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向程新雖然有些意外,但是想了想點了點頭說：“好。”畢竟以前的事,總是要說清楚，說明白的，這樣對兩人以後都好。
蔡明善見向程新應下了，就把輪椅推到醫院小公園的石凳前,又把那個製住的裝置打開，免得輪椅像剛剛那樣滑開，才自己坐在石凳上,與向程新麵對麵地看著。
向程新看著明善的動作,沒有先說話。蔡明善坐下後並沒有先說話。倒是像是在看風景似的，四處看了看。
就在向程新想，明善是想著趁機罵他一頓,還是想說清楚了老死不相往來的時候。蔡明善開口了。
“你知道我這次來G市找你，是為了什麽嗎？”
這個問題，向程新之前也想過無數次，當然也讓偵探幫探過。所以答案他肯定是有的，至於對不對，那就要看明善的了。所以他看著蔡明善的臉，猜測著說：“是有事要跟我說嗎？”
“嗯。”蔡明善卻移開跟向程新對望著的視線，看著遠處說：“我想來‘弄’清楚一些事。一些關於你，關於我的事。”
向程新聽到這話，整顆心都快提起來了。但是他什麽都沒說，因為他現在就像是個被審判的人。隻能聽法院審判，主動權不在他手上，他隻能緊張地等著。
“最初遇到你的事，我已經忘掉了。”蔡明善仍然看著遠處不知道哪一點，慢慢地像是回憶著開口。
“但是即便我忘記了，事情發生了，那就誰也抹殺不掉了。它們仍然是發生了。所以我曾經想，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原諒你了。畢竟你是那麽的惡劣，那麽的讓人……讓人……”
向程新初到的時候，還在心裏暗喜，但是當聽後麵的時候，每聽到一個字，他都覺得自己的心正在被刀割，雖然沒有流血，但是痛得他覺得每次的呼吸都是那樣的困難，像是牽扯到了刀子正一刀一刀地捅著他的心似的。
蔡明善沒有回頭，當然也沒有發現向程新的臉‘色’有多難看。他停頓了好一會，好像是在找一個合適地確切的詞來宣判向程新的罪行似的。
“讓人……讓人覺得你沒有心，沒有道德，甚至沒有……”
又想了好一會，蔡明善這時才突然發現，對於這種不好的詞匯，他知道的其實少得可惜，明明向程新以前的印象，才不隻這樣的，有很多的，說完後，就連自己都覺得不甘了。
“唉，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說了。”蔡明善歎了一口氣，才轉過頭來看著向程新說：“總之，你以前那樣，總讓我覺得甚至不像一個人。至少是在對待我的時候，沒把我當人看。”
“……”
向程新失落的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是又反駁不出來。因為這是他自作自受的，這是事實。以前的他，是真的隻把明善當成了一隻可以隨時玩‘弄’的小寵物而已。
“可是，現在我已經變了。明善，你要相信我，我現在把你看的比誰都重！比我自己都重要！”愣了好一會之後，向程新拉著蔡明善的手，‘激’動地說。
蔡明善臉又偏了偏，拉開與向程新的距離，然後把自己的手從向程新的手裏‘抽’了出來，淡淡的說：“以前的你，也是這樣的。隨時隨地就可以說出讓我沉溺的話。當時我也太年輕太天真了。以為別人說的話都是真的。沒有想過，總有些人嘴上說的像蜜一樣甜，但是做的事卻比刀子還讓人難受……”
“不是的。明善，我現在說的是真的。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我現在說的真的。你比我的生命更為重要！”向程新越聽蔡明善的話，越著急，那神態也就越發的‘激’動起來。
“哈哈……”蔡明善假笑了兩聲，隨後歎了一口氣說：“我以前很笨，我現在也不聰明。我會把這些話當真……”
