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

蔡明善再次有意識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酸痛,但他卻一點都不意外。畢竟無論怎麽說,名義上是為了提前‘償還’父母的養育之恩,實際卻是為了給準備結婚的小弟籌夠錢,他不得不沒日沒夜的兼職,加班,做了幾個月的苦力。想來,即便沒有這次的體力不支而昏死過去,正常的晚上收工回去睡覺的時候,他醒來也好不到哪去。

“唔……”

蔡明善隻是輕輕地動了下身子,就覺得痛得不行。而讓他頗為不解的是,為什麽他覺得剛剛那麽小小的一動,渾身上下都痛就算了,但其中最痛的卻是某個讓他難以啟齒的地方,而且也因為這一痛,他隱隱約約地覺得,那裏有些不對勁……

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雖然自幼跛腳,但是蔡明善很確定自己下半身絕對是正常的。所以一旦感覺到那麽重要的地方有異,即便他現在痛的不行,他也掙紮著睜開眼,打算好好看下到底是怎麽回事?

“……”

但是驀地一睜眼後,蔡明善卻先是被這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嚇倒了。先不說這個寬敞亮堂的天花板與他租的快比得上地下室的地方有著天差地別的區別,就是這天花板上還吊著的漂亮非凡的水晶吊燈,不是他住的地兒,也不是醫院,或者打工的地方,這麽一個完全他想像不到的地方。他……為什麽在這呢?

直到身體地疼痛再次傳了過來,蔡明善才慢慢地轉了一下頭,再仔細地確認了一下這個房子絕對不是他知道或者能夠想像的地方。要不是一直以來的疼痛提醒自己,蔡明善都快以為自己是勞碌過度上了天堂了呢?所以……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就在蔡明善再次動了一下之後,那個不太好啟齒的地方更痛了。蔡明善這才想起,自己剛剛的目的,是要看看他那個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到底怎麽了?難道自己身上與平時不太一樣的痛,就是自己會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的根源?

蔡明善想著也行自己不知道怎麽的被房子的主人傷到了,對方就把他帶回來治療休養了?不過無論如何,蔡明善還是先確認自己的情況再說吧,這麽想著蔡明善查看起自己的‘傷處’來……

“啊啊啊啊啊啊!”

蔡明善隻看了一眼所謂地“傷口”,他就大叫起來!他……他……

蔡明善手抖的厲害,腦子裏也亂糟糟的,一時間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這是想要幹嘛,想幹嘛……

“明善,明善……,明善……你怎麽了?是不是痛得不行?你等一下李醫生就快到了。”蔡竹元在旁邊的廚房,正給自家兒子煲藥粥呢,聽到自己的兒子驚恐萬分地叫聲,趕緊跑了過來看情況。

直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蔡明善的情緒才鎮定了些,事情太出乎他的意料,一時之間他隻想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也顧不得那麽多,回握住對方問:“請問……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裏?我……我身上的傷又是怎麽一回事?”

蔡竹元不可置信地盯著蔡明善看,想要從他臉上找到什麽。但是,很可惜的是,他的兒子,正用一副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他,然後詢問他——這是哪?怎麽在這?傷怎麽來的?

別人不知道,但是蔡竹元最清楚了。他的兒子蔡明善可是為了能夠跟他的雇主——這家的主人在一起,在幾個月前對不同意的他,準備斷絕父子關係,甚至於以死相逼!

而他因為愧疚,也因為一些原因不僅同意了,還願意留下來繼續工作,為的也是能夠在這繼續照顧兒子!可是,現在,他的兒子竟然一副茫然的樣子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蔡明善有些奇怪地看著對方,為什麽對方一副自己問了什麽不得了的問題似的?隻不過是平常人會問的吧?畢竟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跟事情,都跟他醒之前記得的完全不一樣啊?或者在自己工作太累昏倒過去的時候,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麽?畢竟他完全想不到有什麽樣的事故竟然能‘傷’到那裏的?

