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掉眼淚了,她又惹他難過了嗎?何當歸默然半晌,再次要求道:“解開我的穴道,解開後再說。”

孟瑄貪戀地看著即將到手的玉雪堆砌的花軀,不將之摘到手,他日後一定會後悔,非常非常後悔……仰頭看一眼那張表情決絕的小臉,讓她恨著他,總比忘了他要好……這樣想著,他分開她的腿兒,低垂下頭,緩緩接近他的女孩兒最美好的一部分,低低囈語著:“你最乖了,你比她乖多了……”緩緩接近,親吻他的女孩兒。

何當歸闔上眼睫,寂靜地承受來自瘋魔掉的孟瑄的唇齒折磨,終於終於,他對她的耐心用罄了,這次就是最嚴厲的懲罰。是啊,這世間怎麽可能有一味付出,而不求回報的男人呢,付出了真情,就非得有意義,天下沒有白得的午餐。現在就是還債的時候了,孟瑄也搖身一變,成了她的債主。

如此片刻,感覺到那朵花苞依然不肯為他綻放,孟瑄額上漸漸冒起一層細密的汗珠,又過片刻,他抬起頭來,無奈地問:“小逸,你準備好了嗎?咱倆能開始了嗎?”

“……”何當歸隻當自己是一段枯木。

孟瑄的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兩步爬上來,訕訕地張了兩回口,然後繼續無奈地求教道:“是不是……可以開始了……就是放進去……可以嗎?”

聞言,何當歸半睜開眼睛,斜了他一眼,重申她的要求:“解開穴道。”

“那……”孟瑄考慮到她沒有逃走和反抗的可能性,而且在她不乖不聽話的時候,他還可以隨時再封上穴道,於是,他想了一想,聰明地討價還價說,“你先教我怎麽進去,我就解開你的穴道。”

“你不知道怎麽進去?”何當歸斜視他,“你騙鬼呢。”

孟瑄的腦門上聚集起更多的汗,自尊心強烈地說:“我當然知道怎麽進去,我隻是,怕弄疼了你。你快告訴我,怎麽做你才不會覺得疼,現在已經可以放了,對吧?”

“我怎麽知道。”何當歸覺得孟瑄就像個白癡,他真的活了兩輩子嗎?是他瘋了,還是她撞見鬼了。

“你……”孟瑄呆了呆,“你也不知道?!那怎麽辦??”

“……”何當歸默然。

嘎嘎嘎~~~有烏鴉從窗前飛過,尖聲嘲笑著屋中的人,嘎嘎嘎~~~

孟瑄不知所措地看著那個比他還小一歲的少女,巴望著她能說點兒什麽,可始終等不到她的指導協助,他隻好又問:“直接進去你會不會很疼?”

“會。”肯定的答案。

卻不是孟瑄想要的答案。他頓了頓,而後把心一橫,把短褲一脫,四腳爬動,找到了個最合適的位置,方自抱歉地說:“這次你先忍著疼,以後我再去找讓你不疼的辦法!”說著將蓄勢待發的凶器緩緩逼近柔弱的花苞。

“停!”何當歸感覺到自下方而來的驚人熱度,立刻尖叫出聲。

孟瑄依言停下來,安撫她道:“可能也沒那麽疼,小逸你先忍一忍,事後我用長風訣真氣為你療傷,我會很溫柔,你別怕。”一麵安慰著她,一麵向前貼去,絲絨般的觸感傳來,再貼近一點……呼,呼,呼,一生中接觸過的最美妙的事全加在一起,也及不上這一刻的美好……

“停!”何當歸睜眼大叫,“你放得不對,我會被你殺死的!孟瑄你要害死我嗎?”

孟瑄僵住了,不可置信地問:“進去後會殺死你?怎麽會?”

何當歸滿目控訴地看著他,恨聲道:“再進去一點,你就會殺死我了,到時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孟瑄半信半疑,兩道劍眉在眉心打了個結,懷疑地看她,正直公允地反駁道:“你不要危言聳聽,我也略懂周公之禮的章法,就是這麽來沒有錯,根本殺不死人!”

“當然能殺死人!”何當歸強嘴,“男子做得不對,就會連累女子喪命,孟瑄,我跟你很大的仇嗎?你非要殺死我才開心!”

孟瑄又呆了呆,有一瞬間真的相信了她的話,可是轉而就瞧見她眼底掠過的一絲狡黠的光,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了,他憤然道:“小逸你又騙我!”當下借著這點惱意加緊了下麵的探索,順利找到了那個小得不可思議的入口,警告式地說,“我要進去了,我真的要進去了!”

何當歸咬牙閉眼說:“這樣做真的會殺死我,你不信就算了,反正被你如此輕薄,我也沒有了偷生之念,孟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孟瑄的虎背熊腰緊繃成一線,左臂的鮮血再次浸透了繃帶,他苦著臉說:“小逸你別再蒙我了,我又不是三歲孩童,你別這樣,咱們開開心心地行一場周公之禮,好不好?這可是咱們的洞房之夜。”

“鬼才跟你洞房!現在是大白天!你進去之後我就死了!孟瑄你這個殺人凶手!”何當歸嗓音尖而細,一聲高過一聲。

孟瑄瑟縮了一下,轉口道:“那你教我怎麽做,我聽你吩咐。”

“這還用說,當然是先解開我的穴道!”何當歸斜眼瞧著孟瑄那已漲成粉紅色的臉蛋,其上還有她抓出的四道血痕,嚴重懷疑他跟素瀟瀟的那兒子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他每次行房都要讓女人來教嗎?這個男人就是聰明無敵的孟瑄?她威脅他道:“你再這樣對我,我就咬舌自盡!”

