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事
“什麽？竟然有這麽一回事？”在小公園裏坐著聊天的老人一聽，蔡竹元的話。驚訝地反問，隨後兩個人坐在一邊回想。
“中午啊？我記得今天走這條路的人跟平時差不多的。也沒見誰特別奇怪的。”其中一個老人回想完後，看了看對麵的老人說：“是吧？”
“嗯。都是附近的人。大家即便不熟，但也都認識，沒有誰會這樣做的。老蔡頭，是不是你想多了？你也說了，剛好來了一群孩子，所以才會這樣。”
“我總覺得最近我們周圍有些不平靜，總覺得有人在窺視我們一樣。”蔡竹元歎了口氣說：“也許是我太緊張了。”
“就是啊！大家都是街坊鄰居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再說了，做吃的這方麵，大家口味都不一樣，也不可能搞針對。畢竟說得不好聽，能擠掉一家，他們還能擠掉整個縣城幾十家幾百家的嗎？”老人家也安慰了一下蔡竹元。
“嗯。那麻煩你們了。我先回去了。”蔡竹元也沒多問什麽，畢竟這小公園裏他最熟悉的就這兩個經常上他那吃飯的老人了。
既然他們都這麽說了，其他人也不用再問了。但是無論如何，他都覺得他們得小心些才行。畢竟有時候，越是小地方，越會有一些想法特天真的人。
而在蔡竹元走遠的時候，那兩個老人家中的周老才正色道：“老趙，看來這附近的人啊，還真不能比我們當年。竟然有人做這樣的事。讓你在工商局的孫子多出來檢查檢查吧！”
“哎喲，這還用我們說？中秋過後，快年末這段時間他們都會多出動的。”周老雖然這樣說，但是心裏卻想著，那也不妨礙他跟孫子說說，改下往年的習慣，還有誰家需要重點檢察一番的。
兩老人家聊過之後，也不知道是不避嫌呢，還是故意地，最後連醫院那些住院的人，也多多少少知道了這一事。而那些個被人重點懷疑的那家，生意更不行了，所以對於蔡家膳食房越發的看不上眼了。
但是蔡明善完全不知道自家的店，或者說自己被人惦記上了。他還是一樣的練習，腳踏實地做菜。至於為什麽最近那些爺爺叔叔地對他越發的和藹照顧了，他想不明白原因，但卻不妨礙他在為大家做菜的時候，傾注了更多的感情。
因為十一月份左右的天氣，晚上八點的時候，若不是外麵有路燈的話，天已經大黑了。這天晚上，蔡明善送的最後的一個外賣在醫院後麵的小旅館，稍有些遠。所以，他送過醫院的飯菜之後，才從醫院後麵抄小路過去時。
其實像Z縣這樣的小地方，有很多小路是某些人為了抄近路走出來的。平時並不多人，所以蔡明善走過的時候，並沒有什麽人。所以他一邊輕鬆地想著這是最後一份外賣了，一邊加快了腳步。
“嘩啦”一聲，有水從上麵倒了下來，淋了他一身。
“……”
蔡明善看著自己濕了半身的衣服，再看了看已經完全泡水的外賣，整個人都傻住了。他想著吼一聲跟人理論什麽，但是又不知道要說什麽。畢竟他不是那種外向的人。
最終，他還是快速地打了個電話給蔡竹元，說了一下事情，讓蔡竹元再重新準備一下要送的外賣。而蔡竹元卻讓蔡明善不要回家，找對方問個清楚。蔡明善沒法，隻好才上去敲門找人。
“咦，我們沒叫外賣啊，請問你找誰？”開門的婦女看了看蔡明善那樣子，有些疑惑地問。
“那個，你家剛剛有誰往外倒水了嗎？”
蔡明善麵無表情地問，畢竟他真不知道現在要用什麽表情對人。要按以前，他即便是心裏生氣憤怒，但是臉上也不會多顯示，畢竟他已經認命了。
