣的風言風語。混黑道的如果八卦起來,不會比娛樂的狗仔們差。
楊光想,如果他能在下麵碰到這小子,一定好好抽他一頓,不過在那之前,他得先想想,如果碰到大哥楊硯,他要怎麽解釋一不小心把人家兒子帶歪了的事,還有自家那食古不化的老頭子。
看來做鬼也要不得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