“不好意思,大叔我之前是有工地昏過去了,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中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我為什麽從工地來到這裏了?這裏又是哪?而且……我,我……我的傷……是,是……”

蔡明善有很多事都想問,但是最重要的一個,卻也是他最難以啟齒的,所以一直結結巴巴的,最終也沒再說出下去,就在他想說要不他還是趕緊自己去醫院看看算了的時候,對方開口了。

“明……明善?!你,你怎麽了?你痛爹是知道的,但是你……你,你怎麽……連……連爹都不認識了?”蔡竹元用擅抖地聲音說,但是看著蔡明善那陌生的眼神,他換了個說法問:“明善,你不是一直說這才是你的家嗎?你連家也不認識了嗎?”

蔡明善不是小孩子,當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想要知道的話很簡單,隻要看看自己身上的身份證就知道了。所以聽到對方叫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也沒太在意,倒是對方說爹跟家的時候,他偏了偏頭有些生氣地說:“大叔,若你不想說的話就算了。說什麽我爹,家的。我又不是傻子,誰會相信你啊?你不說就算了,那我自己走吧……哎喲!”

“快坐下。”蔡竹元雖然很是震驚,但是還是趕緊過去扶了蔡明善一把,把他再次按坐在沙發上。畢竟這幾個月間,每次少爺回來,自己的兒子都有些這樣那樣的問題,他早就知道了。雖然之前勸說過無數次,但是兒子卻說自己不懂愛,不用他多管閑事,死活都認為他的選擇是對的。所以最終他也沒辦法,就隻好留下來,默默地守著兒子,畢竟他虧欠了他太多……

蔡明善被對方慢慢扶著坐回了沙發。原本他一直在沙發上半躺著,不覺得,隻有身子移動的時候才痛的不行。但是當他想要掙紮著站起來的時候,‘傷口’地疼痛讓他認清了現在自己的情況,絕對不是自己可以隨意走動地。所以說,那地方就是男人最重要也是最脆弱的地方,剛剛他看到那麽一個大“傷口”,能像沒事人才怪!

蔡明善想既然動也動不了,自己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再看了看一直在旁邊一臉擔心的大叔,也沒那麽生對方地氣了,一臉誠懇地問:“大叔,你真的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嗎?或者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哪裏,我打電話叫救護車來也行的?”

“明善,你不用擔心。少爺走的時候爹已經打過電話給李醫生了,大概再幾分鍾他就能到了。”蔡竹元看了看蔡明善那樣,趕緊解釋說。至於兒子叫他大叔,總比叫他‘喂,老頭’好吧。再說了他留在這,就是為了照顧兒子的,他怎麽可能沒想到要叫醫生。

“是嗎?!那太謝謝大叔了。”蔡明善原本還想對方既然不願意治自己幹嘛把自己搬回來呢?沒想到不是送醫院,而是有醫生來。蔡明善看這位大叔這麽配合解釋,繼續問:“大叔,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怎麽來到這裏的啊?”

看著自家兒子稍稍地鬆了一口氣,有些好奇地看著自己問。蔡竹元再次出口確認說:“明善,你真的連爹都不認識了?也不知道這是哪?那……你還記得向少爺嗎?”

蔡明善看眼前的大叔這認真樣,真的不像想占占自己便宜的樣子。所以一直說什麽爹的?難道是認錯人了?不對啊?對方明明叫的名字是自己的名字的啊?那……

蔡明善又看了看蔡竹元,有些奇異地想:這到底怎麽回事?他自家的親爹要不是想要他償還十萬塊的養育之恩,早就恨不得不認他,把他扔了、丟了。怎麽這大叔反倒非要湊上來當他爹?他又沒錢,也不傻,可沒可能再為了所謂的‘父母’勞碌一生的!

就在蔡明善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的時候,從門口傳來一個溫和地聲問:“蔡叔,明善還好吧?”

