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釋然
蔡明善其實一點都沒後悔做那樣的決定,但是想到向程新,他腦子裏卻仍然有點不安。雖然現在在法律上小寶是向程新的兒子,但是他是很清楚的，向程新這麽做隻是為了他。
要是向程新更想要一個自己的親生兒子呢，要是向程新知道他做過那樣的決定呢,會不會覺得，他其實是一個很……很……
蔡明善這一晚‘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導致他整晚都患得患失的，睡眠質量很差。
第二天，向程新早早的就過來了。看到蔡明善醒了之後，趕緊把早上買的放在保溫杯裏的食物拿出來，準備給蔡明善吃。
隨後向程新一坐到蔡明善的病‘床’邊就發現了他的異樣,指了指他的兩個黑眼圈，很是不解地問：“明善，很不習慣嗎？你看起來‘精’神很不好的樣子。要不要從今晚上起，我來陪著你？”
“不……不是的。”想到睡不好的原因，蔡明善趕緊否認。但是否認了之後，整個人又有些擔心。
現在他與向程新的關係，都是因為之前在G市的時候，能夠把事情說清楚，才得建立。要說起來他又不是故意隱瞞的，要不是來醫院，他都快忘記那回事了，也不知道向程新，到底是看到了，還是沒看到呢？
要是真看到了，這件事，他又應該怎麽跟他說，才好呢？雖然說當時他決定的時候，毫無疑問是他自己的事，但是現在兩個人在一起了，又隱隱地覺得，這應該是是兩人的事……他卻一個人決定了……
“明善，你在想什麽？”向程新在叫喚了明善幾聲之後還得不到回答，湊近蔡明善的麵前盯著他的眼問。
“我，我……我這就吃。”蔡明善說著，又食之無味地往嘴裏塞了幾口粥，不過沒一會又故態複萌地停住了。
向程新看他這樣，還以為他是為手術在擔心，半抱著他問：“明善，你這到底是怎麽了？你是在擔心嗎？要是擔憂的話，我們去G市去A市做也行的。那邊的技術更成熟，應該不會出問題的。”
“不，不是……不是的。”蔡明善偏了頭，看了看向程新的側臉，還是那樣的帥氣，那麽的年輕。他又是那樣的喜歡小寶，就像真正的嚴父一樣，要是以後，他真的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的話，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蔡明善這麽想著，失落地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早餐，覺得它們索然無味起來，喃喃地開口說：“其實，我不擔心手術的。”
“那是什麽？”向程新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看著蔡明善那明顯沒睡好的臉說：“無論是什麽，我都願意跟你分擔的，明善。”
蔡明善聽到那聲歎氣，不知道怎麽的，就覺得向程新是在對那件事的歎氣，所以躊躇了一下問：“我，我的病例本，你看過了嗎？”
向程新聽到病例本，以為明善擔心手術，安慰道：“不用擔心的明善，醫生也說了這個成功率很高的，很少有失敗的。”
“你……”蔡明善一咬牙不如把說清楚：“你，你沒看……我，我，為什麽會，會做摘除……子，‘子’宮的手術嗎？”
向程新愣了一下，才想起這事來。因為他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了，所以這次也就沒隻是匆匆翻了一眼。現在看明善說完後，手指在不自然地絞動著，就知道是在擔心這個了。
向程新緊抱著明善說：“看了，我知道的，那是醫生的診斷，也是最佳，最正確的選擇。我都明白的，明善，不用擔心的，我們已經有小寶了。”
向程新一邊說著，一邊親‘吻’著蔡明善的脖頸，讓他慢慢地放鬆起來，直到身子不再緊繃為止。
“你……不，不怪我嗎？”蔡明善雖然一直覺得自己的選擇沒錯，但是，他還是想問這麽一句。有沒有怪他自作主張，做了那樣的決定？
“我為什麽要怪你呢？”向程新用臉蹭了蹭蔡明善的右臉說：“這事要怪，也隻能怪我。怎麽可能怪你呢。當時那樣的情況，我知道你做的沒錯，明善。你不要再為這個煩惱了，也不要再想這個了，都是過去的事了。想想我們現在，想想小寶。”
“是啊，都是過去的事了……”蔡明善重複著向程新的話，隨後轉過身來，正對著向程新的臉說：“如果……如果，如果以後，你有了不一樣的想法，想要一個……一個自己的孩子的話……那……”
“明善！我不會再有其他想法的。”向程新打斷蔡明善的話說：“我有了你，有了小寶，那我們一家三口就是完整的了。不會再有其他的想法的。不會再有其他的小孩的，絕對不會的。”
向程新沒有說，自從他把小寶的戶口上在他那之後，他就已經給自己做了一個‘小手術’，一個讓他再也不會有孩子的手術。在他把自己作為小寶的親生父親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了這件事。
蔡明善聽著向程新猶如發誓言般的話，心裏是平靜了不少。他認真地盯著向程新的眼睛，仔細地查看這話裏是真是假。不過最後他還是止不住地再次確認一下：“你說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人的一生會做錯很多事。我已經錯過了那麽多，我不會再見讓自己錯下去了。相對於你來說，我早就不年輕了，我知道我要的是什麽。倒是你……我更怕……”
向程新說著半埋了著頭在明善的身上說：“我更擔心明善你想要的，不是我給的。畢竟，你還這麽年輕。”
“這……就是我想要的了。”蔡明善看了看天‘花’板，喃喃地說。比起以前的生活現在已經很好了，也是算是滿足了他的目標了。