向程新一聽，知道是個機會，趕緊雙手握住蔡明善的手說：“這次是真的，你不用擔心，真的是真的。明善，隻要你想，無論你要我怎麽做，做什麽，都可以。”
“我不用你做什麽的。”蔡明善雙手一邊掙脫著，一想淡淡地說：“我隻想‘弄’清楚以前的事，還有現在的事，然後才考慮清楚——我們，到底應該怎麽相處，僅此而已。”
向程新下了決定，重重地點了點頭說：“好。明善，那你問。你有什麽疑問，你來問。我肯定會好好地跟你說，讓你把一切都‘弄’得清清楚楚！”
蔡明善看了看向程新，在對方堅定地眼神下，他把自己一直想知道的問題問了出來：“你到底喜歡我什麽？”
“我……”向程新原本是打定主意要好好說的，但是他也知道，隻要他真的說了，也不知道明善會怎麽想，他有些擔心。
而蔡明善卻以為向程新那困擾的樣子，是不知道要說什麽的。所以他繼續問：“無論是以前的，還是現在的？你都喜歡我什麽？甚至喜歡到……比自己更重要的程度？我有什麽值得你喜歡的呢？到底為什麽呢？”
不是蔡明善自戀，實在是這話，向程新剛剛才說過。所以，他很疑‘惑’。因為，像他這樣的人，也沒有多出‘色’，也沒多讓人上心的地方。所以……他不相信向程新說的話，但是對於向程新做的事，他又是信的。
他不想再像之前那樣的自己在一邊猜猜想想了，他想聽對方怎麽說。反正，他來了，總不能再這樣不明不白地下去。
向程新在心裏想著，已經不能比之前的情況更差了。之前的時候，他都沒敢去Z縣，現在明善還會來找他。所以，他頓了頓，對於以前的事，剖析起來。
“我說了以前……的想法之後，希望，明善你不要生氣。那隻是以前的事，現在我並不是這樣想的。”說著，向程新停了一下，看了看明善的表情。看蔡明善點了點頭，才繼續說。
“其實以前，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隻是覺得這小孩兒的身材白白嫩嫩的，‘挺’不錯的。而且，你那下麵，也讓我驚訝了好一會，又覺得很是新奇有意思。所以……”
蔡明善雖然早注知道以前的向程新是個什麽樣的人，也隱隱約約地猜出了之前明善與向程新的事。但是，他卻沒有因為這個就‘插’話，因為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明善了，甚至於，隻要做了手術的話，那他現在的身體都會跟向程新認識的蔡明善所知道的新奇的身體不一樣了。
隻不過現在他沒必要跟向程新說這個，他隻在對方看他的時候，沒什麽表情地“嗯？”了一聲，等著下文。
“唉，反正以前的時候，我就是太狂妄自大了。總覺得什麽人啊，事啊。都可以按我自己想的那樣，計劃的那，好好地進行下去。至於別人的想法什麽的，也覺得自己這樣的人，怎麽會求不了‘心甘情願’呢？”
這點倒是真的，蔡明善想到以前聽蔡竹元說的時候，蔡明善那要死要活的樣子。而且若不是這樣，估計他也沒機會重生到這個小孩兒身上。隻是，他擔心現在的這一切，又是向程新另一場讓人‘心甘情願’的戲碼。
蔡明善止住心中的猜測，故作平淡地問：“那現在呢？”
“現在啊。”向程新想了想他再次看到蔡明善做菜時的情景，想到那張快樂的臉。滿臉溫柔地說：“現在，其實不再仔細去回想的話。我都不記得你跟以前的明善是一個人的。甚至於，你身上的那麽一點不同，我也很少會想起了。你現在就像一個跟我一樣的男人，隻不過我控製不住地會被你吸引。”
“可是我並不覺得，有什麽資本讓你這樣……甚至吸引你。”既然對方已經沒說身體了，蔡明善就把疑‘惑’地地方提出來。是啊，哪有這種無緣無故地愛呢？