“李醫生,你來得正好,你給明善看看吧,他正痛著呢。我還要去給明善煲藥粥。麻煩李醫生了。”蔡竹元看到李德寧進來,趕緊說。不是不擔心兒子,隻是之前兒子已經說過了,在醫生給他做檢查治療的時候,他不想有其他人在旁邊看著……畢竟他的身體可是不同於……唉……

李德寧也知道自己前麵的這個人的身體特殊,所以也沒再跟蔡竹元說什麽,而是問蔡明善說:“明善,你這次覺得身體怎麽樣?有沒有哪裏特別痛的?或者說還是跟之前一樣,給你做一下處理就好了?”

雖然對方一副熟人的口吻,但是現在重點是自己那個地方的‘傷口’。所以蔡明善沒有說什麽,直接把自己的褲子拉開一半說:“醫生,我這裏有這麽一個大傷口,你能治嗎?不行的話,能把我送到醫院嗎?”

李德寧怪異地上下掃視了一下蔡明善,有些不確定地說:“你說這個是‘傷口’?”

“難道不是嗎?而且上麵都還有血絲!隻要我動一動就非常痛,醫生,這個不會影響到我的其他地方吧?”蔡明善有些擔心地問。

李德寧仔細地盯著眼前的這個少年,過了好一會,他才說:“影響是有影響的,但是卻不算太嚴重。再說了,雖然你已經過了最佳的手術時間,但是想做的話,還是可以的,但是你真的要做嗎?”

“能治當然治了。幹嘛不做,醫生,手術的話是要去醫院做的吧?我沒有社保,不知道要多少錢啊?我……”

蔡明善一聽高興了,趕緊問,但是想到自己的經濟條件又沒聲了,果然像他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病得起?就是小感冒上個醫院也要一百多,更何況這是個手術,再小的手術沒個幾千能夠嗎?他們這種做苦力的,平時都還好,認真做的話,總能夠生存的衣食住行的,但是一旦生病了,那就真的……

李德寧並沒有太注意到後麵蔡明善的轉變,因為他已經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這個深深地迷戀著向程新,願意為了向程新的‘嚐新’要求,保留著雙性特殊而不想手術,甚至於某段時間會讓他開一些雌性激素來短時間改變一下身體,好給向程新一些新的體驗的少年竟然會想要改變了?

要知道對方可是為了向程新父親也可以不認,連自己的自由與生命都可以不要的人啊?而就是這麽一個人,竟然想要“治好”他唯一能夠留住向程新的“傷口”!

李德寧驚訝地想了一圈,然後才想到要再向蔡明善確認。再一看對方的神色,很傷心失望的樣子。他偷偷地猜測,難道說這所謂的‘改變’是向程新的要求?畢竟向家大少的性情誰不知道,最愛新鮮,最愛玩。但凡新鮮勁一過,他可從來都不再是什麽好情人的形象。這麽想著,李德寧略帶安慰地說:“要是你真不想做手術的話,誰也勉強不了你的。”

蔡明善聽了李德寧的話,詫異地抬頭說:“醫……醫生,手術我當然想做的。隻是,我怕我的錢不夠?而且我現在也真的很痛,你能不能先幫我止止痛?”

“啊!對,這個我忘了。你等一下,我這就拿藥出來給你。”李德寧聽到對方的話才想起,之前自己太驚訝所以把自己來這裏的目的都忘了。

“謝謝。”蔡明善拿到藥也沒太在意李德寧的存在,拿起就要往那個‘傷口’處擦。

“等等!”李德寧一看,趕緊叫停住他說:“明善,你真的不記得了嗎?這是讓你喝的藥啊?擦洗的是桌子上那一瓶!”

“啊?是嗎?”蔡明善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看了看李德寧問:“那……醫生,這個藥是我一次喝完嗎?”

李德寧狐疑地看了看蔡明善才點了點頭說:“嗯。”

蔡明善咕嘟地一下就把藥喝光了,然後看著李德寧說:“醫生你說那瓶是擦洗的藥?要怎麽擦洗?”