生命來之不易,她才不會自盡,可孟瑄不知是不是已被她嚷嚷得暈了頭了,條件反射地一下子抬指拍了她的啞穴,麻木了她的下頜。在她吃人般的危險注目中,他猶豫一下,解開了她身上的穴道,施恩望報地說:“為夫解開了你的穴道,你要好好服侍為夫才是,接下來怎麽做?”

恢複行動能力後,何當歸自己解了兩次啞穴都沒有成功,憤恨地瞪著孟瑄看,後者露出一點得意之色,撲上去與她毫無反抗的唇舌糾纏一番,才解開了她的穴道鉗製,笑道:“這個辦法好,以後你再不張口,就封住你的啞穴,你就變乖了。”

重獲自由的何當歸扯過薄被遮掩身子,想到適才的那番屈辱經曆,揚手一個耳光打在孟瑄臉上,打得他一愣。何當歸猶自不覺得解恨,反手又是一個巴掌,挨打的孟瑄怔愣地看著她。何當歸再揮出第三掌,“啪!”依舊正擊中他的臉頰。

何當歸氣呼呼地問:“你不是很厲害嗎?你怎麽不躲?”

孟瑄的麵上除了抓痕,現又多了指痕,他回過神來,唇角扯出點苦笑,道:“小逸賞的巴掌,我榮幸之至,怎麽敢躲呢。”他一瞬不瞬地看定了她,將自己心頭的一曲纏綿悱惻傾倒給她,“就是小逸拿了刀子來捅我,我也照樣不躲,有時候,我倒真巴望著你在我胸口捅上一刀,這樣,我就不必再受相思的煎熬,還可以死在我最愛的女人手上。”

何當歸雪亮的眼神落在他的臉上,流血的左臂上,以及剛才差點就行凶成功的“凶器”上,這個孟瑄,她該拿他怎麽辦?

“你閉上眼睛。”何當歸命令道。

孟瑄與她對視了瞬息,而後依言合上了雙目。

說時遲那時快,何當歸丟開遮掩胸口的薄被,雙手齊出,拍打他周身的十三大要穴,反複拍打五遍才住手。就這樣,她反製住孟瑄,捉住了這一個武功高卓的采花白癡。

其實,打到第二遍的時候,孟瑄就睜開了眼睛,那時他應該還未完全受製在她的掌下,隻要拆開她兩掌就能自救,可他的目光仿佛膠著住了一般,死死地定在一處。何當歸不間發地幾十道掌影揮過,成功封住了孟瑄的穴道之後,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才發現他的一雙賊目瞧的是自己胸前撲動的兩團綿軟。

火氣一騰,她又衝著他掛彩的妖孽藍顏揮出一掌,揮到近前時,他連眼皮都沒有半分眨動,唇邊還掛了點笑意。這一掌,終究是落不下去了。

她將薄被在身周卷成筒,阻擋他的視線,而被封住穴道的孟瑄依然帶著點笑,垂目盯著被筒上的一朵素雅小白花,目光專注得教人生出一點不安。何當歸平複一下呼吸,哼聲問道:“孟瑄,如今你也落在我手中了,你有何話說?”

孟瑄隻是笑,不答她的話,讓她疑惑,自己剛剛是否打中了他的啞穴。

見孟瑄麵有古怪,她怕再橫生枝節,冷哼一聲就鑽出了帳幔,從櫃中再取出一套衣裙換上,又在針匣中找出幾根梅花小針,回到帳幔裏鞏固了孟瑄周身的穴道,撿起地上衣物,草草給他穿上,又一次將被子蓋在他身上。

等一氣嗬成地做完這些事,孟瑄依舊是一言不發,麵上笑容不褪,晶亮的雙目黏在她的臉上,她被瞧得心頭發毛,沒好氣地說:“看什麽看?你如今是我的階下囚,我殺了你都沒人知道!”

孟瑄咧嘴一笑,歎息般地問道:“小逸,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

“……?”何當歸不解其意。

“就像這樣,”孟瑄解釋說,“你我共處一室,沒有第三人在場,沒人來打擾我們。你的眼睛隻注視著我,你為之發怒、憂愁和宣泄的對象,全部都是我。在這間房中,這張床上,我是屬於你一個人的東西,我……真想死在你手上。”

何當歸聞言皺眉,然後目光落在他還在滲血的左臂上,轉身又去取了白紗布和白藥,爬上床第三次為他包紮傷口。拆開繃帶時,那下麵血淋淋的一片,傷處皮肉外翻,看一眼就覺得非常疼,而孟瑄的麵容依然安詳平靜,甚至帶著點幸福的意味,懶懶散散地凝望著她的麵容。

何當歸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三年前,你為何會喜歡上我?我多數時候都是冷漠自私的人,對你這師父的態度也沒有一絲恭敬,你授課時我還常常露出不耐煩,嫌你囉嗦又呆板。你喜歡我什麽?”

孟瑄也回憶起當時授課的光景,讚同道:“是啊,你真是我見過的最最糟糕的徒弟,一臉什麽都知道的自大樣子,明明於武藝一項笨拙得要命。你真是個要命的徒弟,小逸,你真是個要命的女人。我孟瑄這一輩子都栽在你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