有了自由，有了自己的店，甚至於還有了一個愛他的父親，一個愛他的人，一個他喜歡也很懂事的孩子。這已經是他能夠想到的幸福生活的所有了。
他蔡明善一點都不貪心，也不想多要什麽，隻是想要簡單的幸福而已。而現在，就連他來到這個身體上的，讓他看不習慣的那一點馬上就要矯正了。那他，真的已經很幸福了。
他蔡明善無論是以前那個跛腳的人，還是現在的這個人，都已經可以很幸福了。隨後兩個人把早餐解決掉，慢慢地坐在一邊聊天，等著醫生來幫做調理明善的身體。
沒一會，蔡竹元也來了。於是三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等著醫生來。這個時候，這個病房，那麽的溫馨就像一家三口似的。
哦不，並不是所有的一家三口都這樣的溫馨的。聽著隔壁病房越來越吵的聲音，向程新這麽想。隔壁那些人吵得他們的談話，都有些進行不下去了。三個人麵麵相覷，在公共場所這麽大吵大鬧的，醫院也不管嗎？
他們這邊這麽一安靜下來不說話，隔壁的聲音就越發的清晰起來。蔡明善的耳朵動了動，仔細地聽著。
“你……你這個不孝子，有了媳‘婦’忘了娘了，竟然說讓我出院不再治？你想讓我早點死，是不是？我知道的，你就一直想讓我們兩個老家夥趕緊死！”一個老人的聲音，帶著悲傷憤怒傳了過來。
“媽，你小聲點兒，你想哪兒去了。我隻是說讓您跟我回去。我們那裏也能治的。”隨後是一個略為平靜的男人的聲音，頗為無奈地說。
“你，你，你很好啊！蔡明良！我跟你爹辛辛苦苦養你二十幾年，你就這麽回報我們的嗎？回去？回去那裏怎麽治？他們的治療腫瘤手術有這裏出名嗎？我看，你就是狼心狗肺的，想讓我早點死，是不是？咳……咳……”隔壁那老‘女’人的聲音更氣憤，也更大聲了。
原本就覺得那邊的聲音有些耳熟的明善在聽到‘蔡明良’三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住了。不過看了看他左邊的蔡竹元還有坐在他右邊的向程新，他很快定了定神，釋然了。
原來是他們嗎？以前的事，蔡明善覺得都好遙遠了。遠得就像跟上輩子似的。他恍惚了一下，才記起，其實那對極品父母還有那個被他們寶貝著的弟弟，並不是上輩子的事，隻是一年前的事而已。
他隻是選擇‘性’的遺忘了他們，把他們丟在了角落裏而已。也難怪一開始他聽到那個爭吵就覺得很煩心，不過，現在想想，他有什麽好煩的呢。除了名字，他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而在中國同名同姓的又何其多，他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所以蔡明善看到蔡竹元關心地瞅著他的時候，開朗地笑出聲說：“爹，你聽到了沒，你取名也太沒新意的。隨便出來一走，就能跟人組成兄弟名。”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同名同姓的還多了去了呢。”向程新的想像跟明善的一樣，笑了笑說：“聽說有些常見的名字，同名同姓的能達幾萬，甚至十幾萬個人都叫一個名字呢。”
“就是啊。當時我也隻是覺得這兩個字都不錯。現在想來，這兩個字也是大家取名常用字，相同肯定也不少。”蔡竹元也笑了笑，隨後大家就沒再說這個話題，繼續談他們的話了。
至於隔壁當然也在爭吵，但是，聲音倒小了不少。過了三天之後，聽說那病人還是轉院了。蔡明善也沒去想，反正那些人，在他打幾份工倒下的那一刻起就跟他無關了。
甚至他們的事，除了他們走的那一天，偶有人談起之外，再沒人說起過了。畢竟在醫院，這種事，醫生們見得一點都不少。
倒是蔡明善的身體慢慢地因為注‘射’了相關的‘藥’物，已經慢慢地調理好了，再加上向程新與蔡竹元的‘精’心照顧，才過了十天，醫生已經點頭說可以開始初步的手術了。
手術是沒有生命危險的，也是蔡明善一直所期待的，所以他是笑著躺在手術台上的。倒是向程新比蔡明善還緊張，在進手術室之前，拉著明善絮絮叨叨了許多，才在醫生看不下去，三催四催的情況下才放了手。
看著手術室關上‘門’的那一刻，向程新不知道怎麽的就想起他上次出車禍的事，也不知道當時在外麵的明善是怎麽樣的心情。隻知道後麵明善還暈在了手術室外麵。但是他現在卻是擔心的，一是怕手術不成功，二是怕留下有後遺症，給明善的生活造成不好的後果。
所以他整個人都覺得煩躁不安，一時走走停停的，一時坐下又站起來的，都靜不下來。倒是蔡竹元看不下去了，看著他說：“向少，其實這隻是小手術來的。醫生說了，成功率很高的。而且明善的情況也很好，不用擔心的。肯定沒事的。”
“嗯。”向程新這才安靜了坐下，一動不動地盯著手術室的‘門’。這種隻是小手術而已，明善肯定會沒事的。而且這樣之後，隻要他們不去G市，其實他跟明善就算是真正的脫胎換骨，重新開始了。
他也不用再擔心以前的事再勾起明善的回憶，也不用擔心明善再因為過去而傷感。隻要等這個手術完成了之後，一切都隻會更好的。向程新盯著那亮著的紅‘色’的‘手術中’三個字想。
與此同時，躺在病‘床’上的蔡明善也看著頭上那白熾無影的燈光想，這次過後，隻要他從病‘床’走下去，他就是真正的蔡明善了，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不跟以前的那個孩子有關，他就隻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等這個完結了之後，想開個坑，**重生到貧窮人家的，怎麽樣？？？？有人有建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