李德寧看著跟往常性格完全不一樣的蔡明善,順手把東西拿了起來說:“這個啊,當然是兌了溫開水洗了。”

“哦。”蔡明善聽了有些奇怪地想,這治傷口的藥真特別。但是想到自己傷的地方也很特別。所以他也沒再疑問。但是雖然他剛剛喝了藥,但是下半身還是痛地厲害,所以他雖然有些糾結,還是吞吞吐吐地開口了:“醫生,那個,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弄些溫開水來?”

李德寧越發覺得這跟他之前見過的蔡明善完全不一樣。雖說以前的蔡明善也不是一個多壞或者多極品的人。但是這麽真誠實意地眼神,他可從沒在對方眼中看到。再加上有些惴惴不安的小語氣,他可從來都沒在把這當成自己領地的蔡明善身上看到過。不過現在對方還沒好,他作為醫生也是把治療放在第一位。所以笑了笑說:“你等等,我這就去找蔡叔要,他肯定有準備的。”

“蔡叔,溫開水,你有準備吧?拿給我吧。”李德寧一進到廚房就笑著問。

“嗯。好的。”蔡竹元把水倒好,遞給李德寧,想了想,他還是覺得讓醫生幫忙弄清楚是最好不過的了。所以他叫住李德寧說:“李醫生,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李德寧也知道蔡竹元從來都不是那些信口雌黃的人,所以停下來問:“蔡叔,什麽事你先說?我才好知道能不能幫你。”

簡單地聽完蔡竹元所拜托的事,李德寧很快就拿了一個大鋼盆進來說:““明善,水好了,我幫你把藥水調好吧。””

“嗯。”蔡明善應下,等李德寧弄好後,他就接了過來,去擦洗所謂的傷口……

“天啊?!這……這……這是……”

蔡明善擦洗幹淨後的那裏後,發現事實比他想得更難以接受!雖然那裏是有傷沒錯,但是那個口子並非傷所致,明顯是原本就有的……

李德寧一直都在旁邊觀察著對方,當然沒漏看到對方看到那吸引著向程新的器官驚訝的表情之後。他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向程新的拋棄了這個少年。而這一事實讓少年選擇了遺忘——不願想起一切與向程新有關的所有東西與事。

但是此時的蔡明善震驚的,完全顧不得對方的反應,他匆匆地抓住李德寧的手問:“醫生?這是怎麽回事?我……我……我是男的,怎麽會有,有……這……這……個東西?”

李德寧用憐憫地眼神看著麵前這個變得有些驚慌失措的男孩,說:“雖然我不知道你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你一直從小都是這樣的。要說你是男人的話,更準確地說,你一直都是雙性人,除非你做過手術後,你才能算得上真正的男人。”

“雙……雙……性人?!”

蔡明善覺得現在自己的腦子裏亂糟糟的,要說之前也亂,那隻能說打結的線路,而現在則像一團亂麻連頭都不知道在哪?!

他雖然從小不是什麽正常的人,但也隻是自幼跛腳而已!除了腳其他地方都與正常人無異。雖然他曾經無數次想過自己要不是左腳先天跛腳,那生活是不是不一樣了?但是無論怎麽想,他都不可能是雙性人啊?!對了,腳……這麽想著,蔡明善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左腳……

蔡明善發現……它竟然是好的……這……這不可能!!完美無缺的腳雖然是他一直以來最想要的,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這不可能是他的腳!畢竟就算做手術也不可能會跟現在一樣……

蔡明善這麽想了一圈,再加上之前那位大叔的話,還有前麵站的這位醫生的話,隱隱約約地猜到了,這也許並不是他的身體!!!雖然他無數次的想過自己要是換個身體的話,那他的生活是不是會輕鬆很多:沒有討厭他的父母,也沒有愛折騰他的弟弟,更沒有被要求提前‘償還’父母的養育之恩……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終於開新坑了,本人正連載BG新坑《重生之瀟灑養包子》 本人正連載BL新坑《重生之貧民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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