向程新這次沒再看明善，也看向了遠處說：“其實喜歡有時候就是很莫名其妙，毫無理由的。而喜歡這是一種感覺，並不是一件能夠量化的事。所以，現在的你，就是在我的整個大腦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於想要更為的親近。但這些並不是單純的因為某個原因，而是所有事情的一個結果。
當然這其中也許有著以前的原因，但是最大的卻是你在Z縣的時候的樣子。要說起來，也並不僅僅是你在那裏開朗了不少，廚藝好了不少，你的專注也好。隻是這一切，剛好都形成了現在的你，也讓我止不住地欣賞，想要靠近起來。”
向程新說得不是很清楚明白，也不是很肯定，但是蔡明善卻沒有反駁他，因為他自己也是一樣的。
慢慢地覺得向程新好，喜歡他，並不是純粹說他幫了小店。他有錢什麽的。要真讓他說的話，他也說不清楚，畢竟喜歡真的是一種感情的綜合體，而不是非黑即白的事。
向程新這樣說，反倒讓蔡明善安心了。原來，並不是他一個這樣的。所以他笑了笑說：“也許你是對的。喜歡就隻是一種感覺而已。很多事是說不清的。”
“嗯。那明善，你相信我了嗎？”向程新看到蔡明善的笑，這才放心了起來。這樣的話，是不是說事情已經在往好的方向走了呢？
“相信不相信不是說的。”蔡明善盯著向程新的眼睛說：“你做到讓我相信就好了。”
“我一定會讓你相信的！”向程新的頭靠在蔡明善的膝蓋上，喃喃地說：“明善，我以前做人做事真是太‘混’蛋了。我傷過你那麽多，你竟然也會原諒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還沒有完全原諒你。”蔡明善接過向程新的話說：“我隻是不想在懲罰你的時候，也讓自己不快活而已。”
“我知道的。”向程新並未因為明善這樣說而惱怒，反而可以平靜地說話了：“無論如何，我會讓你看到我的誠心的。”
“嗯。”
隨後向程新又就著這個姿勢說了很多以前的事，道歉了好幾回，又說了很多保證的話，絮絮叨叨了好一會，大概是真的認識到以前的自己做事太不應該了，說這麽的時候，向程新一直都沒抬頭。
直到蔡明善受不了他了，動了動腳說了句：“那你現在就給我起來，重死了。”
向程新才抬起了頭，讓蔡明善意外的事，他的眼竟然紅紅的。就這麽一瞬間，奇異的蔡明善竟然對於向程新的話信了，不再有懷疑了。
隻不過蔡明善並沒有把這個想法，告訴向程新。因為在接下來的日子，他想，他要聽爹的話，好好地看過才知道，事情是不是真跟他聽到的，想像的是不是一樣的。隻有仔細地觀察，他才知道真相。
就像去菜市場買菜一樣，無論老板說的多麽好，外麵看起來多麽好的菜，若他沒仔細看的話，還是可能買到劣質的蔬菜的。而人心，卻比菜更為難看懂。
經過這一天的談話，兩人的相處比之前看起來好了不少。不僅天天有蔡明善的膳食吃，把向程新養得好好的。甚至於向程新時不時地‘摸’‘摸’蔡明善，親親他，都沒有被蔡明善明顯的拒絕。
隻在明善惱了的時候，狠狠地瞪他一眼說：“你之前說的話，就是這樣做給我看的嗎？”
向程新才悻悻地把手收了回來。不過明善的豆腐他還真沒少吃。這也要得益於他的傷，有傷在，明善總不好直接揮開他的。
而就這麽過了一段時間，向程新的‘胸’口的傷已經恢複了一半了。腳卻比較嚴重，仍然是吊著。不過向程新已經很滿足了。
難怪醫生總要勸病人說要保持良好的心態，快樂的‘精’神了，這樣果然是有利於治病的。
想到無論是身上的傷還是感情方麵，都在往好的方麵發展，向程新總覺得最近的陽光也明媚了不少。甚至他覺得，也許出院的時候，他就能夠跟明善住在一起，一起生活下去了。
向程新倒把其他人忘了個幹淨，就算他家老頭子向洪軍管不了他，明善的爹蔡竹元可是跟蔡明善關係大好的，明善可不能不管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