但是現在，開了店後，蔡竹元說最近有些人可能針對他們，讓他不要太容易示弱。畢竟越弱越被人欺，但是同時，若不確定的時候，也不要輕易以怒示人，畢竟，再怎麽說，他們也是服務人員。
“倒水？”婦女重複了蔡明善的話，隨後生氣地大聲反駁說：“你覺得你會這樣，是我家倒的水？你有證據嗎？這樓有三層，一層有四戶人家，你憑什麽認為是我家？”
“那麻煩你能給我從你家窗戶看下去嗎？”蔡明善原本想好好說的，被人這麽一吼，也強硬了。
“憑什麽給你看，走走走。”婦人擋好門，隨後趨趕著蔡明善，然後“砰”地一聲把門關了。
這麽一來，原本就聽到動靜出來看的兩家人，也偷偷地把頭縮了回去，關上門了。蔡明善看了看，沒辦法，隻好按蔡竹元說的那樣，選擇了報警。
報警之後，很快民警就來了解情況了。隨後也敲開了這家的門，那婦女原本想假裝聽不到不開的，但是民警一邊大力地敲，一邊大聲地說：“我是Z縣的民警趙德，希望你們配合調查。”
中午婦女也知道民警也是派出所的人，所以雖然不甘願還是打開了門。
“民警同誌，我們什麽都沒做，為什麽要調查我們？”
“我們看看就知道了。”民警看了看蔡明善那樣子，都冷得嘴皮有些發紫了，也沒多說什麽，直接往屋子裏的窗戶處走。
“按下麵的水漬來推測，倒水的應該就是你家這個位置。你們不知道高空拋物，倒水，扔垃圾都是犯法的嗎？”民警嚴肅地說。
“哎喲，民警同誌，我們真沒往外倒水。保不準不是我們家呢。再說了，水也有可能二樓倒下去的。而且要是方向偏了呢，左右兩家也應該都有嫌疑吧？”中年婦女抵死不認。
“不，當時沒有風，而且，我聽到聲的時候，水過了一會才淋到我的，不應該是二樓這麽矮的地方。”蔡明善跟在後麵說。
“你……”中年婦女想罵人，但是在民警的注視下，她反倒好脾氣地說：“那是你弄錯了。畢竟要真是三樓，有些時間的話，你應該可以躲開的嘛。還被淋到？”
“也是可能的。”民警點了點頭，隨後帶著蔡明善往二樓去。
蔡明善看著那得意洋洋地婦女在他們出門後，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他很肯定地說：“我肯定是三樓。”
“為什麽？”民警不太明白地問：“你跟她們有仇嗎？”
“我現在要想起來，之前隱隱約約感覺有人跟著我，好像就是她。”蔡明善回想了之前的事說。
“跟著你，為什麽？”民警不太明白地問，畢竟要知道，他們這種小地方，哪來那麽多破事。
“我也不知道。”蔡明善搖了搖頭說，他要知道就好了。
“嗯。那來問問二樓吧。”民警敲了敲門，沒一會一個婆婆走了出來開門。
“咦……哎喲，小蔡，你這是怎麽了？”原本婆婆還想問民警怎麽回事的，但是一看到蔡明善，趕緊過去拉著他問：“怎麽不回家換衣服？這麽天慢慢地冷了，會感冒的。”
“薑婆婆，原來你住在這裏啊！難怪你們天天都說走過去其實很近了，多走兩步當鍛煉了。”蔡明善扯了個笑說。
“哎喲，你這孩子說這些做什麽，趕快換衣服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上麵那家是不是又找你了？”薑婆婆一邊給蔡明善擦著水，一邊問。
“又？”民警很快反應過來，看了看蔡明善問：“你跟上麵那家有口角？”
“沒啊。婆婆？”蔡明善也不太明白地看著薑婆婆。
“也是。你大概不知道。”薑婆婆歎了一口氣說：“自從你家的蔡家膳食房開了起來後，最近生意越來越好。所以就在你家路口那家的小炒店就覺得都是你們搶了他們的生意。所以……”
