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賽前誓師

“印象裏，我小學時候似乎沒跟你說過幾句話吧？怎麽我看《東周列國傳》的事兒你也知道的這麽清楚呢？”賀之衍偏過頭來看著未長生，目光深沉。

未長生愣了一下，一直記得前世時候他是這樣的。倒是忽略了，這輩子未必如此。但是聽他語氣，這事兒著實是存在著的，那就不必擔心找不到可以回應的理由了。未長生仍然若無其事的翻弄著自己的手指：“怎麽？不是這樣嗎？我記得那時候我去找楊爺爺借這本書，他都說是借給你來著呢！楊爺爺總不會騙我吧？”

賀之衍聽她這麽說，眼神不覺黯了一黯：“這樣嗎？我就說嘛，你怎麽會知道的呢？原來是這樣啊！”然後轉過頭，看向窗外，不說話了。

他一不說話，未長生也閉上了嘴巴。這麽一來，室內的氣氛就變得有些沉悶了。宋天晴左看一眼，又看一眼，不覺又嘟起了嘴巴：“怎麽你們又不說話了？我怎麽又感覺氣氛變得怪怪的了呢？”說到這裏轉過了頭，又看向賀之衍，“表哥，聽你剛才那麽一說，我心情變得好多了。你再多說點兒吧！”

賀之衍笑著搖了搖頭：“哪兒有那麽多可說的？我看這會兒時候也差不多了，咱們還是出去吃飯去吧！吃完飯，你們就早些睡吧！明天不是還有比賽嗎？”

這麽一說，宋天晴立刻就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於是歡呼一聲，一手拖著賀之衍，一手拉著未長生，向著外麵就走去了。

張福蘭的手藝果然不是蓋的，醬汁排骨、荷葉雞、鹹蛋黃焗黃瓜、大煮幹絲，標準風味兒的蘇菜，不但看著色香味美，聞著香味撲鼻，就連吃起來都讓人唇齒留香，食之難忘。賀文斌原本看起來很嚴肅，不愛說話的樣子，沒想到在家裏居然這樣子風趣。講起小段子來，談笑風生的，逗得宋天晴跟未長生前仰後合，笑聲陣陣的。整頓飯吃下來當真是賓主盡歡，人人皆樂。

飯罷，未長生跟宋天晴又搶著收碟子洗碗的，跑前跑後，忙來忙去的，看的賀文斌跟張福蘭都滿意的直點頭，還不忘轉過頭來朝嗔幾句賀之衍，要他也下廚去幫這兩個女孩子的忙。過了大概三分鍾，總算是把一切都清理停當了，未長生總算是跟在宋天晴的屁股後麵到了今晚她們真正要落腳住宿的房間了。

畢竟是客房，這間屋子相對於賀之衍那間來說，明顯小了不少。可是因為沒有像賀之衍房間那麽多的書架、書櫃等東西，倒也不顯小。雖然隻有一張床，但她跟宋天晴都不是身高八尺、體重千斤的厲害人物，即使擠在一塊兒睡也不嫌擁擠。但眼下時間還早，宋天晴就又留了賀之衍說了一會兒話。等到時鍾敲了九點，方才準備著要睡覺了。

一夜無話。因為前一天閆老師交代了要她們早上七點半以前就要去市一中去集合商議的。所以第二天，兩人起的非常早。本來打算到市一中那邊隨便買些東西吃吃算了的，誰知道一推開門，不光看見賀文斌、賀之衍父子正一個攤著報紙，一個捧著書本坐在沙發上翻看，就連張福蘭都在廚房忙碌著，在準備做飯呢。兩人慌忙衝進洗手間去洗漱，恰巧剛洗漱完，飯菜就好了。吃過飯已經差十分不到七點了，賀之衍今天沒有比賽，原本不用去那麽早的，可是還是陪她們一起往學校去了。

畢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全省規模的大比賽，帶著未長生她們來參加比賽的這些個帶隊老師們個個兒都很慎重。說是讓她們七點半之前過去就行了，她們兩個到了以後才知道，老師們已經帶著這些沒有外宿的同學們，在校門口已經站了大概有半個鍾頭了。這話一說，未長生跟宋天晴心頭就不覺湧起一股愧疚感。好在很快會議就開始了，隨著臨場感的迫近，這種情緒也隨之慢慢消失了。

“今天一共有十所學校三十支隊伍要進行比賽。初一組最先開始比賽，接下來是初二組、初三組。昨天晚上比賽順序都已經通知到各個學校了。咱們學校這次是跟清安縣一中比賽。清安縣一中，大家應該都聽說過的。上次十校聯考時候，平均成績隻比我們學校低了零點五分。可以說實力算得上是十分之強。不過大家也不用擔心，我相信同學們的實力！隻要發揮出平常時候的正常水平，在戰術上重視他，在心理上藐視他，不怯場，不緊張，我敢保證同學們一定會贏的！”陳老師一字一頓、擲地有聲的道。

因為是賽前的總動員，話肯定是越鼓舞人心越好的。陳老師也是多年從事教育的老同誌了。自然深諳其道。這番話說下來，著實提高了不少學生的士氣。陳老師又講了點臨場時候克服緊張的方法，接下來，就將發言權交給了閆老師。閆老師清了清嗓子，這才把今天的重點說了出來。原來第一場比賽就是由他們上陣，在九點鍾的時候直接對陣清安一中，連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這話一出口，初二、初三的學生也還罷了。包括未長生在內的初一學生們全都炸了。

“不是吧？居然第一場比賽就讓我們上？昨天不是還是先初三、再初二然後才輪到初一的嗎？為什麽今天改順序？”不等閆老師話落，李棠華就嚷開了，明顯有些不能接受。

“就是啊！這樣豈不是很不公平？憑什麽昨天的順序要跟今天不一樣？”劉述也不滿意的噘起了嘴巴。

“這是組委會決定的事，早也好，晚也好，總歸是要比賽的。計較這個有什麽用？”閆老師先是繃著臉嗬斥了兩人一下，接著就開始安撫懷柔了，“再說了，這又不是光針對咱們學校才這樣的，其他學校不是都一樣嘛？昨天的比賽你們不是都看過了嗎？在下麵模擬著答題的時候，不是答的都很好嗎？未長生同學昨天不是連初二的某些題都能回答上來嗎？所以就算是第一個比賽也沒什麽好擔心的。隻要大家發揮出平常的水平，老師相信你們最終一定會取得勝利的！”閆老師很慷慨激昂的對著他們點頭。他這樣子，哪裏像個老師？倒像是出兵前演講誓師的將軍，看著雄姿勃發的，很有氣吞山河猛如虎的勁頭兒。

被他這麽一說，李棠華跟劉述都不吭聲了，雙目炯炯的，看著倒像是心裏都憋了一股勁兒一樣，來時在車上的緊張情緒也全都沒有了。也不知是兩人心理素質好自己克服的，還是昨天她們不在時候，被老師給教導的。未長生跟宋天晴對視了一眼，也不覺點了點頭，仿佛充滿了自信。

時間過得很快，七點半、八點半，又過了沒多久就是九點了。站在市一中禮堂後台，聽著帷幕前麵那熟悉又陌生的“歡迎選手入席”，未長生吸了口氣，嘴邊露出了一抹笑，然後抬起頭，笑容明亮的走在隊伍最後，跟著前麵隊友的腳步走了出去。