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們急躁的跺著腳,“那人是誰?”
“家屬?”
“不像,你看那些普通員工不知情的,你再看那些高層!”果然都市報的一名老練記者右手一指,那些高層竟然在鞠躬致敬。
本來還以為是家屬,但是看到那一行人向捧著畫像的何亞鞠躬,這個觀點立刻被打破,何亞的鞠躬回禮更是讓下麵的記者們心頭惴惴。
隻有一種可能,但是無法拍攝到李煦麵孔的他們,隻能在心頭猜著不可思議的人出現在這裏。
“特大新聞!立刻通知台長,我要第一時間黃金時段,立即報道,通知小組人員全部就位!”
“是,陸記我這就去辦!”
慕小雅站在道旁看見李煦身邊的兩個女人和那個孩子,兩個女人她都曾見過麵,還有什麽疑惑嗎,都清楚了,她哭了。
正好她的淚水被李煦看見,不由心中一痛,再也不去顧及什麽,李煦兩步跨了出去,緩緩伸出右手,雨水濺在他的掌心。哭泣中的慕小雅看見了徐若雲和徐若音兩人朝她輕輕點頭,無聲的流露著淡淡的善意!
李煦的手很快轉而擦幹慕小雅的淚水,牽起她的手走到了自己的身邊。
就這麽靜靜的,李煦一行加上慕小雅走在何亞身後,後麵的隊伍開始並攏。記者們爭先恐後的也往上衝,但是安保人員不是吃幹飯的,冷酷的示意記者同誌們乖乖在後麵待著!
任誰都知道這神秘來客必定是不想被人打擾,而且整個華泰都隱隱有一種衝動,他們似乎知道那個人是誰。
萬物陰陽,總在事理之間悄然展現,何英青的去世,李煦的現身,有盛衰變化,陰陽至理,事態有上下起伏。
是以,李氏上下雖然心中悲痛,但是因為這個身影的出現,就如同灰暗的天空閃過一道流星,滑過天空,留下白晝。
雨,在下著。何英青的死,雖然是一種沉重的打擊,但是李氏卻是在這種風雨的磨礪中變得更加團結,今天讓如此多的員工一起齊聚這裏,是幾個高層的意見。
李煦既然不主動現身,他們也隻能出此下策,既不暴露李煦的身份,又無形的暗示著一切,倒是把李煦心中的平衡掌握的很好。
李煦到了公墓前才發現不是那麽簡單,原來這裏已經搭好了一個簡易的麥克風。略微搖搖頭,隻要媒體不在,一切死者為大。哀悼總不能被世俗的東西所限製。
何亞帶著沙啞的嗓音沉痛的站在麥克風前。
手攥著麥克風的線杆,指節有點發白,雨水打在何亞的身上,濺起幾分離別,濺起繼續哀傷。
“我的父親走了,但是他留下了他的精神,他的遺囑要求墓碑上刻上李氏的企業精神,帶著他劍鋒般的意誌。父親走了,但是他的事業在這,他的未來就是我,我是他的延續!父親走了,但是李氏永遠存在,我們所效忠,所熱愛的家園還在,這是我們生命得以歸屬的地方,若有一天,我也將歸去,隻要我站在李氏的土地上,但死無怨,請允許我頌悼先父的墓誌銘!”何亞輕輕的舉起右手,那是李氏都明白的動作。
雨中,灰暗的天幕下,記者的攝像機中。所有人在這一刻半舉右手。
“您劍鋒所指的地方,我舍命廝殺的戰場!”
有人哭了,是因為他們懂得這種精神,他們懂,活在這個世界中,才懂得這句話的含義,懂得李氏是如何披荊斬棘走過來的人,才懂得什麽是劍鋒所指。看見國旗下一幕幕宣誓,看見那個年輕的領袖層激昂的理想,才知道為什麽而廝殺!
為了這落後的局麵,企業,家國!
為了曾所有的榮耀,炎黃,華夏!
為了五千年的興衰,曆史,現在!
為了所愛,所在,所忠之家國,為了所敬,所慕,所忠之領袖。
無怨無悔!
一個企業將精神凝練到如此高度,有何不可為!
隻有這樣的企業精神和風險理念,方敢不可為而為之!
何亞講過話,下麵應該是是致哀悼詞呢?
聶海龍?還是常淑芬?要不是李春雷?果然是何英青一班的元老,常淑芬上前,不過她向何亞一鞠躬後扶著話筒說出了一句不可思議的話,下麵記者包括攝影師都覺得耳中一震。
常淑芬的聲音裏帶著悲痛,但也飽含著力量,沉痛中的力量,像是鳳凰涅槃的力量,“請總裁致哀悼詞!”
總裁?
要常淑芬常總還稱之位總裁的人,那還有誰。攝影師的手晃了兩晃,急速的調整鏡頭,捕捉畫麵。
哪個總裁!當然是李煦!
李煦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襟,剛要上前的時候,慕小雅輕輕拉住了他的袖子,轉身慕小雅走到李煦身前,原來他的領帶夾斜了。
對此徐若雲和徐若音兩姐妹心中暗暗點頭,起碼慕小雅是個好女孩。這一點已經毋庸質疑。
嘩!人群終於還是騷亂了一下,前來悼念的員工猛然發現這黑暗的天幕中有一點耀眼的光明。
李煦站在話筒前,默哀了有十秒鍾,“我,一直,都在!”音節之間停頓有力,有哀悼,有惋惜,有堅定。
“我一直都在你們左右,不曾走遠!我看著你們每一個人,在我看著的人中,老何走了!我心中悲痛,無人能理解!我心中感激,也無人能理解,老何是一個出色的管理者,是一個優秀的執行者,是我最親切的朋友之一,是我李氏最鋒利的寶劍之一!古之名劍,唯有龍泉相配!劍,來!”李煦在台上一伸手,四眼跨步向前,原來他抱著的事物是一把寶劍。
這是何英青放在李煦那張太師椅上的寶劍,是一把龍泉劍場定製的寶劍,上麵銘刻李氏精神,銘刻李煦名諱。
劍在手,褪去外麵的黑布劍套,李煦抽開寶劍,寒光閃閃,“此劍有如龍泉,猶如老何!”
“錚錚歲月龍泉劍,腐朽難侵土難掩。幽幽穀草君未見,花開狂舞漫青天。這首詩是我在英國所作,老何就是那柄寶劍,他藏得再深也無法遮蓋他本身的光芒,當年我遇到他的時候,他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程序員,就像那幽幽孤草,但此刻,我相信他的姿態已被世人所見,花開狂舞,此時花謝,依舊花香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