“等等，薑婆婆，我記得那家小炒店，不是上麵那家的吧？”蔡明善還是不太明白地說。
“這個你剛剛來不太清楚。其實上麵那個女人與小炒店的老板娘很要好。所以，那老板娘什麽都沒做，倒是上麵那個女人整天散布你家的謠言，還說你家的東西不幹淨，藥膳裏麵有藥，吃多了對人有害，甚至說會讓人上癮什麽的。”
薑婆婆看了看蔡明善張大了嘴不可置信地樣子，歎了一口氣說：“我們這些老頭子老太太，就看你這孩子人很好。而且材料什麽的，也知道你都是在菜市場買的，擇洗幹淨了。想看的時候，就隨時可以看到你們做菜，材料什麽的，當然不會信她的話。
但是還是有一些不清楚的人信了，最後老周啊，就催著他那孫子聯合其他部門來個年末檢查一次看看。沒想我們這條街，就那小炒店的衛生最差，東西不合格的也多。甚至碗筷不消毒。最後，被罰了錢跟整改。”
蔡明善點了點頭，這個他是知道的。他隻是以為是正規的檢查。不過說來了也是正規的檢查，隻是比往年早了些。所以小炒店還沒來得急大掃除，這不就趕上了。
“原來這樣。”民警點了點頭說，這是動機有了。但是還是沒證據。
“還要什麽證據，我們這幢樓都知道的，上麵那女人最是會做這樣的事，不過隻要問問她家小孩就知道了。她家小孩倒是少有的實誠的。今天肯定也在家呢。”薑婆婆建議說。
“呃……”民警犯難了，這小孩怎麽叫出來啊！要知道他們剛剛上去，房間門可關得好好的，隻看到那中年女人。
“沒事，你等一下，我有辦法。”薑婆婆蹭蹭地跑到隔壁敲門。沒一會就叫了一個七八歲地小孩出來，也不知道交代了什麽，小孩就樂顛顛地往上麵跑去，沒一會，果然帶了個瘦小的看起來五六歲的小男孩下來。
民警隨意問了一下，果然小男孩就全說了。原來好像是特意等著蔡明善過的。隨後大家就上去找那中年婦女對質，她一開始說小孩子亂說的，後麵又說小孩子玩的，跟她們沒一點關係。
最後蔡明善看那小男孩都快哭了，才瞪了一眼那婦女說：“孩子有你這樣的母親，還真是丟人。我來這裏並不是想要你們賠償什麽的，我隻是想看看你們是故意的還是怎麽回事。但是你看看孩子……”
婦女看了看那一臉哭相地孩子，伸手就把人拽了過來，準備一巴掌打過去。
“你這是做什麽？”蔡明善趕緊護著小孩子反問。
“關你什麽？！”婦女聲音也高了起來：“就算水是我們倒下來的，也沒給你造成什麽傷害，我道歉就好了。現在我管小孩子，關你什麽事？”
“你……”蔡明善看了看小孩，又看了看民警，那民警也搖了搖頭，這種事他們還真隻能說教一下，畢竟在國情上來說跟違法還是沾不上邊的。
“走，我們回去說。”那婦女拽著小男孩的手，拖走了門裏。蔡明善與民警也沒辦法，就這樣回去了。
倒是蔡竹元把外賣送到後，急匆匆地趕來，看到這邊，黑著個臉問：“果然是那家人嗎？真是什麽人都有。之前爹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總是要小心點，也不要太露怯，免得人家欺。”
“我知道了，爹。”蔡明善又看了看上麵那家的位置，不知道那小男孩子怎麽樣了。那個跟曾經的蔡明善很像的小男孩，讓他很是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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